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肖恩

本就摇摇欲坠的脱欧协议又被向着失败的边缘推进了一寸。在被判藐视议会后，英国政府被迫公布脱欧协议的全部法律建议，建议直指特蕾莎·梅的脱欧协议可能使英国被无限期封锁在欧盟的框架内。

法律建议中最受关注的内容依旧是僵持不下的北爱尔兰保障条款。而在英政府12月5日公布的这份6页的法律建议中，英国总检察长考克斯（Geoffrey Cox）指出，保障条款可能使英国在未来数年里陷于“不断拖延和循环往复的谈判之中”。文件的日期显示是11月13日。

英国如何在法律层面上防止爱尔兰和北爱尔兰之间出现“硬边境”，尤其是英国是否有能力从欧盟框架中解脱出来，是决定议员们会否接受英政府的脱欧协议的核心因素。有议员认为，该条款侵犯了英国主权，而且会妨碍英国与其他国家商定自己的贸易协定。

考克斯强调，根据国际法律，该项协议将会一直持续到有另外的条款取代它的位置。换言之，英国没有单方面退出该条款的权利。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人认为，建议中已经明确，北爱尔兰最终会和英国其他地区遵守不同的欧盟和海关法规，且在与英格兰、苏格兰和威尔士的贸易中被视作“第三国”。

但特蕾莎·梅坚称，北爱尔兰保障条款会给英国带来一系列具有竞争力的优势，因此欧盟不会希望在必要的时间之外还实施该协议。该条款如若生效，双方将维持“临时性”关税同盟，这意味着英国能够在未完全接受单一市场规则的情况下进入其他市场。这也会给欧盟国家带来政治上的不愉快。

考克斯也提到，卷入保障条款带来的风险有待考量，需要权衡双方是否有达成协议的政治经济上的迫切性，为未来双边关系打下政治稳定且长远的基础。

无论是英国政府试图隐藏全部法律建议这一做法，还是最终公布的建议内容，都招致了铺天盖地的批评声。反对党工党影子脱欧大臣斯塔莫（Keir Starmer）连发推特指责英国政府试图在11日的投票前不让议会和公众知道法律建议的内容是“很过分”的做法。

“看了总检察长的法律建议后，很明显能知道它为什么需要被公之于众。一周来我们都听到政府成员说公布这些信息有损国家利益，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的。所有这些建议都暴露了政府的协议最核心的弱点，”斯塔莫在推特上写道。

据英国《卫报》报道，包括保守党人迈克尔·戈夫（Michael Gove）在内的内阁脱欧支持者以及前脱欧事务大臣拉布（Dominic Raab）都曾坚决要求在签署北爱尔兰保障条款前先看过全部法律建议。已经辞职的拉布警告称，针对北爱尔兰的地区条款会对英国的统一带来实质性的威胁。

英国《泰晤士报》消息称，内阁核心成员正敦促特蕾莎·梅推后投票的时间，有几名议员也表示政府很可能通过各种方式推迟可能会改变整个脱欧现状的失败的到来。

但特蕾莎·梅铁腕依旧。她的发言人表示，11日的投票将会如期举行。英国下议院领袖利德索姆（Andrea Leadsom）也向议会肯定了这一消息。

全部法律建议的公布也换来了英国股价大跌，过去18年以来的涨幅已蒸发殆尽。12月5日，富时100指数（FTSE 100）收盘低于1999年末，并在6日继续下跌3.2%，为2016年6月以来最大单日跌幅，堪比脱欧公投后股市糟糕的表现。

目前，为期五天的辩论已进行到中段。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议会辩论的第二天，议题聚焦于移民和安全政策。前国防部长法伦（Michael Fallon）表示不会支持特蕾莎·梅的脱欧协议，称英国在不清楚会有什么回报的情况下贸然同意欧盟的规则是一次“豪赌”。

“我们把所有牌和资本放在台面上，然后用两年的时间等待欧盟制定游戏规则。这冒的风险太大了，”他说。

英国财政大臣哈蒙德（Philip Hammond）则警告称，如果协议最终没有通过，无论是无协议脱欧还是不脱欧，都会让“半个英国感觉被背叛了”。

在议会辩论开始前，欧盟法院一名法律顾问提出英国有权单方面撤回脱欧。摩根大通公司（J.P. Morgan）经济学家巴尔（Malcolm Barr）提出，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为10%，有序脱欧的可能性是50%，而不脱欧的可能性高达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