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FIFA!前进!”四天前胜选时布拉特高喊的口号还言犹在耳,剧情却令人意外地急转直下。北京时间6月3日凌晨,刚刚胜选现任的国际足联主席赛普·布拉特突然宣布辞职。而就在该辞职决定曝光不到数小时后,《纽约时报》披露,79岁的布拉特正在遭受美国司法部门的调查。
5月27日,美国联邦调查局与瑞士警方从国际足联总部瑞士苏黎世的酒店,逮捕了若干高级官员,包括布拉特的心腹盟友、国际足联副主席韦伯。当时距第65届国际足联代表大会开幕仅有两天。
在左膀右臂落马后,布拉特表态称“反腐是好事”。国际足联弊案由来已久,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瑞士人布拉特似乎总能巧妙切割,媒体的曝光和同僚的弹劾始终未能成为扳倒FIFA不倒翁的决定性证据。
5月29日的大会上,唯一的竞争对手阿里王子弃权,已经执掌国际足联十七年的大佬布拉特,赢得了第五次连任,这实在称不上意外——CCTV5闹出乌龙,提前一个小时放出布拉特胜选的消息。
互联网上的玩笑是:美国人最适合来调查国际足联的黑幕,反正他们不看足球。但俄罗斯总统普京不这么认为,作为下届世界杯东道主,俄罗斯人对布拉特连任第一时间表示支持,并指出美国主导的反腐行动是“一小撮别有用心的西方人抹黑俄罗斯世界杯的卑鄙伎俩”。
在本次针对国际足联的反腐调查中,美司法部一共对14名被告发起47项指控,罪名包括涉嫌欺诈和洗钱,总涉案金额达到1.5亿美元。美国司法部长林奇称,有至少9名国际足联官员利用职务便利收受来自体育营销公司的贿赂,而作为回报,他们帮助行贿公司获得大型足球赛事的转播权和市场开发权。该案涉及的赛事包括世界杯预选赛、美洲杯、中北美及加勒比地区金杯赛等重要赛事。2018年和2022年世界杯的举办权投票也被牵扯其中。
实施抓捕前,联邦调查局与瑞士警方已有数月合作。据美国媒体援引知情人士透露,美国检方正寻求得到被控的这批高级官员的配合与合作,在掌握充分证据后,从内部将布拉特击垮。尽管布拉特竭力试图与腐败丑闻切割,然而,一旦美国司法部门从被逮捕的FIFA高官口中得到对其不利的情报,布拉特恐难逃法网。
何况,独裁者一般的布拉特绝不缺少敌人。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继承了欧足联多年以来的反布拉特立场,与FIFA唱了近十年反调。非洲足协前主席哈亚图、国际足联前秘书长鲁菲南、亚洲足协前主席哈曼、国际足联前副主席郑梦准,这些出身亚非的高官先后弹劾布拉特,但无一成功,其中一些人还被FIFA“反攻”。
布拉特辞职后,国际刑警发布了对两名前FIFA高官和四名相关人士的红色通缉令,其中包括国际足联前副主席杰克·华纳和前执行委员尼古拉斯·里奥,以及四位从事体育营销和转播的南美人。他们被指控涉嫌欺诈、暗箱操作和腐败。
据《卫报》爆料,下台之前布拉特的年收入超过650万英镑(约合6173万元人民币)。
“国际足联需要彻底重组。”在卸任讲话中,布拉特撂下这样一句话。在一周前,当被问起是否会辞职时,布拉特还气愤地指责那位想搞个大新闻的记者:“我为什么要辞职,我并不觉得我犯了什么错误。”
在FBI公布的一份2013年美国地方法院的听证记录中,前国际足联执行委员查克·布莱泽供认在1998年和2010年的世界杯举办地确定过程中收受贿赂。部分媒体猜测,提前知悉这一消息后,布拉特的态度才发生了180度的变化。
根据国际足联的规定,下届大会将在至少四个月后召开,在此期间,布拉特仍将主持FIFA的日常工作。
尽管布拉特的辞职令不少人弹冠相庆,但国际足联的未来却更加不明朗。谁会成为下一届主席——是败选的阿里王子、弃权的前葡萄牙球星路易斯·菲戈、反布拉特阵营的急先锋英格兰人大卫·吉尔、或是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在新任主席产生前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后两届世界杯的主办国俄罗斯和卡塔尔将面临怎样的命运?国际足联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丑闻?布拉特的辞职,绝不是这出闹剧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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