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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从何处来:拥枪权的残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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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从何处来:拥枪权的残暴历史

在《上膛:第二修正案的缴械史》一书中,历史学家、作家罗克珊·邓巴-奥蒂兹认为,美国第二修正案保证的其实是“白人拓荒者对原住民土地暴力占有的个人权利”。

图片来源:Wikimedia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美洲大陆上第一个因枪致死的人是谁。弗吉尼亚州的詹姆斯镇博物馆(Jamestown Settlement Museum)里有一个不超过19岁的年轻人的骨架,粉碎的膝盖上嵌着让他致命的铅弹。人们只知此人编号JR102C,真实身份有待考究。一种最有力的说法是,他名叫乔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是个年轻时髦的军官,在一场决斗中丧了命。

但是这位欧洲来的拓荒者绝不是“新大陆”上因枪击致命的第一人。法医们在秘鲁的考古现场发现了比JR102C早至少一个世纪的致命枪伤,来自于一个被西班牙征服者击穿后背的印加人。他看起来像是平民,可能在1536年一场动乱后被处决,他的尸体与妇女儿童的尸体一起被抛在一个万人坑里。他们的遗体有损毁迹象,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些枪支暴力的例子属于美国早期的拓荒殖民和种族清洗史。历史学家、作家罗克珊·邓巴-奥蒂兹(Roxanne Dunbar-Ortiz)在她的新书《上膛:第二修正案的缴械史》(Loaded: A Disarming History of the Second Amendment)里论证道,美国人对枪支的迷恋根源于种族警惕、军事主义和白人民族主义的历史,漫长又血腥,这一历史正是如今枪支暴力和关于枪支的党派论争的根源。她的分析旁征博引、毫不留情,揭示了保守派乃至自由派对于枪支的认识中的种种盲区。

《上膛:第二修正案的缴械史》

当下对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的讨论,主要围绕于对这一条文中“民兵”(militia)的理解 (条文中称“纪律优良的民兵部队对自由州的安全是必要的,因此,人民持有并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受侵害”)。自由派对此的解释是,持枪权来自于参与相关组织所获得的权利,比如历史上的反殖民军队或者今日的国民警卫队。而保守派则反驳称,修正案中所说的“人民”本就有权持枪,因为只有市民武装起来才能制衡专制政府的越权。在民调中,大多数美国民众认为,无论参与正式民兵组织与否,第二修正案保证了个人持枪的权利,不管是为了狩猎还是如2008年哥伦比亚特区诉赫勒案中的“正当防卫”。

奥蒂兹是研究美国原住民历史的杰出学者,她认为这些讨论转移了注意力。在《上膛》一书中她指出,第二修正案起草的时候,美国建国文献中已经规定了民兵组织的存在,还有一些早期的法律也阐明了个人持枪的权利。第二修正案保证的,其实是“白人拓荒者对原住民土地暴力占有的个人权利”。

美国的国家神话让人们把第二修正案看作是独立战争的结果,即美国民兵和英国兵之间的斗争结果。但奥蒂兹论证,其实这是把独立战争之前的一些做法上升为法律了。1776年前的几个世纪里,白人拓荒者被认为不仅有持枪的权利,更有持枪的义务——而且不仅是在民兵组织服役,而是参与长期专门针对原住民的有组织的暴力行为。她写道:“拓荒性质的民兵组织和武装后的家庭自成体系,用来控制和消灭原住民个人、团体和民族。极端暴力——尤其是针对手无寸铁的家庭和团体的暴力——是欧洲殖民主义的内在部分,常常可能造成或确实曾经造成种族灭绝。”

殖民主义者用起枪来十分残暴。借用军事史学家约翰·格雷尼尔(John Grenier)的研究,奥蒂兹描述了早期殖民者是如何发起“早期战争”(the first way of war)或“野蛮战争”(savage war)的。不同于“文明”的欧洲国家之间的战争,英国殖民者在这种战争中“组织起了非常规团体,十分残忍地袭击、摧毁没有武装的妇女、儿童和老人”。殖民者展开种族清洗,只为了按照土地所有权计划(完全所有权)来减少土地上的人口,从而将土地据为己有,这对他们来说比欧洲大陆上的所有东西都更具吸引力。剥头皮悬赏等行动由此展开。

早在拓荒者从英国君主手中赢得独立斗争之前,这种通过种族灭绝来获取领地的做法就已存在。这种做法甚至推动了独立斗争,因为殖民政府有时试图限制或至少控制这一做法。当美国取得独立后,这种做法就写入了第二修正案。像奥蒂兹写的那样:“尽管美国宪法正式将‘民兵组织’认定为国家机构,之后被部署到与原住民的战争中去,而修正案里规定的‘民兵志愿者’则给了来美国拓荒的个人和家庭独自与原住民作战的权利。”

有些读者一定会反对这种论调,但这是关于第二修正案的讨论的一个关键之处。奥蒂兹不是把关于“民兵”的阐释看作过时的语言,从而必须“更新”或者摈弃,而是把第二修正案放在更大的框架里看待——把第二修正案放到美国暴力历史的中心,这段历史远远超过早期殖民史和独立战争——奥蒂兹不吝通盘考量。

《上膛》作者、历史学家罗克珊·邓巴-奥蒂兹

在《上膛》这本书里,奥蒂兹追溯了持枪权如何成为了美国“军事资本主义大国”的基石。她认为,尽管权力在不同的党派或群体间易手,白人总是通过枪支掌控社会秩序。比如,在独立战争前,美国南方有一些持枪白人被殖民法庭雇佣为“搜寻者”。他们不仅追踪逃跑的奴隶,而且扣押已获自由的黑人。同主要与原住民作战的民兵组织不同,这些“搜寻者”——他们后来被称为“巡逻者”——在推翻英国统治后继续工作,采用了一系列策略,包括创造了最早的通缉令。

内战后,这些持枪白人再次演化,他们继续骚扰、恐吓解放了的黑人,成为三K党成员或者警察(有时候身兼两种身份)。这些白人至上主义的小兵可能会改变身份和组织,但是他们的职责、以及枪支对于他们职责的重要性从未改变。正如奥蒂兹写的那样,许多南部邦联的老兵在战争过去很久之后通过所谓的“步枪俱乐部”公开结合,这种俱乐部是三K党活动的借口。奥蒂兹的这本书精简但内容庞杂,有时候论证略显单薄,但更多时候给人启迪引人思考,比如她将“野蛮战争”与当代的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残暴性质相比较。整本书读下来,这些历史让人痛心。

这本书也讲述了许多个人故事。比如,尽管打猎早已不是美国民众持枪的主要原因,但“狩猎者”这个话题在如今关于枪支问题的讨论中仍经常出现。奥蒂兹将持枪猎人的形象追溯到垦荒先驱丹尼尔·布恩(Daniel Boone),他在肯塔基州的拓荒成就即使在他生活的十八、十九世纪已然成为传奇。但奥蒂兹论证道,布恩的成名实际上来自于一个叫约翰·费尔森(John Filson)的投机地产商。他用布恩的名义写作,鼓励拓荒者去购买原住民集聚的土地。手中持枪,体验着与野外融为一体的快感,被拥枪派歌颂——这就是美国拓荒者的粗犷形象。

同样,奥蒂兹也探询了诸如拥护奴隶制的准军事领袖威廉·匡特里尔(William Quantrill)对后世的影响。在内战期间甚至更早的时候,匡特里尔领导了一帮拥护奴隶制的游击队员,对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主张废奴的团体展开了暴力突袭。有一次,他和他的队员袭击了堪萨斯州劳伦斯市,屠杀了约160名平民,其中包括儿童。但随着时间流逝,忘记内战的残暴来得更容易,靠六发式手枪成名的匡特里尔和他的队员摇身一变,成为了“西部”传奇历史的一部分。他们不再是“南部邦联的杀人如麻的游击队员”,而被称作“正义的反叛者”。

威廉·匡特里尔

《上膛》一书中人物形象各异、层次不同,但他们一起构成了一幅冷酷图景。奥蒂兹断言,美国右翼“维护美国的伟大”这一说法直接来自于这段暴力的历史。从里根的种族政治到特朗普的本土主义,右翼倾向的领导人宣扬的是美国持枪极端分子的精神原则。奥蒂兹归纳道:“白人民族主义分子是现实中政治经济秩序的非常规力量,是历史上的民兵志愿者,他们的权利在第二修正案中得以体现。”

在奥蒂兹讲述的所有这些故事中,最精彩的是她自己的故事。她在上世纪70年代是一个左派活动家,参与了路易斯安那州的一个“妇女学习行动小组”。小组活动被有政府背景的间谍渗透,受警察监视,还曾遭三K党成员恐吓。出于无奈又“受困于压迫和疑心”,她们开始武装自己,训练使用枪支,最后积攒起了一个小型军火库。她在书里写道:“我们受到了枪支的蛊惑。我们对枪支的热情违背了我们的政治目标,最后扭曲了我们的目标。”

奥蒂兹最终摈弃了对枪支的热情,然而整个美国截然相反。自上世纪70年代早期起,美国私人拥有枪支的人数几乎增加了两倍,达到3亿。同时,美国军队分布于全世界180个国家,武器行业的出口水平和利润达到了二战以来最高。奥蒂兹在《上膛》的结尾写道,美国对枪支的热爱几乎已成宗教信仰,深深植根于选民观、迫害和正义的暴力等国家迷思之中。

如果我们寄希望于一本书——无论其言辞多么鞭辟入里——来转变这一思想或放缓这一过程,那无疑是虚妄的。但如果我们要开始设想,就一定要借助相应的词语去描绘。作为美国暴力的最深层次的画像,《上膛》一书必不可少。

(翻译:邱小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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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共和

原标题:The Brutal Origins of Gun Rights

最新更新时间:12/15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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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从何处来:拥枪权的残暴历史

在《上膛:第二修正案的缴械史》一书中,历史学家、作家罗克珊·邓巴-奥蒂兹认为,美国第二修正案保证的其实是“白人拓荒者对原住民土地暴力占有的个人权利”。

图片来源:Wikimedia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美洲大陆上第一个因枪致死的人是谁。弗吉尼亚州的詹姆斯镇博物馆(Jamestown Settlement Museum)里有一个不超过19岁的年轻人的骨架,粉碎的膝盖上嵌着让他致命的铅弹。人们只知此人编号JR102C,真实身份有待考究。一种最有力的说法是,他名叫乔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是个年轻时髦的军官,在一场决斗中丧了命。

但是这位欧洲来的拓荒者绝不是“新大陆”上因枪击致命的第一人。法医们在秘鲁的考古现场发现了比JR102C早至少一个世纪的致命枪伤,来自于一个被西班牙征服者击穿后背的印加人。他看起来像是平民,可能在1536年一场动乱后被处决,他的尸体与妇女儿童的尸体一起被抛在一个万人坑里。他们的遗体有损毁迹象,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些枪支暴力的例子属于美国早期的拓荒殖民和种族清洗史。历史学家、作家罗克珊·邓巴-奥蒂兹(Roxanne Dunbar-Ortiz)在她的新书《上膛:第二修正案的缴械史》(Loaded: A Disarming History of the Second Amendment)里论证道,美国人对枪支的迷恋根源于种族警惕、军事主义和白人民族主义的历史,漫长又血腥,这一历史正是如今枪支暴力和关于枪支的党派论争的根源。她的分析旁征博引、毫不留情,揭示了保守派乃至自由派对于枪支的认识中的种种盲区。

《上膛:第二修正案的缴械史》

当下对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的讨论,主要围绕于对这一条文中“民兵”(militia)的理解 (条文中称“纪律优良的民兵部队对自由州的安全是必要的,因此,人民持有并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受侵害”)。自由派对此的解释是,持枪权来自于参与相关组织所获得的权利,比如历史上的反殖民军队或者今日的国民警卫队。而保守派则反驳称,修正案中所说的“人民”本就有权持枪,因为只有市民武装起来才能制衡专制政府的越权。在民调中,大多数美国民众认为,无论参与正式民兵组织与否,第二修正案保证了个人持枪的权利,不管是为了狩猎还是如2008年哥伦比亚特区诉赫勒案中的“正当防卫”。

奥蒂兹是研究美国原住民历史的杰出学者,她认为这些讨论转移了注意力。在《上膛》一书中她指出,第二修正案起草的时候,美国建国文献中已经规定了民兵组织的存在,还有一些早期的法律也阐明了个人持枪的权利。第二修正案保证的,其实是“白人拓荒者对原住民土地暴力占有的个人权利”。

美国的国家神话让人们把第二修正案看作是独立战争的结果,即美国民兵和英国兵之间的斗争结果。但奥蒂兹论证,其实这是把独立战争之前的一些做法上升为法律了。1776年前的几个世纪里,白人拓荒者被认为不仅有持枪的权利,更有持枪的义务——而且不仅是在民兵组织服役,而是参与长期专门针对原住民的有组织的暴力行为。她写道:“拓荒性质的民兵组织和武装后的家庭自成体系,用来控制和消灭原住民个人、团体和民族。极端暴力——尤其是针对手无寸铁的家庭和团体的暴力——是欧洲殖民主义的内在部分,常常可能造成或确实曾经造成种族灭绝。”

殖民主义者用起枪来十分残暴。借用军事史学家约翰·格雷尼尔(John Grenier)的研究,奥蒂兹描述了早期殖民者是如何发起“早期战争”(the first way of war)或“野蛮战争”(savage war)的。不同于“文明”的欧洲国家之间的战争,英国殖民者在这种战争中“组织起了非常规团体,十分残忍地袭击、摧毁没有武装的妇女、儿童和老人”。殖民者展开种族清洗,只为了按照土地所有权计划(完全所有权)来减少土地上的人口,从而将土地据为己有,这对他们来说比欧洲大陆上的所有东西都更具吸引力。剥头皮悬赏等行动由此展开。

早在拓荒者从英国君主手中赢得独立斗争之前,这种通过种族灭绝来获取领地的做法就已存在。这种做法甚至推动了独立斗争,因为殖民政府有时试图限制或至少控制这一做法。当美国取得独立后,这种做法就写入了第二修正案。像奥蒂兹写的那样:“尽管美国宪法正式将‘民兵组织’认定为国家机构,之后被部署到与原住民的战争中去,而修正案里规定的‘民兵志愿者’则给了来美国拓荒的个人和家庭独自与原住民作战的权利。”

有些读者一定会反对这种论调,但这是关于第二修正案的讨论的一个关键之处。奥蒂兹不是把关于“民兵”的阐释看作过时的语言,从而必须“更新”或者摈弃,而是把第二修正案放在更大的框架里看待——把第二修正案放到美国暴力历史的中心,这段历史远远超过早期殖民史和独立战争——奥蒂兹不吝通盘考量。

《上膛》作者、历史学家罗克珊·邓巴-奥蒂兹

在《上膛》这本书里,奥蒂兹追溯了持枪权如何成为了美国“军事资本主义大国”的基石。她认为,尽管权力在不同的党派或群体间易手,白人总是通过枪支掌控社会秩序。比如,在独立战争前,美国南方有一些持枪白人被殖民法庭雇佣为“搜寻者”。他们不仅追踪逃跑的奴隶,而且扣押已获自由的黑人。同主要与原住民作战的民兵组织不同,这些“搜寻者”——他们后来被称为“巡逻者”——在推翻英国统治后继续工作,采用了一系列策略,包括创造了最早的通缉令。

内战后,这些持枪白人再次演化,他们继续骚扰、恐吓解放了的黑人,成为三K党成员或者警察(有时候身兼两种身份)。这些白人至上主义的小兵可能会改变身份和组织,但是他们的职责、以及枪支对于他们职责的重要性从未改变。正如奥蒂兹写的那样,许多南部邦联的老兵在战争过去很久之后通过所谓的“步枪俱乐部”公开结合,这种俱乐部是三K党活动的借口。奥蒂兹的这本书精简但内容庞杂,有时候论证略显单薄,但更多时候给人启迪引人思考,比如她将“野蛮战争”与当代的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残暴性质相比较。整本书读下来,这些历史让人痛心。

这本书也讲述了许多个人故事。比如,尽管打猎早已不是美国民众持枪的主要原因,但“狩猎者”这个话题在如今关于枪支问题的讨论中仍经常出现。奥蒂兹将持枪猎人的形象追溯到垦荒先驱丹尼尔·布恩(Daniel Boone),他在肯塔基州的拓荒成就即使在他生活的十八、十九世纪已然成为传奇。但奥蒂兹论证道,布恩的成名实际上来自于一个叫约翰·费尔森(John Filson)的投机地产商。他用布恩的名义写作,鼓励拓荒者去购买原住民集聚的土地。手中持枪,体验着与野外融为一体的快感,被拥枪派歌颂——这就是美国拓荒者的粗犷形象。

同样,奥蒂兹也探询了诸如拥护奴隶制的准军事领袖威廉·匡特里尔(William Quantrill)对后世的影响。在内战期间甚至更早的时候,匡特里尔领导了一帮拥护奴隶制的游击队员,对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主张废奴的团体展开了暴力突袭。有一次,他和他的队员袭击了堪萨斯州劳伦斯市,屠杀了约160名平民,其中包括儿童。但随着时间流逝,忘记内战的残暴来得更容易,靠六发式手枪成名的匡特里尔和他的队员摇身一变,成为了“西部”传奇历史的一部分。他们不再是“南部邦联的杀人如麻的游击队员”,而被称作“正义的反叛者”。

威廉·匡特里尔

《上膛》一书中人物形象各异、层次不同,但他们一起构成了一幅冷酷图景。奥蒂兹断言,美国右翼“维护美国的伟大”这一说法直接来自于这段暴力的历史。从里根的种族政治到特朗普的本土主义,右翼倾向的领导人宣扬的是美国持枪极端分子的精神原则。奥蒂兹归纳道:“白人民族主义分子是现实中政治经济秩序的非常规力量,是历史上的民兵志愿者,他们的权利在第二修正案中得以体现。”

在奥蒂兹讲述的所有这些故事中,最精彩的是她自己的故事。她在上世纪70年代是一个左派活动家,参与了路易斯安那州的一个“妇女学习行动小组”。小组活动被有政府背景的间谍渗透,受警察监视,还曾遭三K党成员恐吓。出于无奈又“受困于压迫和疑心”,她们开始武装自己,训练使用枪支,最后积攒起了一个小型军火库。她在书里写道:“我们受到了枪支的蛊惑。我们对枪支的热情违背了我们的政治目标,最后扭曲了我们的目标。”

奥蒂兹最终摈弃了对枪支的热情,然而整个美国截然相反。自上世纪70年代早期起,美国私人拥有枪支的人数几乎增加了两倍,达到3亿。同时,美国军队分布于全世界180个国家,武器行业的出口水平和利润达到了二战以来最高。奥蒂兹在《上膛》的结尾写道,美国对枪支的热爱几乎已成宗教信仰,深深植根于选民观、迫害和正义的暴力等国家迷思之中。

如果我们寄希望于一本书——无论其言辞多么鞭辟入里——来转变这一思想或放缓这一过程,那无疑是虚妄的。但如果我们要开始设想,就一定要借助相应的词语去描绘。作为美国暴力的最深层次的画像,《上膛》一书必不可少。

(翻译:邱小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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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共和

原标题:The Brutal Origins of Gun Rights

最新更新时间:12/15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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