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田思奇

1945年，在纽约时报广场上，人们因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而欢呼雀跃，一名水手在街头抓住身穿护士服的陌生女孩热烈亲吻，庆祝战争的终结。这一画面成为象征二战胜利的经典影像之一。

上周日（2月17日），照片中的水手乔治·门多萨（George Mendonsa）在美国罗得岛州一家疗养院于癫痫发作后去世，享年95岁。

1945年8月14日，《生活》（Life）杂志著名摄影师艾森斯塔特（Alfred Eisenstaedt）抓拍到了上述场景，但他没有记下接吻双方的名字。后来这张照片刊登在杂志8月27日刊的内页中。

数十年来，照片男女主角的身份一直没有定论。至少数十名男性和三名女子声称自己就是照片中的人。经过大量测试比对，门多萨成为最被认可的候选人。2005年，他的脸被绘制成3D版本，技术人员对其实施年轻化操作来证明其与照片中的水手匹配。四年后，密歇根州立大学法医人类学家诺曼·索尔（Norman Sauer）也在分析照片后表示，门多萨的脸与照片中水手的脸完全一致。

1923年2月19日，门多萨出生于罗得岛州纽波特市，他的父母是来自葡萄牙的移民，父亲是一名渔夫。从高中辍学后，门多萨也开始从事捕鱼业，随后在1942年加入海军，曾在苏利文号驱逐舰上担任舵手。

1945年，门多萨掌舵时发现一艘航母遭遇日本神风特攻队战机袭击，于是协助把100多名在海上漂浮的美国水手送上附近一艘医疗船，在那里他看到护士在照看重伤的人。门多萨后来在2005年表示：“我相信是从那天起，我就对护士有好感了。”

日本宣布投降的那天，22岁的门多萨正返回美国休假，与新女友丽塔·佩特里（Rita Petry）在纽约时报广场附近进行第一次约会。观看演出时，剧场外的一群人开始敲打剧院的门，高喊“战争结束了！”门多萨和佩特里出来后，发现街上至少有成千上万人在狂欢，于是他们也来到一家酒吧。事后门多萨回忆，大家都在喝酒，自己喝了不少。

离开酒吧后，门多萨回忆道：“然后我们走进了时报广场，战争结束了，我看到了护士……我想这只是一种本能。我抓住了她。”

据推测，门多萨的新女友佩特里当时也目睹了这一切，但她大概并不介意。1946年，门多萨退伍后回到故乡继续做一名渔夫，并和佩特里结婚。两人育有一子一女。

到了1960年代，照片中的女主角才终于看到这张照片并认出自己。同样经过一系列认证和比对，格雷塔·弗里德曼（Greta Friedman）被广泛确认为当时身穿护士服的女孩——她实际上是一名牙医助理。

“突然，我被一个水手抓住了，”她回忆道，“这不算什么亲吻。这就是一种非常兴奋的表现，他不会再回去（战场）了。”弗里德曼说，那个吻并不浪漫，更重要的是战争已经结束了，人们对此非常感激。

劳伦斯·弗里亚（Lawrence Verria）是《水手亲吻：结束二战的照片背后的奥秘》的合著者。他向《纽约时报》透露说，弗里德曼和门多萨在1980年见面后发展出一段友谊，并一直保持联系，直到92岁的弗里德曼于2016年去世。

照片的拍摄者艾森斯塔特也于1995年去世，享年96岁。创办于1936年的《生活》杂志则在几度停刊、复刊后于2007年第三次停刊。

近年来，虽然有人指责称门多萨的行为纯属公开场合的性骚扰，但弗里德曼在2012年对《海军时报》表示，那天是如此意义非凡，她能理解门多萨的做法。“我想不到有谁会认为这是一种侵犯，这是很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