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在沈阳绿公司年会上，两位中国首富相遇了。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遇上了他的一生之敌，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两位曾经在央视年度经济人物颁奖现场摆下亿元赌局的宿敌，并没有彼此客气，大打嘴仗。马云当场暗讽万达和百度的合作是乌合之众，并逼问王健林，打算为转型付出多少代价？王健林表示，并不打算付出多少代价。

以下为部分会议实录。

 

王健林：这个还得感谢小马哥啊，我跟他在俱乐部内部有一次讨论，说到互联网的时候，就引起我的反思，就是实体企业将来怎么走，我也是向互联网学习，我们公司不想对互联网有恐惧，要勇敢拥抱互联网。

那么我们这种行业怎么拥抱互联网？这就是新课题了，所以后来我们提了一个O2O的概念，现在做了一年的时间，算不上成熟，简单的摸索。目前看来，我们的O2O是往两个方向发展，一个是花钱增加体验感，第二通过互联网金融获取利润来支持O2O的体验。

主持人：大家都知道几年前，王健林和马云有一个对赌，关于网银的，现在我想请马云先生给健林提个问题。

马云：听了之后还是蛮有意思的，首先题目是公司如何转型，万达从传统的零售转向O2O，我刚才听下来很像一种赚钱的模式，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但转型我们知道，就像拔牙一样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听了整个O2O的好的地方，但我们知道转型是需要付出代价，万达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主持人：不好意思没听清。

马云：任何转型就像拔牙一样，你要付出钱，不能上班，你要付医药费找好的医生，你的企业转型一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不知道你要付出多少代价？通过哪方面代价来实现？因为我听的都是你赚钱的，那你不赚钱的是什么东西？是准备怎么干？

王健林：转型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万达27年的发展历史，始终在变，我们有四次大的转变，第一次从区域公司93年走向全国，但只是规模做起来没有本质改变；第二个是住宅转向商业地产，是新的模式但还在地产领域里；第三个是转向综合性的企业，现在又转向文化、旅游、电子商务领域。

哪一次转型不付出代价？比如说我们在沈阳的转型，第一次做商业地产，第一代店，最后的结果是拆了重建的，花了十几亿成本。

O2O有没有代价呢？有，但我们努力把代价控制在即使失败也能完全承受。所以为什么我拉了一些合作者，我们自己启动资金投了50亿，那剩下的五年预算的200亿从哪儿来呢？就是不断吸引新的投资者，如果看好我们，就由他们来增加投资。

所以即使200亿全部失败，我至少觉得一点靠谱，起码找到我们玩互联网金融带给我们的商户。现在路还在走，我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大的陷阱，也不知道掉进坑里要多长时间才能爬出来。

马云：我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清楚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我听见的是你准备让别人跟你分享你的代价。

王健林（赶忙打断）：不，不。

马云（继续）：拉很多投资者来。

王健林：不，不是这样。你要问准备付出多大代价，我跟你讲我们也不准备付出太多的代价。

（全场爆笑，一阵掌声）

王健林：代价太大了，我就变穷啦。

（一阵爆笑）

王健林：别人老讲，我跟你抢首富，你抢我首富，我都不知道这个媒体怎么策划出来的，我俩怎么抢呢？没法儿抢，其实我们是好朋友好哥们儿。

（又一阵笑）

王健林（停顿想了一会儿，指了会儿马云又转向镜头）：本来我昨天想跟他聊会儿，结果他来晚了。所以我们下周还要约个时间来长谈，他来给我洗脑，讲互联网怎么做，我给讲讲实体店咋做。

马云：我刚才听了王总讲的O2O，O2O是一个伪命题，因为它原来思考从线下往线上走。有人讲如虎添翼，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老虎有翅膀的，那是想象力。坦克装上翅膀未必是飞机，坦克就是坦克，只有飞机和坦克完全的结合，才能有未来。所以所谓O2O，是传统经济自己想象说有一天，我可以飞到天上去。

大家觉得互联网公司真能挣钱，但是他们没有想过，15年来，像我们这样的企业，腾讯这样的企业、谷歌这样的企业，所付出的巨大的代价和错误是没人想象的。我见过很多工厂，晚上10点钟除了机器在转，没有人在转。而互联网公司，过了12点，都是人在挑灯夜战。

术业有专攻，刚才万达王总讲的这一切，我们充满惊讶，但是我们花了十五年时间，在互联网里面，其实互联网并不仅仅就是上一个网那么简单，所以我觉得未来的机会，是我们共同打造未来，互联网经济不是虚拟经济，互联网经济要把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联合在一起，才是赢家。

王健林：我先给你提醒一下，地面的企业不可能飞到天上去，像飞机一样。我告诉你，飞机就是从地面上飞上去的，最后还要落地回来。既然你讲了互联网世界观，我就不讲其他的问题了，为什么劝你戴上耳机，因为你刚才讲的我听不清。

我提一个问题，去年我跟百度成立一个公司，有人给我们取名字，说我们叫腾百万，更可恨的我们有一个名字，叫玩淘宝。第一，你认为我们会是玩淘宝吗？第二，假设我们三个是梁山的晁盖、宋江和吴用，现在想拉你入伙，你上不上梁山呢？

马云：任何一个组织，首先要问你的使命是什么，愿望是什么，共同的价值观是什么，要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建立一个了不起的作用。梁山108将，合在一起的核心是替天行道，他们共同的价值观是江湖义气、兄弟为大，他们的遗憾是，没有建立一个真正的愿景。所以我觉得这个组织的问题在这，你们三家我觉得有点像凑拢班子，健林需要完全彻底的改革，进行转型，我深刻理解。另外两个兄弟觉得，反正也不是我出钱，我出一点点钱，有人去搞阿里，我觉得很高兴。如果阿里有机会能够跟万达这样的企业传统的经济结合，大家共同做的是开拓未来、创造未来，而不是战役上的防御和抵制，否则任何结合都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