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辉山乳业（06863.HK）之后，又一家港股公司遭到了做空调研机构的“狙击”。

12月28日，中国擎天软件（01297.HK）小幅低开，随后维持窄幅震荡。11时过后，公司股价忽现大幅下跌，截至午间收盘，报2.90港元/股，跌幅达6.45%，这只股票于午后开市起紧急停牌。公司公告称，“有待本公司刊发一份载有有关本公司内幕消息的公告。”

当天，一家名为钟馗研究的机构发布了一份针对中国擎天科技的74页报告，称其为“昧地瞒天的诈骗惯犯”，报告指出，擎天在国内的经营主体“南京擎天科技有限公司”在当地工商登记所报备的财务收入和利润，无论是在其伦敦上市期间还是香港上市期间都和向市场公布出来的严重不符。

中国擎天软件是一家应用软件产品及解决方案供应商，主要从事开发及推广软件产品及解决方案，包括出口退税软件及相关服务，电子政务解决方案，以及碳排放管理解决方案。钟馗研究针对该公司的财务造假指控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预售冒充出口退税业务收入。自2014年后，江苏省出口增速趋缓，甚至在2015出现下滑，大量出口企业倒闭。在实际主营业务急速下滑之际，擎天为了维持公司运营，通过预缴费用大幅虚增了出口退税部门会计收入。2015年12月，擎天大批量的预收了客户三个月（2016年1至3月）的费用。这部分费用并没有作为递延收入计入，而是直接计入了当期收入。2016年上半年，由于前三个月的费用被预缴，出口退税部门收入面临严重缺口，擎天故技重施，再次预收了两个月（2016年6至7月）的收入。钟馗研究发现，擎天出口退税部门2015年的冒充收入高达35%，并将2016年上半年冒充收入高达34%。

第二，严重夸大电子政务收入规模。公开招标数据表明，公司电子政务业务收入规模远低于财务报表记录。根据擎天在香港交易所公开的财务数据，在2015年和2016年上半年，擎天完成了价值1.83亿元和1.04亿元人民币的电子政务合同。据《政府采购货物和服务招标投标管理办法》规定，达到公开招标数额（江苏省省级为120万元，地市级为50万元）的政府采购项目必须公开招标并公示中标结果。钟馗研究收集了所有公示的电子政务合同，并发现在2015年和2016年上半年，涉及到擎天的合同只有区区1044万元和1163万元人民币，比擎天声称的少了94%和89%。

第三，虚增碳排放管理业务收入。在财务报表里，擎天号称在2015年完成了8661万元的碳排放管理业务。由于碳排放管理是典型的政绩性工程，钟馗研究在公开渠道找到大量公示和报道。通过查阅镇江、青岛、和连云港等地政府的公开资料，钟馗研究发现，擎天于2015年仅仅完成了价值2467万元的碳排放管理合同，占其年报的不到30%。

第四，虚报大量软件采购费用以填补伪造现金的黑洞。虚增收入和利润必然要虚增现金流，为了填补虚增现金带来的黑洞，擎天凭空捏造了大量的软件采购费用并将其资本化。2015年，资本化的软件费用巨大，占到擎天年报披露净利润的40%之多。事实上，擎天真实的软件采购费用仅仅为合同的3%。钟馗研究估计其2015年真实的采购费用仅有381万元，为年报披露数字的6%。

钟馗研究给出的结论是，“我们估计擎天2015年的净利润仅有5439万元人民币，合61.1百万港元。对主营业务濒临崩溃的擎天，我们给予10倍2015年的市盈率。基于以上，再加上25%的管理层欺诈折扣，我们得出擎天的保守估值为每股0.37港元，比当前股价3.10港元低88%。”

这是近期被指财务造假的第二家港股公司。12月15日，美国知名做空机构浑水（Muddy Waters）发布了一篇针对辉山乳业的报告，称该公司至少从2014年开始便发布虚假财务报表，真实价值接近于零。辉山乳业次日盘中股价出现大幅下跌，股票紧急停牌。

相比浑水，钟馗研究的知名度还不算高，据其官网介绍，钟馗研究提供资本市场、会计、法律、调查新闻的综合经验，以帮助投资者击败金融诈骗者，其名称取自中国神话中击败鬼魂和魔鬼的神——钟馗。

自从浑水在拥有做空机制的市场大获成功后，其模式被广泛复制，与浑水齐名的做空调研机构还包括香橼等，但香橼等的规模并不能与浑水相比。事实上，做空报告与国内外主流的做多调研报告互为镜像，双边市场中都有令投资者获利的可能，因此做空报告与做空机构的相互“配合”，成为市场诟病这一模式的主要原因。

此次对于研究机构的质疑，中国擎天软件会如何回应，界面新闻将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