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中国女子篮球甲级联赛(WCBA)八一女篮主场对阵黑龙江队,在第四节的最后时刻,黑龙江队以81比79领先两分。随后,八一队组织最后一次进攻,露雯投出一记压哨球,使得双方的比分变成了81比81。但是,黑龙江女篮坚持认定露雯出手时已经超时,进球应被判无效。球队和当值裁判进行了交涉,但裁判坚持原判,示意比赛进入加时阶段。
在抗议无果后,黑龙江女篮在加时赛集体罢赛,所有球员坐在板凳席上拒绝登场。按照比赛规则,罢赛的黑龙江女篮被判0-20输球。这是中国女篮联赛史上首次出现罢赛的情形。
赛后,黑龙江队员或许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队长纪妍妍在微博上发表了致歉声明。但篮协在昨晚对罢赛的黑龙江女篮开出了“史上最狠罚单”——黑龙江女篮被禁止参加整个2014-2015赛季比赛,取消本赛季的战绩排名,并对主教练禁赛两年,核减联赛经费一万元。在国内三大球联赛的历史上,禁赛一年这样的重罚尚无前例。
国家体育总局在官网上发布启事:“如果对判罚有疑义,可以通过申诉来解决,这在国内外赛场上也都是惯例。”截至记者发稿时,黑龙江女篮还没有对判决公开发表意见,黑龙江队主教练邹玉铎在赛后也只说了两个字:无奈。界面记者尝试致电黑龙江女篮,并在微博上联系队长纪妍妍,希望了解球队是否提起申诉,但截至发稿前仍未得到回复。
针对篮协开出的史上最狠罚单,外界褒贬不一。开出史上最重罚单,确实可以暂时遏制一下WCBA的歪风邪气。但业内人士担心,剥夺一个赛季的成绩,会导致黑龙江女篮身后的赞助商退出,扼杀了球队生存,对于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WCBA来说是雪上加霜。
事实上,就在黑龙江女篮罢赛的第二天,浙江女篮与四川女篮在WCBA比赛中同样发生了丑陋一幕。在四川队进攻时,浙江球员的犯规动作过大,导致对方直接摔成场外,于是双方发生激烈冲突。当时的视频资料显示,场地中间一片混乱,各种拳打脚踢,有个别球员被对手摁在地板上一顿狠揍。看台上球迷情绪激动,有人甚至大喊“狠狠地打”。裁判在劝阻无效后,只得取消两队比赛资格,终止比赛。
中国篮协的罚单同样不手软,参与冲突的8位球员遭到禁赛五场的处罚,另有15位球员停赛一场。核减四川金强俱乐部联赛经费24000元,而浙江稠州银行俱乐部联赛经费则被核减27000元。
此前,山西女篮主场对阵江苏的比赛中,也曾出现主场球迷因不满裁判而投掷杂物,导致比赛一度中断。当值主裁判彭玲不得不在防暴警察的护送下离开球场。
平日里难觅报道的WCBA接连出现一系列恶性事件,大都是因裁判吹罚而引发的矛盾。但篮协从未就裁判问题给出回应,黑龙江队罢赛遭重罚也许称得上“咎由自取”,但没有完整事件真相还是难以服众。空有职业称谓的WCBA在组织管理、制度规则上存在诸多问题,是乱象频发的直接原因。
一直以来,WCBA的受关注程度远远落后于CBA男篮联赛。WCBA球队整个赛季根本卖不出门票,免费向球迷开放的看台,上座率也极低。以上海女篮为例,过去几个赛季门票全免,俱乐部还得安排大巴车前往附近社区接来退休老人观赛,今年俱乐部决心售票,票价定为每场20元,看台上除了球员家属,几乎就只有个位数的球迷。而电视直播方面,同是跨年项目的女篮,排在男篮、女排和男排之后,今年赛季更是还未曾排上一场直播。即便是赛季的关键战,前去现场采访的媒体记者仍寥寥无几。
女篮的观赏性和对抗性不如男篮,是难以吸引票房、电视转播和赞助费的首要原因。联赛几乎没有收入意味着WCBA的市场就像一潭死水。去年,包括玛雅·摩尔在内的美国大牌外援尚能为联赛带来一丝看点,然而WCBA在今年进行了“自杀式”的赛制改革——分区赛不允许用外援。在各个项目不断探索职业化发展的今天,篮协用这样的方式“逆行”,使得更多的投资人和赞助商将放弃女篮这块阵地。
最终,陷入了恶性循环的WCBA无法脱离官办背景,暴露了“伪职业”的本质。越来越严苛的生存环境中,事故频发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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