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摄影作别逝者旧物:不哭了,来玩吧!

60多年来,摄影师Nina Röder的祖父母家一直是全家团圆的场所。二老去世后,一家人便清空了这栋房子。离别亲人、拾掇遗物从来都是个艰难的过程,但这家人在镜头前用他们独有的方式表达了哀思,让一切显得似乎并不那么悲伤。

一张钩针编织桌布。拍摄:Nina Röder

我的祖父母Franz Protschka、Theresia Protschka曾居住于波西米亚。波西米亚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候都属于捷克,但那里的许多居民却说德语。1930年代时,这里是最早被纳粹德国占领的地区之一。在沦陷期间,捷克人民的反抗受到了纳粹德国的残酷镇压。二战结束后,捷克斯洛伐克重新建立了中央政府,该政府很快采取了报复措施——将滞留国内的大多数德国人强制驱逐出境。

我的祖父母深受这场人民运动的影响,他们几乎因此丧失了一切。最终,他们定居在了德国,那创伤性的经历一直影响着他们——虽然他们已经建立起了全新的生活,但他们几乎从不丢弃任何东西。

二老居住在德国弗兰肯(Franconia)地区的温茨巴赫(Windsbach)镇上。60多年来,他们从未更换过住址,他们的这处住宅一直是我们家族团圆的场所。去年,两人均以90岁左右的高龄去世了。我们这些后辈都已各自成家,因此我们无法保留这栋房子,只能将它卖出。于是,我和我的母亲还有其他亲戚一起清空了这栋房子。

我的母亲在祖父母的床上最后一次摆出瑜伽造型。拍摄:Nina Röder

清理这栋房子是个艰难的过程,但这让我们的情绪得到了宣泄。这组照片正是在清理屋子的过程中拍摄的。屋中的各种物件或具有某种历史意义,或与我们有着情感联系。我们需要决定大量物件的去留,这一工作十分费神。这栋房子中凝聚着许多回忆,失去了这栋房子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这些回忆,这令人感到很难过。我们用摄影缓解了这份悲痛,这是我们哀悼逝者并作别其遗物的一种方式。

这组作品的标题原本是德语:“Wenn du gehen musst willst du doch auch bleiben.”这句话出自我9岁的侄子Luis,他在拍摄过程中担任了我的助理,而这句话正是他在拍摄期间对我说的。他来到温茨巴赫拜访了我们,但他随后不得不回到他的父母那里,因为他们一家住在别的城镇。我问他为何表现得如此悲伤时,他回答了我这句话,其大意是:“虽然不得不挥手作别,但心中仍是恋恋不舍。”我觉得这句话表达出的诗意情感与这组照片十分契合——如果可以,我们愿意一直待在这栋房子里;但我们知道,我们不能。

我的母亲戴上了一副祖母的旧眼镜。拍摄:Nina Röder
祖母的假牙。拍摄:Nina Röder
我的母亲曾经居住过的房间。她把双手置于灯下,让灯具显得仿佛悬浮在她的手上一般,就像魔术中表演的那样。拍摄:Nina Röder
我的祖父从这段楼梯上摔了下去,并最终因此不幸去世。拍摄:Nina Röder
一只旧线盒。拍摄:Nina Röder
我的表亲Laura戴着祖母的耳夹。拍摄:Nina Röder
我们在浴室里套着桌布摆出的怪兽造型。拍摄:Nina Röder
祖母生前最喜欢的枕头。拍摄:Nina Röder
祖母的圣母玛利亚像。祖母生前是一位十分虔诚的天主教徒,她的屋中放置着许多具有宗教色彩的物件,其中就包括各式各样的玛利亚像。拍摄:Nina Röder
Laura最后一次躺在祖父母的床上。拍摄:Nina Röder
祖母胸罩中的人造胸垫。拍摄:Nina Röder
我穿着祖母生前穿过的胸罩,里面垫有那片人造胸垫。她曾饱受乳腺癌的折磨,并不得不接受了右侧乳房切除手术。不过,她似乎从未介意自己只有一只乳房的事实。拍摄:Nina Röder
祖母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娃娃。拍摄:Nina Röder
我的兄弟Heiko戴着祖父生前使用的眼镜,脖子上架着祖父的旧玩具,它是一家人的老友。拍摄:Nina Röder
Laura穿着祖母的裘皮大衣。拍摄:Nina Röder
我的母亲摆出了“歇斯底里”的造型,这个造型展现出了癔病患者的症状。事实上,癔病在历史上引发过不少争议,这段历史颇为有趣。图中的这个造型是我母亲平日最爱的造型之一,她在感到压力过大时便会摆出这个姿势。拍摄:Nina Röder
我的母亲在厨房里。拍摄:Nina Röder
我在祖父母房中发现的一组梳子。拍摄:Nina Röder
Laura把从屋中收集到的所有假花放置在了厨房里,并在这些假花前摆了个造型。拍摄:Nina Röder

翻译:王宁远

 

来源:LensCulture

原标题:Grieving Through the Absu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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