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谐星杰克·布莱克在2015的年奥斯卡颁奖礼上曾唱打油歌:“我们有这么多的超级英雄:蜘蛛侠,蝙蝠侠,前传侠,续集侠,流水线制造各种侠……”群众笑归笑,一到英雄们上映还是会欣然买票。
但这么多超级英雄,整日的毁天灭地、拯救宇宙,纵有视觉奇观一时爽,终究显得缺乏人文关怀。这时候,硬糖君就为从《新老娘舅》中退役的柏万青阿姨找到了最佳再就业机会——去为漫威英雄们谱写一曲最接地气的人生烦恼。
就像《银河护卫队2》,在怀旧金曲大串烧、联合伙伴打怪兽、泪点萌点齐飞、特效炫酷轰炸的经典四件套下,超级英雄们终于开始了“老娘舅式”的中年危机。
英雄,请你来自一个破碎家庭
曾有好事者调查:好莱坞电影中的离婚率高达 95%,是现实中美国离婚率的 2 倍以上,几乎每一部好莱坞电影中都有一个破碎家庭。
好莱坞电影已经熟稔于打破原生家庭,让主角们去寻找新的“家庭”,从而形成故事脉络和价值观输出。所以,哪怕是穿梭在银河中的一只浣熊,也在寻找他的家庭。
作为漫威“二流英雄人物”代表,《银河护卫队2》的主人公星爵,当年还是彼得·奎尔,其父是外星球的国王,他和一个地球女人生下彼得后就离开了。在彼得 11 岁时,母亲意外离世,彼得被外星人绑架,离开了外祖父,在外太空逐渐成长为一个“偷盗者”。这段人生际遇的凶险也成就了他的武艺与威名。
另一位主角卡魔拉的设定,则从小就是孤女,被一个嗜血魔头收养而成为刺客,最后因相信自己的原则与信念而选择了背离。在《银河2》中还与妹妹相爱相杀,上演外太空版的《冰雪奇缘》姐妹情。与其说,卡魔拉是选择了一条道路,不如说是寻找到了一个组织,找到了家。
另外三位成员也曾是无依无根的流浪者。与其说,“银河护卫队”是太空里的一个专打群架的帮会组织,不如说他们组成了一个大家庭。
《卫报》影评人乔·奎南曾疾呼:“我不禁怀疑好莱坞编剧们都是些10岁父母就离婚的年轻人。虽然有时我也会喜欢那些离婚或家庭破碎的桥段,但是就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庭在银幕中呈现吗?”
硬糖君经过深思熟虑,发现我与超级英雄之间只差爹妈的一张离婚证。
反派,请你的目标再小一点
基于英雄都来自破碎的家庭,这次编剧们偷个懒,直接让反派也来自于家庭内部。
星爵在《银河1》后蜚声宇宙,他的父亲在时隔三十余年之后找到他,并透露其身世和不得不离开星爵母亲的理由。当星爵和小伙伴们愉快的踏上星爵爸爸的星球,才发现“认亲”的背后,隐藏着大阴谋。
在第一部《复仇者联盟》里,雷神洛基想用他从虫洞里带过来的外星人军团奴役地球。电影《钢铁侠》里的萨德将军想将地球改造成氪星,并准备用他那漂亮的“世界引擎”将城市整个粉碎。在电影《变形金刚:月黑之时》中,威震天准备用来奴役人类的邪恶伎俩是洛基与萨德计谋的混合体:利用地球运输和再造星球赛博坦。而在《银河护卫队1》里,罗南想灭了跟地球差不多的山达尔星球。
所有这些,都是对地球、对人类极其糟糕的事情。可它们几乎从来就不会使硬糖君心跳加速。原因挺讽刺:他们的野心越大,就越让人不害怕。
就像国产恐怖片最后无非是幻觉、精分、人捣鬼一样,超级英雄电影的反派们总也不能得偿所愿,实现邪恶的小目标。硬糖君认为其根源是:这些目标太假大空,缺乏现实的操作性。
可以肯定的是,超级大反派们永远不会真的得逞。把地球烧成灰也好,奴役人类也好,灭了银河系也好,甭管什么,到最后都不会得逞。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是板上钉钉的。可是尽管这些故事的结局——坏蛋落败、城市得救——都是注定了的,观众对威胁的感受却各有千秋。
在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蝙蝠侠系列电影里,危险就更加真实可感。换句话说,这些电影里的反派定的目标更小,更接地气。
《黑暗骑士》里的小丑想使高潭市陷入无政府状态;《黑暗骑士崛起》里的拜恩想用核武器将城市炸上天。在《蜘蛛侠2》里,章鱼博士压根不在乎自己的科学实验会不会碰巧把半个城市夷为平地。
所有这些危险都罪恶滔天,但是它们有真实的质感,能引起共鸣。见证过911的我们能想象得出这种级别的毁灭是个什么滋味,可是毁灭地球、银河系呢?
细微的差别在于:像《黑暗骑士》和萨姆·莱米的前两部《蜘蛛侠》那样的影片中,英雄们的绝望让人觉得万分紧急和真实可信。我知道最后他们能赢,但还是会替他们经历的种种磨难捏一把汗。在看那些电影的时候,我会身体前倾全神贯注,而在看《复仇者联盟》《银河护卫队》之类的电影时,我背靠座椅心情放松。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样一来当代的超级英雄电影可就被逼进了死胡同,尤其是这些电影越来越多地仰仗于打群架。复仇者联盟号称是“地球上最强大的英雄”,他们总不能只在朝阳区扫黄打非吧?
当正义联盟最终集合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对手怎么可能只是一伙无耻的黑帮混混,或者想要炸掉半个城市的科学狂人呢?不,他们一定得找个势均力敌的家伙来单挑。最大的可能是既有虫洞又有地球改造还能把某个东欧城市整个儿变成流星然后再消灭全人类的家伙。
而反派的心理可能更加难受:当你又有野心又有能力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一群自诩正义的人想把你干掉。你的能力注定撑不起你的野心,无论导演给你加再多特效,你也会被他们干掉。
反派,请你的目标再小一点。不要总想着毁灭地球、称霸银河。比如说《银河2》中星爵的父亲,如果目标只是雄安区,这坏事儿是不是就板上钉钉的成了?
祭司,请你的心胸宽阔些
星爵的父亲可能犯了所有中年中产的“进取焦虑症”。他明明已经拥有一个漂亮的星球,却总因为“二套房”的事头疼不已,找来“天线宝宝妹”给自己做头部按摩。
另一位小反派女祭司,因为浣熊偷了几块电池,就对银河护卫队一路穷追不舍。究其原因当然不全是气量问题,而是我们的星爵答应要从学术的角度和祭司讨论原始的男女繁衍事宜,却没有履行诺言。
从祭司对此的好奇程度来看,他星类似女儿国,已经不需要通过性生殖。所以你们瞧,没有性生活的领导发起火来多么威力惊人。
延续着第一部的套路:一个小偷、两个绑匪、一个刺客和一个疯子,伴着70年代老摇滚和美式幽默拯救了银河系。连迪士尼自己都承认,《银河护卫队》是一帮二流英雄,赚来的钱可以去负担《钢铁侠》的巨额片酬。
即便如此,《银河护卫队》的导演詹姆斯.古恩也有着自己的烦恼。在声讨超级英雄电影的时髦风潮里,他在自己的脸书上写道:
“《银河》带给我的回报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知足了。我困惑的是,为什么这个行业里默认着做独立制作和文艺片的天然地占据着‘职业道德’的高地,而商业片和拍商业片的人好像带着原罪。我不怕评论否定我的能力,但因为我拍超级英雄片就鉴定我的工作既不用心也不用脑,这太扯了。”
他痛陈家史,说自己出于经济和生计的原因,拍过五花八门 B级片、恐怖片、儿童片、甚至成人电影,《银河护卫队》是他接手的第一部“体面”影片。不错,詹姆斯.古恩的处女作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情色版》。
詹姆斯.古恩曾经拍摄《超级英雄》,是一个极尽调侃讽刺之能事的反英雄主义者。所以我们在《银河》中看到了一群非典型的英雄,他们有着原生家庭不幸带来的性格缺陷、要面临生计压力带来的焦虑。就连女祭司,也有着都市女领导特有的习气。反派如星爵的父亲,作为神族,仍然日日为买二套房而劳心劳力。
《夜行者》的导演曾说:“超级英雄电影正在像海啸一样毁掉整个电影工业。”这份批评至少不包括《银河2》,这哪是超级英雄电影啊?家庭、房产、性生活,特效之下满是导演所传达的中年焦虑。真的,让英雄头疼的,大多时候都不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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