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赶紧走！”3月27日下午，中国证券报记者前往辉山乳业最大债权方——中国银行辽宁省分行进行采访时，该行人士直接让保安给记者下“逐客令”。记者前往辽宁银监局监管进行采访时，大门紧闭，并被工作人员告知“正在开会”。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目前事件进展不清楚，我们不是牵头单位。”

辉山乳业债务危机仍在发酵。作为一家地方性银行，九台农商银行则因为高达18.3亿元的债权受到直接冲击。3月27日开盘后，九台农商银行股价直线下跌，跌幅达8.71%。港交所的数据显示，2017年1月12日其IPO时，辉山乳业董事长、第一大股东耗资5.38亿元，买入1.18亿股九台农商银行H股股票，占后者所发行H股比例为17.88%，为第一大股东。

九台农商银行首当其冲

值得注意的是，在3月27日大跌之前，九台农商银行在业绩向好的预期下股价稳步上涨。今年1月26日，九台农商银行公告称，根据集团未经审核综合管理账目的初步评估以及董事会现时获得的资料，集团预期，截至2016年12月31日，年度纯利将录得不少于40%的增长。

九台农商银行的大跌或受到辉山乳业债务危机影响。同时，辉山乳业大股东杨凯也是九台农商银行的大股东。资料显示，截至2016年9月，辉山乳业的银行授信余额140.2亿元。其中，信用免担保15.5亿元，担保贷款103.5亿元，抵押贷款21.2亿元。授信金额最大为中国银行，金额为33.4亿元；第二位为九台农商银行，金额18.3亿元。

在3月23日参加辉山乳业债权工作会议的诸多债权银行中，中国银行、工商银行等大型商业银行由于体量巨大，所受影响相对更小。而大连银行、锦州银行、阜新银行、辽阳银行、辽宁省农信社等中小银行虽然体量小，但授信金额不大，所受影响用限。相较而言，作为一家中小银行，高达18.3亿元的授信额度对九台农商银行的影响不可小觑。

某银行业资深人士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按照最悲观假设，辉山乳业无力归还对九台农商银行的贷款本息，此笔贷款将直接计入损失类，则九台农商银行需按照监管要求100%计提贷款损失。这将直接冲销九台农商行2017年利润18.3亿元。财务数据显示，九台农商银行2015年的净利润只有12.16亿元。

同时，2013年、2015年及2016年上半年，九台农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整体呈上升趋势，并接近2016年二季度商业银行1.75%的不良贷款率均值。如果此次贷款出现问题，将进一步拉低九台农商银行的资产质量。一位多年跟踪香港商业银行的分析师表示，九台农商银行基本不在其研究所覆盖范围，“这类银行流动性较差，很难得到机构的认同。”

忧心重重的债权人

在3月23日的债权工作会议上，辽宁省金融办要求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不要抽贷，对辉山乳业要有信心，希望能给辉山乳业4周的时间来解决拖欠部分利息的问题。中国银行、九台农商银行和浙商银行在发言中均表示，相信辉山乳业在4周内能支付全部拖欠的利息。虽然对辉山乳业表示有“信心”，但债权人仍然忧心如焚。

与九台农商银行相比受到的冲击相对更小，但中国银行等大型商业银行信贷部门同样紧张。“一旦授信出现问题，审查、审批、用信及贷后管理等负责信贷流程的所有部门要被追责。我们曾经有一笔贷款出了问题，结果整个部门的领导被全部撤职。”某大型商业银行信贷人士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

3月27日下午，中国证券报记者前往位于沈阳市市府恒隆广场47层的最大债权方——中国银行辽宁省分行。记者追问目前辉山乳业事件处理进展，该有关人士连连摆手，并交待保安“让他赶紧走”。

记者随后前往辽宁省银监局了解情况。在负责监管辖内中国银行和建设银行分支机构的监管一处，发现大门紧闭。有工作人员表示，监管一处正在开会，但不知是否与辉山乳业债务危机有关。而在负责监管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和交通银行分支机构的监管二处，一位处长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目前事件进展不清楚，我们不是牵头单位。”

起底庞大融资链

据相关媒体报道，除了23家债权银行，2016年以来，辉山乳业还大量通过大连金交所、广州金交所等地方金交所，以及P2P平台融资，辉山乳业下属企业还在深圳、上海成立了数家类金融公司。特别是自2016年4月以来，辉山乳业多次通过融资租赁，进行规模不小的融资，累计金额达到23亿元。

其中，2016年4月29日，辽宁辉山集团作为出售人及承租人，以估值20亿元的租赁资产，与购买人和出租人广东粤信融资租赁有限公司签订融资租赁协议，由后者提供期限五年的10亿元融资，年化利率不高于6.2%。但在2016年11月27日，辉山乳业宣布此次融资租赁失效，具体原因没有披露。

2016年1月27日，辉山乳业发布公告称，自2016年11月26日，辽宁辉山集团作为出售人及承租人与盈华租赁作为购买人及出租人签订融资租赁协议，以约4万头奶牛为租赁资产，融资7.5亿元。公告显示，4万头奶牛估值约为15.34亿元，租赁期5年，可根据融资租赁协议的条款定期置换淘汰奶牛。

3月27日，中国证券报记者联系上了盈华租赁业务部门的具体负责人，其表示确实存在与辉山乳业的协议，但整体而言，对公司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