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美剧因较高的制作水准成为了行业标杆,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网剧市场都掀起了一股模仿美剧的“季播”的热潮。但是,中国的“季播”播出方式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不仅剧情上看不出什么大的转折,有的电视剧第一季刚刚播完两三个月,就开始播第二季了。中国如何才能制作出像《越狱》这般成功的国产季播剧?
《人民日报》批注水剧:该挤水分了
近日,《人民日报》指出,长剧越来越多,剧情拖沓、内容稀薄等现象屡见不鲜,即便某些口碑良好、被誉为“良心剧”的作品也存在人为拉长“凑集数”等问题,挑战着观众耐心的底线。
近年来,电视剧产业化运行机制发生变革,市场化增速加快,为追求商业利益,制作方有意拉长电视剧篇幅,这种处理方式已成为某种业界“潜规则”。
《大唐荣耀》从60集拉长为92集,《择天记》从50集拉长到55集,动辄80、90集的电视剧屡见不鲜,新《还珠格格》99集、《天天有喜》91集、《隋唐英雄》120集…… 长剧越来越多,剧情拖沓、内容稀薄等现象屡见不鲜。
国产“季播剧”是典型注水剧
众多注水剧中,国产“季播剧”绝对是其中典型。近年来,电视剧和网剧市场开始流行“季播”。一方面,这是对于网络文学IP的适应,多数IP的篇幅足够大,需要长线作战才能够容纳;另外一方面,对于“美剧季播模式”的学习和模仿也是重要的诱因之一。
那到底什么是季播剧?“季播剧”是美国电视台在激烈竞争下,根据每年观众季节性的收看电视节目的习惯,开发的电视剧播出形式。有人总结了季播剧的三个基本特点:以年为单位,通常从该年9月至次年4月为一个播出季;每周固定时间播出一集;边拍边播,根据受众调查情况随时做出续播、修改或停播的决定。
安排在9月到第二年4月的收视习惯是源于美国人的“夏季休假”传统。对于在校学生来说,6月初到8月底是漫长的暑假,学生会选择打工或旅行;成年人在夏季会减少工作量,将自己的带薪年假放在夏天。所以,这段时间是美国旅游业和电影业的旺季,每天看电视的人数会减少。此外,周播一集、边拍边播是为了节省成本,可以根据观众的反馈及时调整拍摄计划。
《老友记》、《生活大爆炸》、《摩登家族》……这些“长寿”的季播品牌剧集给不少中国剧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仅收视和口碑双丰收,还让不少年轻观众在国内尚无季播剧的时代养成了追剧的习惯。由此,业内也将季播剧的魅力归结为“成长伴随感”,即每一季剧情都与当下时代接轨,令观众产生一种“故事发生在身边并伴随自己成长的亲切感”。
季播剧续集口碑出现滑铁卢
季播剧到了中国被“本土化”。不同于美剧“边拍边播”模式,中国式季播剧走的多是“续集”路线:第一季拍完投放市场赚口碑,接着开拍第二季、第三季。然而,欧美季播剧几季都能保持一定水准,中国式季播剧续集口碑滑铁卢的现象却屡见不鲜,众多季播剧沦为“注水剧”。
简而言之,中国的电视剧和网剧市场的受政策性因素和短期利益驱使,“季播”多数情况下并不是真正的季播,而是为了圈流量或圈钱而强制的“季播”,这是制作公司和渠道方合谋下的怪蛋。
国产季播剧注水后
整体售价也相应被抬高
首先,中国的大部分季播剧,常常都是一次拍完,然后再简单粗暴地分割分为几季播出。明明30集可以讲完的故事,非得拍成60集。结果是电视剧越拍越长,电视剧的售价也越来越高,而剧情却越来越水!
中国的季播剧,常常被观众称为“伪季播剧”,指的是明明一次性拍完,可以用一季就播完的电视剧,偏要以季播形式放到第二季播出,而且两季间隔时间特别短!
与剧集长度对应的并不是剧集质量的提高,而是剧情的大量注水。中国广视索福瑞媒介研究责任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郑维东曾给出了过一组数据:2016年,中国平均每部电视剧的集数是43.5集,而在2004年,这个数字还是24集。这意味着,我们的电视剧正在越拍越长。为了让剧集变长,一部电视剧会在“主线人物”设置之外,安插过多的“辅线人物”,同时与故事进程无关的情节也随着增多。剪辑变得松散,台词的废话也越来越多。
注水后的剧,整体的售价也相应被抬高了,这也是包括“伪季播剧”盛行的原因之一。就连《人民的名义》的编剧周梅森也承认,剧作原本计划拍摄40来集,但为了商业收益考虑最后拍成了55集。收视跌至谷底的《青云志》单集发行价格高达500万,也就意味着这部剧光是电视首轮版权收益就超过3亿。
政策和明星成本难以控制
除了注水外,国产周播剧还有两个难以控制的因素——政策和明星成本。
2015年大火网剧的《无心法师》,本应该抓住热度乘胜追击,但可惜的是,这部剧直到今年8月才推出第二季,对其关注度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目前,中国一部电视剧从筹备到审核结束至少需1年时间,所以制作方很难在电视剧筹拍时便决定要拍摄第二季,因此在剧本和拍摄手法上并不适合季播。这也意味着,编剧和导演只有等到电视全部播出后,才能了解到观众的喜好,无法及时作出调整。如果某一季已经拍摄完,但观众的兴趣点已经发生变化,某些情节无法再引起观众的共鸣,整个作品的评价就可能会大大降低,甚至会被认为是狗尾续貂。
其次,中国电视剧制作中明星处在核心地位,一旦电视剧走红,明星片酬也水涨船高,这导致季播剧中主演更换成为家常便饭,剧集的延续性受到严重影响。正如被问到《武林外传》有没有打算拍摄第二部时,宁财神就直言,现在主演们都太贵了!很难再把他们凑在一部戏里了。
季播优势明显成行业趋势
对比海外成功的剧集,中国季播剧显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虽然仍有观点认为,由于国内电视剧制播体制特点以及观众的观赏习惯等因素,海外季播模式在国内很难行得通,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国内电视剧行业体制的日趋完善和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电视剧季播化模式已在国内越来越流行。
《欢乐颂》制片人侯鸿亮认为,按季播的节奏来拍摄和制作电视剧将是今后国内电视剧产业的主流方向。
虽然国产季播剧目前的市场反响不一,但并不妨碍国内电视剧人不断借鉴尝试并进行本土化落地,类似《欢乐颂》的剧集也在努力向剧情与时俱进、人物性格鲜活等季播剧基本要求靠拢。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已经制作播出9季的《乡村爱情》,堪称国内少有的季播剧成功案例:从2006年播出至今,该剧不仅塑造了几位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而且剧情融入了与当下生活息息相关的内容,基本上具备了类似美剧的“成长伴随感”。
注水的季播剧 注定走不远
即便未来季播剧是趋势,但内容仍旧是第一核心。
季播剧对于剧作者和出品方都是一项考验。从剧本来说,它要求剧作者或者剧本制作团队有相当的长篇叙事功底,保证故事衔接自然而又不沦为流水账或者“狗血雷剧”。那种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扩张剧情甚至无剧本就开拍的做法是对观众的不尊重。从出品方而言,要有长线思维。金字品牌的打造远比“捞快钱”更有价值。“良心剧”的招牌倒了,好不容易培育好的观众品牌忠实度丢了,就得不偿失了。砸了招牌,就等于自毁长城,注水的季播剧,注定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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