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表品牌都会有自己的“镇店之宝”。
有的是历史久远的古董表,比如宝玑博物馆里收藏的宝玑先生两百多年前亲手制作的怀表;有的是大复杂功能时计,比如百达翡丽为175周年纪念而推出的限量表Ref.5175;有的是镶嵌绝美的珠宝表,比如卡地亚的宝石手镯表;还有其他艺术形式上“登峰造极”的作品,比如雅克德罗的机械人偶……
当机械腕表被打造成为奢侈品,除了产品本身,品牌还必须有契合的历史、技艺、文化以及价值观等等,作为附加值一同售卖给消费者,去满足消费者各个层面的需求。
当然,除了这些实际的作品,还有为品牌制作这些作品的制表大师们,他们同样被品牌视为“瑰宝”,甚至比单一的作品更为重要,因为他们代表了品牌制表的技术精髓和文化历史。
然而成为大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得在制表这件事上坚持数十年,从学徒开始,一步步磨练心性,要能在“针尖上绣花”;热爱打磨零件、组装机芯这种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工作,把产品做到精致、精致再精致,并在其中寻找创新的灵感。这样的制表师才有机会成为大师,才能成为品牌的瑰宝。
年逾九旬的Walter Lange之于朗格既是典型的代表之一。朗格家族的制表企业因为二战的炮火而灰飞烟灭,Walter Lange本人也因德国战败而颠沛流离。战后的几十年里,他从年富力强的中年开始,一直致力于恢复家族制表事业,从未放弃,直到鹤发古稀之年,终于得以开始重建朗格品牌。
朗格的机芯可谓之精美,蓝钢螺丝、红宝石以及黄金套筒,搭配细致打磨装饰纹的四分之三夹板,再辅以金色的镌刻文字,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严谨呆板的德国人之手。二十几年的努力坚持,和对精品的执着追求,不但消失近半个世纪的朗格品牌得以复活,并且朗格腕表亦成为表中翘楚。这里面固然有历峰集团的财力和物力支持,而Walter Lange作为品牌精神的象征无可替代。
一位朋友曾经开玩笑似的对我说,“Walter Lange与朗格品牌的关系,就像肯德基爷爷和KFC一样,当我看到朗格表款时,脑海里就会浮现Walter Lange慈祥坚毅的面庞,以及朗格复牌的励志故事,对朗格表充满了好感。”虽然我并不喜欢同KFC的类比,但是我同意她对Walter Lange的评价。
除了有这样让品牌起死回生的传奇人物,还有一类是低调地为品牌不断精进技术、默默工作一生的大师,他们虽然没有“开国之功”,却是“中兴名臣”。在万国表的历史上就有这么两位,其中一位还是江诗丹顿“送给”万国的大礼!
Kurt Klaus是其中一位,他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进入万国表,从最初级的工作做起,到上世纪八十年代起任职万国表的技术总监,他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良了很多技术,最著名的是研发出简单调教的自动万年历技术,使他在业界声名鹊起。如今Kurt Klaus老先生年逾八十,实际上早已退休,依然作为万国表的“形象大使”在为品牌贡献余力。他在万国表的职业生涯快六十年了。
在Kurt Klaus刚进入万国表时,坐在万国表技术总监位置上的是Albert Pellaton,就是那位江诗丹顿“送给”万国表的大礼,但他更为我们熟知的身份是:比勒顿上链系统的发明人,腕表动力领域里的“泰山北斗”。
比勒顿上链系统利用凸轮和棘爪、棘轮之间的配合实现双向上弦:摆陀任意旋转都能通过凸轮推动摇杆做反复运动,摇杆上一长一短的棘爪则钩住棘轮转动从而完成上弦。由于上弦过程酷似啄木鸟觅食的动作,所以也称为“啄木鸟上弦装置”,或者“鸟嘴上链系统”。简单的构造实现双向上链,提高了上链效率。
Albert Pellaton出生在钟表世家,他沿用了他爷爷的名字,他爷爷的专长是陀飞轮的制作;而他的叔叔James Pellaton,在上世纪上半叶任职力洛克钟表学校校长一职。他在家庭里即受到了良好的启蒙教育,就是一个为制表而生的人。
Albert Pellaton是在1944年加入万国表执掌技术总监一职,直到1966年离开。而在这之前,他一直在江诗丹顿工作,由学徒一路走来,做到技术大将执掌技术部门。本来他应该成为江诗丹顿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可惜历史之路并不是这样平坦,而是充满了曲折。
江诗丹顿在1930年代初的经济大萧条中陷入了困境,此后一直在泥潭中挣扎,甚至一度出现让制表师们去种菜来维持生计的局面,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到了1938年,当时江诗丹顿的掌门人选择把江诗丹顿大部分股权卖给了积家,品牌可以保留,条件是要使用积家的机芯。
江诗丹顿就不再需要机芯研发团队了。以技术为长的Albert Pellaton在江诗丹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离开日内瓦,来到沙夫豪森,另谋出路。于是,才有了比勒顿时代的万国表。
不过,不管是继续留在江诗丹顿,还是来到万国,Albert Pellaton的名字都会被记录在腕表的发展史上。一个人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辛勤专研工作数十年,一定会有所建树,成为这个领域里的专家,或者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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