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今天的民谣故事电台
听我讲完这个关于好妹妹和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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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年底,秦昊和张小厚辞了职,在家里花了2000块捣弄出了好妹妹乐队的第一张专辑「春生」。
2015年9月,好妹妹乐队「自在如风」演唱会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行。四万名观众的大合唱、各路名人的捧场、以独立音乐人组合的身份登上工人体育场,拥有这一切,好妹妹乐队只用了四年的时间。
「自在如风」演唱会那天是个周六,我在直播间里值班,通过网络直播看着演唱会的现场。当演唱会快结束,秦昊和张小厚唱起「一个人的北京」时,他俩在台上泣不成声。莫名其妙的,我在屏幕这边湿了眼眶,想起了T哥,不知道他还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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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当秦昊和张小厚辞了职在家专心做专辑的时候,我第一次在成年之后去到了北京。那一年,我参与的第一支乐队解散,第一次经历了自认为刻骨铭心的分离,第一回觉得生活特没劲,那个时候,我想到了去北京找T哥。
T哥是大了我几届的学长,也是当年学校里颇有名气的「文青」,和大多数「文青」一样,T哥也拥有着不靠谱、脑子易发热、满嘴情怀梦想、忽悠学妹学弟的诸多劣迹,但年轻的时候,谁不喜欢和这种人一起喝大酒聊天、搂着脖子扯淡呢。由于劣迹相当,一来二去,我俩成了经常混在一起的朋友。
后来T哥毕业,二话不说收拾行囊,直接奔了北京。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北京的烤鸭太好吃了。送他走的那天晚上,他在火车上探出个脑袋和我说「爷们儿,北京等你,累了来找哥」。
2011年,我去北京找T哥的时候,他已经在北京呆了两年了。
那天,在他8平米的出租屋里我听他说了很多很多。他跟我讲他刚来北京时的窘境——「2.5平的地下室、没水、没网络、没厕所。没钱、没朋友、没工作……总之很惨。」然后他又跟我说了他如何如何应聘、如何如何忽悠了主管、如何如何闪转腾挪的游刃有余、如何如何的混到了月入过万、如何如何的准备要创业……总之是个充满了逆袭意味的故事。T哥磕了磕手中点儿8中南海的烟灰,抬头跟我说「你该来这儿,试试。」
那天晚上,我们依旧醉的像当年上学时一样。回家的途中路过一个天桥,T哥突然在中间停下,指着远处城市里闪烁不定的灯光问我:
「你说,那都是啥?」
「灯呗。」我笑笑。
「你错了,每一盏灯就是一个梦。关掉一盏,就是一个梦碎了,但没事儿,人们总会再开一盏的。总有人,心甘情愿的来这儿点一盏灯,做一个梦。」
伴着远处的梦想和灯光,T哥吐在了天桥上。
在回去的火车上,我在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写下「这座城市的风是黄色的,雨是灰色的,路上永远是堵车的,但这里却有成千上万、上十万、上百万的梦想或明或暗的在华灯初上的街头闪烁着,真好,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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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很奇怪,我在第二年来到了北京读书,T哥却跟我说「烤鸭吃腻了也累了,想回家了。」
他还是陪我在北京待了几个月才走,带我熟悉了当年永远2块钱的地铁、逛了几家他常去的打折店、介绍了几家便宜又好吃接待个来客还不丢人的小店,走之前他跟我唠叨着「雾霾、风沙天里一定要戴口罩,吃街边摊一定要找常期在一个地方出摊儿的,秋风一起必须得把秋裤穿上……」一堆他在北京生活的这几年总结的经验。
走之前,T哥把他攒下的CD、影碟、书、还有一堆带不走的家具都送了我,我们在一家烤鸭店吃的「散伙饭」,T哥边往嘴里塞卷好的烤鸭边跟我说:
「这玩意儿……好像还真特么吃不腻啊。」
「那……究竟为什么走?」我问。
T哥舔了舔手上的酱,打了个饱嗝,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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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在北京上完了学来了成都,T哥跟我打电话说他在家里的事业干的多么多么顺风顺水、处了个妹子多么多么靠谱、下一步的宏伟蓝图多么多么可能实现……总之一副马上就要成为成功人士的感觉。
再再后来,去年的三月,我收到了两个消息:1.4月20日,好妹妹乐队2016「自在如风」全国巡回演唱会启动发布会在北京办,我被派去采访。2.T哥要结婚了。
4月的北京,还是那么的干燥,从发布会现场出去,太阳明晃晃的刺眼。我戴着墨镜瞪着太阳,脑子里却在想着张小厚刚刚在发布会上的话「当时真没想到做音乐怎么样,就是凭着初心在做,莫名其妙的,梦想什么的就实现了,梦想这东西还真得有点儿。」
我站在胡同口给T哥打了一电话:「哥,啥时候一起回北京吃个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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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北京」,当秦昊说起这首他写的歌时会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宁在大城市哭,不在小城市笑,男人都是很奇怪的嘛,男人……都是很喜欢往外跑,虽然可能老了以后都会后悔说当时为什么没有陪在家里,但是年轻的时候,谁不想在外面多看看这个世界。」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也有人匆匆逃离,这一个人的北京。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在晴朗的天气。让我拥抱你,在晴朗的天气。」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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