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Amy Leland

这部电影口碑非常好，在颁奖季也被一路看好。电影讲述一个生活在美国加州萨克拉门托市的高中女生克里斯汀和母亲关系紧张，在生活各方面发生冲突，而升入高三的伯德小姐在参演学校的音乐剧时对男主演暗生情愫，她寻求着逃离这一切的方法。

《伯德小姐》是部受欢迎的电影，导演格蕾塔和剪辑师尼克也不吝分享他们的合作故事。

这是你的导演处女作。你是因为有了这个故事才想做导演的吗？

格蕾塔：我一直很想做导演，但我没上过电影学校。我的经验都是身为演员从拍摄现场学到的，其实我还做过编剧、联合编剧和制片，也有其他机会接触的电影。当拍《伯德小姐》时，我的电影职业生涯有10年了，其实我已经学到了非常多的知识经验，是时候前进，尝试拍电影了。

当我开始创作《伯德小姐》时，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只是顺其自然地写下去。当我觉得剧本还不错时，我觉得就该把握时机。我想，“这是我喜欢的故事，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但是，直到完成了剧本我才想要做导演，我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所以你觉得作为资深演员，演过不同类型的角色，让你做好了做导演的准备了是吗？

格蕾塔：我喜欢表演，我喜欢演员。作为演员，你会和不同的人共事，能够看到各个导演如何和演员合作，如何管理剧组，如何进行电影化叙事，这些是非常宝贵的经验。事实上，我一直有在做笔记，你知道，比如某个人这么做，我觉得这个做法不错，或者我觉得这个有待改进，或者我更喜欢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做等等，我都会记下来，经验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之后，当我和诺亚·鲍姆巴赫联合编剧时（我们联合创作了两部剧本，他负责导演），我更多出现在剪辑室和后期，毕竟我参与了编剧和出品。那也是种机会，因为演员一般看不到这个过程，从中能学到很多，这很难量化，对于我来说。身为演员积累的经验，都为我后来成为编剧和导演打下了基础。

第一次做导演并取得如此成功，感受如何？

格蕾塔：超乎我的想象。电影在首映的前两周影片还没做完。剪辑定了，但是还有很多收尾工作。作为导演，需要不断地查看还有什么问题。这是必须要做的，从前期准备，拍摄，到后期，你要一直排查问题，寻找更好的解决方案。当影片获得成功时，我的脑袋还是在那种状态里。

剪辑师尼克，你是如何加入这个项目的呢？

尼克：剪过《海边的曼彻斯特》以及诺亚·鲍姆巴赫的《弗兰西斯·哈》的所有电影的Jennifer Lame是我的好友，她把我推荐给格蕾塔。这是我读过的最好剧本之一，情节紧凑，内容精彩，我很喜欢这部片。当我们见面谈论这件事时，我觉得我们在做事方法上是志同道合的。当我们开始做剧本注释和更深入谈论时，我觉得我们在看待事情很多方面都不谋而合，所以让我觉得很有趣，就像“这是我一直期待着做的电影。”所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你懂的。

格蕾塔：我也是立马有这种感觉。没有动手做过其实很谈讨论剪辑方面的事，但我感觉我们想法非常一致，这点很重要。

能谈谈过程是怎么样的吗？还有，电影摄影师山姆·力维是如何参与这个过程的？

格蕾塔：对我而言，我们第一次意见一致是在当我们准备影片的过程中，当时在制定如何拍摄以及具体如何执行。我记得当时有涉及到关于删减的问题，经常是和资金有关的，“我们能剪掉这个场景吗？没有这个场景，这部片还能连贯吗？”所以，我把笔记发送给剪辑师看看他的想法，而他则非常具体地表达他的想法和那样做的原因。

某个时刻，我觉得这部戏要砸了，他说：“不，我们要坚持下。”你希望合作人就该是这样的，他们能拥有自己的观点，但同时还能提醒你你的目的。因为你每天要接收大量信息，山姆和尼克有时会说，“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如下。”而我就像，“对的，确实如此。”

尼克：过程很愉快。甚至剧本里都注释了剪辑点。每个镜头都有其原因和目的，甚至是场景间的过渡，考虑得非常周到，导演节奏掌握得很好。

如此精心策划的剧本，作为剪辑师，这部电影你在哪里发挥你讲故事额能力呢？

尼克：剪辑本片就像是在抛光钻石，故事本身就很棒了，我只想尽我所能为故事，为表演，为表演的情感和故事的情感服务。不断地打磨，就像在雕刻雕像一样，精心雕刻，完成最完美的‘大卫’。其乐趣在于挑细节缺陷，使其尽可能完美。

格蕾塔：还有剪辑师很开放，愿意尝试。比如，如果我想尝试一些奇怪的想法，他会说，“让我们试试，看看结果如何。”还有，当他说，“给我一个小时，我看看能不能做到。这想法挺疯狂的，但可以试试。”让那些东西存在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对于演员，摄影和美术指导我都是这样，给大家足够的自由施展他们的能力，而不是直接否决掉种种有趣的可能性。

你花多少时间待在拍摄现场观察？

尼克：有些电影需要我经常待在拍摄现场，但他们这次是在加利福尼亚拍摄，而我当时在纽约，所以，情况完全不同。身为剪辑师，我不喜欢经常待在拍摄现场，这样你不会关心一个镜头是否花了几个小时拍摄，或者不会意识到在现场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可以带着新鲜的视角去看素材。事实上，我认为剪辑师去拍摄现场是做不到我说的这样的，当然，在现场大家一起工作很有趣，但带着新鲜视角剪辑是比较好的。

格蕾塔：因为我希望剪辑师不要带太多偏见来剪素材。有时，当天拍摄的某条素材我们觉得是最棒的，但实际上并不。如果剪辑师在现场，你就无法客观看待。我认为作为导演仍需要点时间才能将这两者区分开，才能对所有素材一视同仁。

能谈谈剪辑的工作流程和过程吗？

尼克：整件事很简单。我们在Avid上剪，格式是DNx36。我有个优秀的助手尼克·拉米雷兹，被人经常称呼我们为“大小尼克”。所幸，我们是在调色的地方剪辑的。当工作接近尾声时，我们能跑去看看高分辨率的素材，尝试不同的色彩校正。

色彩对这部电影很重要，影片画面带有怀旧色彩。

这正是他们所追求的。摄影师山姆·力维是个出色的DP，他和格蕾塔分享了许多他们受到启发的不同画家，想要打造一种Xerox画面感，那21世纪早期的怀旧画面感。知道影片要这么做，帮助故事去讲述，剪辑的时候能够时不时去看看做的怎么样其实也很有意思。

你是如何与剪辑助理一起工作的呢？他做的是纯技术活，还是有参与剪辑？

尼克：取决于影片，因为有时候遇到了剪辑困哪，也有时候有时间很丰富，也有时需要大量协助，更有时不需要帮助，这取决于具体情况。而剪辑本片时，我会询问他的一些想法，因为他很聪明，并且多一双眼睛来看待这些素材也是好事。

对于想要想要从事剪辑独立制作电影的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尼克：我经常鼓励他人多剪，这是学习的唯一方式。和任何工作一样，你要花上大量时间。无论是朋友的短片，学生作品或者其他的，你都应该动手去剪，这样你才能进步。

当你在某部影片剧组当学徒或助理时，你应该学着在晚上独自练习剪辑，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拿素材并剪辑，将自己的剪辑成果和剪辑师的作对比，会帮助你前进的。我很幸运能有那些想要和我一起合作剪辑的剪辑师作为导师。

能描述下在过程中你觉得你就是想这样讲故事的某个时刻吗？

格蕾塔：是在制作初期时莎拉·琼和伯德小姐的第一场戏，当她坐在办公室时，他的那种剪辑处理方式，感觉就像音乐家恰如其分地演奏音乐，难以描述，但就是非常好。就好像某首音乐虽然之前没听过，但是你觉得它应该听起来是什么样。

尼克：这例子很赞，罗伊丝·史密斯的场景，因为他们表演得很棒，就好像我们知道其节奏。你脑海里响起好比是创作歌曲的旋律，当你把曲子做出来了后会非常高兴。当我们做到了那个节奏会非常兴奋。影片结尾也给我带来同样的感觉，那种情绪迸发的时刻。

格蕾塔：是的。影片中有许多这样的时刻，看到这些剪辑片段，你会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