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尽管美国的青少年犯罪率整体在下降,但其中女孩被逮捕、拘留和监禁的比例却仍在不断增加。8年时间,摄影师理查德·罗斯探访了全美250家青少年拘留所,记录下这些年轻女孩的生活,以及她们进入拘留所的原因——大都不是什么重罪,主要是因为无人看管、离家出走、穷、吸毒等等。
罗斯后来把拍摄的照片出版成书《Girls in Justice》,他在序言中写道:“我们总是妖魔化那些遭受虐待和侵犯的孩子,把她们关起来,而正是那些本应保护、关爱她们的人对她们犯下了这些罪行。她们在拘留所和监狱进一步遭受虐待,少年司法制度不关心她们的过去,也不能回应她们的需要……这是我们能提供的唯一的解决方案吗?”
罗斯的书:Girls in Justice
为了保护隐私,照片中所有女孩的姓名都由首字母代替,脸部也进行了遮挡处理。罗斯说,他不希望照片成为这些孩子曾经被拘留过的证据,跟随她们一辈子。罗斯同时也希望借此影响受众,“如果你看到一张脸,你会说,‘嗯,还好这不是我的孩子’。但如果脸是模糊的,她就可能是任何人的孩子”。
以下是她们的故事。
15岁的BN被妈妈逼着去卖身,赚钱给她吸毒。“当时我读4年级。一旦进入这个行业,就很难脱身。不过我现在很喜欢钱。”BN说,“12岁时我就染上了性病。没人帮我,我就相当于弟弟妹妹的妈妈,所有的事都由我来干,包括付房租。”
BN觉得自己也算是个离家出走的人吧,“我其实没真的离家出走,妈妈把我赶出来的。”
BN,15岁
17岁的SG进拘留所前被软禁在家,她好不容易逃去教堂就被抓了。SG之前吸过毒,不过现在已经1年没碰那些东西。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爱打她,6岁的时候,爸爸因为虐待儿童、吸毒进了监狱。7岁的时候,SG去了当地的公益组织“男孩女孩俱乐部”,那里的一个工作人员总是虐待她,过了6年,她才敢告诉警察:“他们(其他人)知道有这么回事,但什么都没做。”
SG,17岁
18岁的BW说,小的时候,妈妈总用烟头烫她和弟弟妹妹,如果他们在学校惹了麻烦,被电线抽也是少不了的。BW还曾被继父性侵过,她姑姑冲过来对继父吼,“你碰过我的孩子吗?你碰过他们吗?”继父说他怎么可能碰这些讨厌的孩子,但又随即拿起枪,对准姑姑的头,意思是“你敢去告发我,告诉警察,我就一枪崩了你”。“当时我们都以为姑姑就要死在我们面前了。”BW回忆道。
BW,18岁
15岁的KN向罗斯展示了她的纹身。接受采访时,KN已经被拘留了2个月,她在学校袭击殴打了一个女孩。本来KN可以去一个限制较少的拘留所,但因为试图逃跑,KN最终被锁了起来。
拘留满4个月后,KN很可能被送回家。“大多数时候,我都挺想回家的。”KN说:“我外面有一个女朋友。我父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们说上帝不喜欢我和女孩在一起,但他们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样我就不会有怀孕的风险……上帝认为我能过得更好,他知道我会的。”
KN,15岁
Maryvale位于洛杉矶,是一家专为8岁至17岁女孩开设的治疗中心。罗斯在这里为一个11岁的小女孩拍照,但她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愿接受采访。这家治疗中心的房间里总是放着很多毛绒玩具,这里的主任说这些遭受虐待的孩子们从来没有享受过童年,所以他们尝试着让每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体验一次。
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孩,11岁
RT是一名来自危地马拉的16岁非法移民,以前在一家包装厂工作。RT说,在那里工作的未成年人很多,都是和她一个村的,后来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突袭检查了工厂,大部分人被驱逐出境,但她被留了下来,“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带着一个孩子”。
RT,16岁
“爸爸6年前就死了,”16岁的CM说,“他是墨西哥黑手党的成员,他们朝他开了18枪,那年我才10岁。那时起,我的生活就一团糟,海洛因、冰毒……刚怀孕时我的毒瘾很大,现在我已经戒了4个月了。”
CM,16岁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骄傲自己没有沦落为妓女。但上次复吸毒品之后,我主动去卖淫了。”18岁的BX说,“我父母都是酒鬼,他们经营一家酒吧。我总是一个人在街上晃荡,妈妈来找我的时候总是醉醺醺的,我就会跑开。她会打我,打个没完,我也会打她的脸,但没那么使劲儿。”
BX,18岁
17岁的BE和妹妹都被父亲强奸了,她向罗斯展示了手上的伤口,不过,BE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伤害自己了。
拘留所采用标准的军事化管理。集合时,所有孩子两手后背,双眼低垂,左右一臂间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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