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曾金秋

饭馆老板遇到吃霸王餐的，把人扣下后算不算侵权？这种民事自助行为的法律界限在哪里？正在审议的民法典侵权责任编草案二审稿就民事侵权领域的“自助行为”首次作出了明确规定。

据新华社报道，12月23日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的民法典侵权责任编草案二审稿明确了“自助行为”制度。

草案二审稿规定，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情况紧迫且不能及时获得国家机关保护的，受害人可以在必要范围内采取扣留侵权人的财物等合理措施。受害人实施前款行为后，应当立即请求有关国家机关处理。受害人采取的措施不当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北京市康达律师事务所律师韩骁表示，“自助行为”主要针对乘客霸座，抢司机方向盘、吃霸王餐欲逃跑等情形， “自助行为”制度包括先行扣押财务、自行留置对方财务抵偿债务等合理措施，“它为受害人提供了一种合法有效的私力救济途径。”

缘何明确“自助行为”？新京报报道称，今年8月民法典侵权责任编草案一审后，有研究机构和社会公众提出，自然人在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来不及请求国家机关保护的情况下，自己采取措施保护权益反被他人起诉侵权的案例时有发生，建议借鉴国外立法案例，明确“自助行为”免责制度。

全国人大宪法和法律委员会经研究认为，“自助行为”免责制度赋予了自然人在一定条件下自我保护权利，是对国家机关保护的有益补充；明确规定“自助行为”免责制度，对保护自然人的人身、财产权益具有现实意义，也有利于对这种行为进行规范。

韩骁表示，“自助行为”民事制度在此之前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与此类似的是刑法上的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等自卫行为。侵权责任编中的“自助行为”制度明确了自助行为成立的要件：自助行为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必须情况紧急且不能及时获得国家机关保护的；不能超出必要的限度；事后应及时请求有关国家机关处理。

韩骁认为，就四个成立要件而言，要件一及要件二属合理；要件三同样存在于“正当防卫”制度同样的问题，即如何确定“必要的限度”，没有明确的可操作性的限度规定；要件四要求受害人实施自助行为后，应当立即请求国家有关机关处理，这一要件的必要性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自助行为”。

但他认为，如何确定自助行为人实施行为在“必要限度”内，以及受害人采取措施是否“不当”，是否应对他人承担侵权责任，将成为实践中的难点。

浙江京衡律师事务所律师鲁小江表示，相对于公力救济措施，自力救济具有补充性。然而，现有法律对“自助行为”制度的规定仅限定在原则性条款上，如果要实施，就应该进一步细化。他认为，“自助行为”如草案所言确实应当界定为，本人为保护财产或人身免受损害，或被进一步损害时而不得已采取的行为。如果超出对他人的财产或人身的合理限制，就是侵权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