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日，美国华盛顿，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登机前回答媒体问题，否认其竞选团队“通俄”。 资料图

作者：法治周末特约撰稿 刘星

据美国福克斯新闻报道，12月1日上午，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弗林(Michael Flynn)到华盛顿特区联邦法院出席听证，当天稍早，司法部通俄门调查案特别检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正式起诉弗林。

前国家安全顾问认罪

穆勒率领的调查团队于11月30日将弗林的认罪协议书面报告呈送给联邦法院。根据法院记录，穆勒调查团队向法院指出，弗林对于曾经与俄罗斯驻美大使基斯里亚的接触情形，面对联邦调查局询问时，“在蓄意且知情的状况下，作出不实、捏造及错误的证词及表述”。

检察官范葛拉克在法庭中说，特朗普当选总统后成立的交接团队“一位非常资深的人士指示”弗林接触当时俄罗斯驻美大使基斯里亚；此外，弗林也打电话到特朗普在佛州的产业海湖庄园和一位“资深官员”讨论他和基斯里亚商讨的一项联合国决议案。

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在弗林被起诉的罪名当中，罪责最重的是触犯“外国代理人注册法案”，也就是为外国政府机构担任代理人，却没有诚实申报身份。

据报道，12月1日，弗林在法庭上已认罪，并同意配合调查，这使他面临的审判，可能由最多5年监刑减为6个月。

退役陆军中将弗林，成为通俄门调查案中面临被指控的首位前白宫官员。在特朗普任命弗林担任国家安全顾问不久后，弗林就闪电辞职，成为美国史上任期最短的国安顾问。

美媒今年1月初披露弗林和俄罗斯驻美大使基斯利亚通话，并质疑是否会影响到美国对俄制裁效果时，当时的候任副总统彭斯曾为弗林背书，表示两人通话没有谈到制裁。《华盛顿邮报》2月9日报道，根据9名消息人士提供的资料，弗林去年12月29日与基斯利亚通话时，有讨论美国对俄制裁一事。这个报道是造成弗林辞职的最后一根稻草。

弗林在辞职信中表示：“我不经意地向(当时候任的)副总统和其他人通报了与俄罗斯大使通话的不完整信息，我真诚地向总统和副总统道歉，他们已经接受了我的道歉。”

弗林虽然认罪，却在一项声明中表示，遭到“叛国”和其他令人愤怒的“错误指控”，让他在这几个月来极度痛苦难忍。“这些错误指控和我曾经做过和捍卫的所有事情相违。”弗林说，“但我承认我在法庭承认的所作所为是错的，我设法回到正轨。”

“我认罪和同意与特别检察官办公室合作，反映了我在符合家庭与国家最佳利益下作的决定。”弗林在声明中并说，“我为我的行为，负完全的责任。”

弗林是穆勒在通俄门调查案中起诉的第四人，此前，特朗普竞选团队的三名官员也遭到起诉，包括前竞选主席马纳福特及其助手盖茨，以及外交顾问巴帕多普洛斯。马纳福特涉嫌洗钱以及触犯银行法、外国机构游说法，遭到12项罪名起诉。盖茨同样遭到起诉，处以居家监禁。巴帕多普洛斯则因涉嫌对联邦调查局做伪证，已向联邦法院认罪。

认罪是为了保全儿子

58岁的弗林投效美国陆军长达33年，官至陆军中将，曾任国防情报局局长，并短暂出任国家安全顾问，卷入“通俄案”却让公职生涯画下不完美句号。

据媒体报道，弗林长子麦可·弗林二世目前同样受到特别检察官穆勒团队调查，弗林出于护子心切，最后终于同意达成认罪协议，配合调查小组继续调查案情。

12月1日，弗林在联邦法院出庭应讯之后，中午时分离开法院所前往的地点，就是长子的家。守候在麦可·弗林二世住处之外的媒体摄影机，拍到了戴着棒球帽的麦可·弗林二世，抱着一名男婴在门口迎接弗林。麦可·弗林二世目前也是穆勒调查团队的调查对象，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遭到起诉。

在弗林所开设的顾问公司弗林情报集团里，麦可·弗林二世担任幕僚长兼高级助理，经常伴随弗林到外国出差，包括2015年12月间前往莫斯科，其间并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共同进餐。

在2016年总统大选期间，麦可·弗林二世经常通过推特，针对特朗普竞选对手发布负面消息，从共和党党内初选的卢比欧，到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都曾包括在内。麦可·弗林二世的推特发文批评对象，还包括了穆斯林民众以及少数族裔。

对于自己与父亲都涉入“通俄案“调查，麦可·弗林二世展露了抵抗到底的态度。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今年10月间，前任特朗普竞选总干事马纳福特、前任竞选团队顾问盖茨双双遭到起诉时，麦可·弗林二世曾发送简讯对曾对他提出批评的反对者呛声道：“到时候我不必坐牢，你的脸上将会充满失望表情，还会尴尬到无地自容。”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12月1日报道也指出，弗林出于护子心切，同意与特别检察官交换条件，终于达成认罪协议。

特朗普渴望尽快结束调查

到目前为止，对于有关“通俄案”的传闻与调查，特朗普总统一概否认，并曾多次表示并不知道竞选期间团队当中有任何成员曾与俄方官员有过接触。

11月30日，《纽约时报》引述数位参议员及其助理的话报道，美国总统特朗普今年夏天一再呼吁资深共和党联邦参议员，结束情报委员会对俄罗斯介入美国2016年大选的调查。

据报道，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柏尔近日接受访谈说，特朗普对他表示渴望看到调查告一段落，特朗普总统希望委员会尽快下结论。柏尔回应特朗普说，当约谈了所有相关人士后，便会结束调查。

据路透社报道，情报委员会为与司法部特别检察官穆勒一同调查俄国试图影响美国选举及特朗普竞选团队与俄共谋指控的国会诸多委员会之一。

近日，白宫发言人还表示：“总统从未有任何不当行为，也未试图对委员会成员施以不当影响。特朗普相信没有证据显示竞选团队与俄串通，这些调查必须有一个公平且适当的结果。”

据报道，12月1日，特朗普总统得知弗林已经遭到起诉的消息，但对于如此发展并不感到意外。报道指出，三个不同消息来源均指出，过去数周以来，特朗普曾经私下对亲信与幕僚抱怨说：“弗林背叛了我。”

报道指出，根据一名政府官员与两名特朗普亲信透露，大约一个月之前，媒体报道开始传出弗林可能同意配合接受穆勒调查团队的消息，特朗普就忍不住经常私下大吐苦水。

消息人士说，特朗普说，内心感受非常受伤，因为弗林是他在工作上非常敬佩的人，私底下也有良好交情，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遭他出卖。

据报道，特朗普在今年感恩节期间对美国海岸防卫队(U.S. Coast Guard)成员的演说中，便曾意有所指的提到当时心境。特朗普在演说中说道：“对于盟友，你永远不会了解的。盟友也是会背叛的。”

白宫企图和弗林划清界线，不忘把前总统奥巴马拖下水，然而，据报道，奥巴马在特朗普当选后两人首次于白宫会面时、就提醒特朗普别重用弗林。弗林曾在奥巴马主政时担任国防情报局局长，2014年遭开除，据传与他管理失当及脾气差有关。

尽管白宫希望低调，据美国广播公司(ABC)分析，通俄门调查的门才开启，特朗普亟欲关上，恐难如愿，未来数周、甚至数月，都会让特朗普及他的盟友感到恐慌。

对特朗普越来越不利

12月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否认曾要求前任联邦调查局局长柯米停止调查前白宫国家安全顾问弗林，但是特朗普何时知悉弗林对联邦调查局说谎攸关重大，因为这可能关系他是否妨碍司法。

柯米今年5月遭到特朗普总统开除，今年6月，柯米在国会作证时表示，特朗普问他是否可以安排“放过弗林”。柯米指出，特朗普总统开除弗林一天后，提出上述要求。

特朗普表示，他开除柯米时，心系通俄门调查。特朗普开除柯米之举，导致反效果，导致司法部任命穆勒为特别检察官，负责调查俄罗斯涉嫌干预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一案。

弗林已坦承对联邦调查局说谎，并且同意配合特别检察官穆勒调查。在穆勒主持的通俄门调查中，弗林是第一位认罪的特朗普政府要员。向联邦调查局说谎是犯罪行为。

12月3日一大早，特朗普就发推文否认曾令柯米止调查弗林。他说：“我从未要求柯米停止调查弗林。又是一则报道柯米谎言的假新闻。”

但他的另一则推文暗示，他开除弗林是因为弗林不仅对副总统彭斯不诚实，也对联邦调查局说谎。特朗普此一推文显示，他承认他在2月开除弗林时，他就已知道弗林对联邦调查局说谎，这使他的处境更为困难。

特朗普如果明知弗林向联邦调查局撒谎又施压柯米停止调查，前联邦检察官、圣母大学法学院教授古鲁尔指出，特朗普的推文“绝对够得上妨碍司法的指控”。他说：“这佐证了一个关键问题，即特朗普是否在贪腐意图下行事。”萨凡纳法学院教授莱特说，特朗普推文可以有不同的解释，且特朗普的律师会淡化它的重要性。

12月4日，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民主党领袖黛安娜·范斯坦在接受美国国家广播公司采访时表示，参议院调查特朗普竞选阵营和俄罗斯介入2016年美国大选间的关联显示，可能朝特朗普妨碍司法，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