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茶器,就不得不说说柴烧工艺。徐兆煜,知名陶艺家,台湾奇岩陶坊主人,对柴烧有着自己的独到理解。而他,就是著名的“T字把”柴烧茶器的创造者。
最原始的柴烧,最固执的艺术家
徐兆煜来自台湾苗栗山,做柴烧陶艺已近30年。“小的时候回家会经过一个窑厂,看到别人烧窑。我就好奇也把胚土放进家里的灶里烧,结果引起爆炸,还被大人骂。后来我知道了爆炸的原因是因为土太湿了不够干燥,而这种烧制的方法其实就是柴烧。”因为成长中的回忆,徐兆煜一直都非常喜欢陶瓷跟雕塑,后来便慢慢转型做了陶艺家。
烧窑模式有太多种,瓦斯窑、电窑、煤窑……且每个艺术家想表达的东西都不太一样。但徐兆煜只喜欢柴窑,因为它最古朴、原始,烧出来的作品也最耐人寻味。在1250度以上的高温下,透过自然落灰,火舌流窜,层层堆叠,将灰烧融,从而产生的各种色彩。质感要更厚重,有一种朴拙之美。
柴窑烧制难在何处?一是政府明令禁烧柴窑,没有松柴供应;二是一窑下来,烧掉近2000斤松柴,成本相当高;三是烧一次窑要有一整套经验丰富班子集体协作, 特别是把桩师傅,没几十年成功经验是不行的,决不是凑合几个人就行的,如果没有专门的资金保证和目的,谁也不敢轻易动火。
另外,在柴烧的制作过程当中,烧的时间越久,失败率越高。常常一窑一百多件只能选出一两件真正满意的。“在五天的烧制过程中,除了天气的配合,人力的配合,更需要一颗足够安静的心,才能完成一次烧窑的作业,整个过程就好像修行一样。也有人只烧个两天三天,虽然很容易烧,但是不在我的范畴,坏的再多,有一个是我满意的就好。”徐兆煜说到。
工业烧窑是流水线的做法,有很多窑工,但每个人可能只会一点点东西。而徐兆煜偏偏不喜欢这种“高效率”,必须从头到位一个人搞定,连窑都是自己盖。“因为我认为我是搞创作的,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要做艺术家。”
制陶从“收”到“放”,再到“收放自如”
徐兆煜的前期作品都极富传统审美,既规矩又严谨,讲究的是“收”;而到了创作后期,则开始讲究“放”,逐渐演变成现在这些看起来歪歪扭扭,但其实是又多了一层现代审美的器具。
正如他一直信奉的:“事实上,每个艺术创作者到最后都应该要打破你原有的概念思想的。也就是我们中国人讲的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古代的东西,现在即使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一样,但创作也需要精神主轴,不是标新立异就是“现代”,它依然需要文化思想,需要时间的酝酿。
徐兆煜的创作灵感都是来源于自然、生活。台湾有很多丘陵地高山起伏,碗的口高高低低,就好像自然景象浓缩在一个碗里,里面经过火的流窜,会形成很多颜色,有些像森林、像高山瀑布,有些像山的肌理。而有着其个人标识的“T字把”柴烧茶器,也是徐兆煜偶然一次上老时钟发条时来的灵感。
“时钟上了发条,才会前进,自己是否也应上进发条才能行动呢?其实老祖宗很早就运用了T字型的结构,比如打铁风炉的把手、犁田的农具把手等等。我觉得这个概念很不错,就用在了我的作品上,慢慢形成了我自己的风格。”徐兆煜说到。
手捏茶碗也是徐兆煜非常喜欢的表现手法:把陶土加入各种岩矿,透过手指的捏塑,留下不规则的指纹,再经过柴火粹炼、落灰自然挥洒、火痕的奔腾流窜,产生各种不同的肌理和与众不同的朴拙之美。捧着手捏茶碗慢慢喝,透过茶水,你会看到茶叶慢慢舒展在碗中游动,很温暖、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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