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蒙克的摄影也有另一面

“实验性自我：爱德华·蒙克摄影展”（The Experimental Self: Edvard Munch's Photography）正在斯堪的纳维亚博物馆（Scandinavia House）展出，人们很难将这些作品与爱德华·蒙克著名的画作分割开来，客观中立地去看待，尽管这些照片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蒙克的个人兴趣。蒙克1893年的画作《呐喊》（The Scream）以一种先锋、神秘的方式表现了人的异化，这也是20世纪艺术探索的主题。

整个纽约都在共享蒙克的盛宴。除了斯堪的纳维亚博物馆的这个展览，大都会博物馆也举办了“爱德华·蒙克：钟与床之间”的展览，展出了蒙克的不少晚期作品，尤其是他过世前一年完成的画作《自画像：钟与床之间》（Self Portrait: Between the Clock and the Bed，1940–43）。“实验性自我”展中也呈现了不少自拍照，蒙克的摄影作品呈现出了一种未尽的嬉闹感，他在其中所运用的技术和表现的主题在其他知名画作中其实并不常见。蒙克给自己拍照时总喜欢一拍一连串，比如《戴帽朝右的侧脸自拍照》 （Self-Portrait in a Hat in Profile Facing Right，1930）就是一组类似照片中的一张，这组照片中的每一张都从一个不同的角度进行拍摄。

除了对系列作品的迷恋，蒙克的照片还热衷于发掘摄影术诡谲的一面——利用技术手法来掩盖而非捕捉真实。《爱德华·蒙克和罗莎·迈斯纳在瓦尔讷明德》（Edvard Munch and Rosa Meissner in Warnemünde，1907）也是系列作品之一，蒙克通过对画面主体的过曝隐藏了细节。此外，双重曝光也使得照片看上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人物的幽灵就像是站在他们身后。

“实验性自我”展中的作品都非常有趣味性，摄影主体和相机之间的互动更个人、更直接。《自拍照“致马拉”，雅各布森医生诊所的浴缸边》（Self-Portrait 'à la Marat,'  Beside a Bathtub at Dr. Jacobson's Clinic，1908-09）不仅是对雅克·路易·大卫1793年那幅《马拉之死》的半开玩笑式的致敬，也是对身体暴力的一种暗喻，一个半裸的艺术家盯着镜头看的诡异画面确实能让人真实地感知到情绪上的不安。

不是所有的照片都如此尖锐而压抑。展览的文字介绍用了“自拍”一词，蒙克的一些作品也确实带有一种无聊而好玩的现代感。在《爱德华·蒙克在奥斯高特兰的裸体照》（Edvard Munch Posing Nude in Åsgårdstrand，1903） 中，蒙克一手持剑，一手放在臀部上方，滑稽地模仿着欧洲的传统肖像画——但是这个贵族却没穿衣服。总的来说，蒙克非常了解相机可以创造“自我”的魔力，而不仅仅只是呈现一个生于19世纪中期的人该有的样子。每一代人都觉得自己比前几代人更善于利用技术，但是蒙克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点，他在100多年前的照片到现在还能让人耳目一新。

“实验性自我”肯定不能证明蒙克是摄影或电影方面的天才。（他用百代Pathé-Baby电影机拍摄了一部简短的家庭电影，就是一部标准的业余制作，但是它探讨了摄像机是如何捕捉动作画面和透视关系的。）但是这个展览展现了蒙克人性的一面，既好玩又不那么肤浅。这些作品并不是成品——在蒙克生前都没有被展出过——但正因为它呈现了蒙克创作生涯中混乱的部分，作品本身就已经是展览的价值和目的了。

“实验性自我：爱德华·蒙克摄影展”将会在斯堪的纳维亚博物馆（曼哈顿东区派克大街58号）展出至3月5日。

爱德华·蒙克，《戴帽朝右的侧脸自拍照》（Self-Portrait in a Hat in Profile Facing Right，1930），明胶银版印刷，蒙克博物馆供图

爱德华·蒙克，《爱德华·蒙克和罗莎·迈斯纳在瓦尔讷明德》（Edvard Munch and Rosa Meissner in Warnemünde，1907），明胶银版印刷，蒙克博物馆供图

爱德华·蒙克，《自拍照“致马拉”，雅各布森医生诊所的浴缸边》（Self-Portrait ' à la Marat,' Beside a Bathtub at Dr. Jacobson's Clinic，1908-09），蒙克博物馆供图

斯堪的纳维亚博物馆“实验性自我：爱德华·蒙克摄影展”的布置。

爱德华·蒙克，《爱德华·蒙克在奥斯高特兰的裸体照》（Edvard Munch Posing Nude in Åsgårdstrand，1903），火棉胶印刷，蒙克博物馆供图

爱德华·蒙克，《在两幅水彩画前的戴眼镜自拍照，于艾可利》（Self-Portrait Wearing Glasses and Seated Before Two Watercolors at Ekely，约1930），明胶银版印刷，蒙克博物馆供图

翻译：都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