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的《浮生六记》“闺房记乐”中的一段文字让一直我心意沉迷:“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之水泡之,香韵尤绝。”翠袖不胜寒,欲向荷花语。每每读到此,总浮现一幅清丽的月夜风荷图:素颜淡淡的佳人云髻松挽,莲步轻移,罗袂水袖曼舞一池风月,纤纤素手在冷香花蕊间流连,或许不经意间有晶莹的玉镯从皓腕间轻轻滑落,便有暗香盈袖了。而《红楼梦》中妙玉用栊翠庵梅蕊上的雪来煮茶,寒山绿萼,梅影姗姗,香冷入瑶席,更是清绝的美妙。总觉得这般风致,只应在远离人间烟火的云水间才能有的吧,不消去品茶之冷香袭人,凝眸似水剪心愁,单单是那颗沁润了梅与荷高洁物语的玲珑心,已是唯美的极至了。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总感觉“梅妻鹤子”的林和靖这句千古咏梅痴句里是该有一个女子翩若惊鸿的清影的,那女子该是有着红珊瑚般鲜亮的心意,有着梅一样婉转高洁的情致吧。女子如梅,梅如女子,梅一样美好的女子,即使在落梅缤纷心意阑珊时在零落成泥碾作尘时,也依然只有冷香如故吧。
GEVALIA的广告做得绝妙生动, GEVALIA是欧洲的一种专门为女人准备的名咖啡,所以少焦苦味。广告中细而柔的线条,袅袅地氤氲着GEVALIA的香气,圆润的颗粒,都暗示着咖啡的轻灵与柔气。一个女人微阖双眼,托一杯精致的咖啡,咖啡的水气、女人的头发和脸部,都用了同样的曲线,这场视觉的盛宴无非是说:GEVALIA与女人同质的,女人的质地,就该是如GEVALIA般如丝绸锦缎精致细柔的,如曹植《洛神赋》中描写的凌波仙子,“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有着古罗马石廊古旧之美的意大利,女人那种不知是在梦见生活、还是被生活梦见的恍惚气质被认为是最美的,它是意大利女人尤其是米兰女人精神上的注册商标。米兰那些驰名世界的时装标价,是这座城市为这些梦幻女子气质的标价。“这里,知识女性不吃午饭,她们以空气、词和咖啡为生。她们每天要喝六七杯不加糖的咖啡,以便浓缩生活中的甜。”
谁言花解语,凭谁解语花。走在喧嚣里,心却游离于红尘之外。如米兰神秘高贵气质的女子,一朵多情摇曳的解语花,心有诗书气自华,自是另诠释了一番格调与风情。一段怀旧的爱尔兰忧郁风笛,一曲英伦迷幻乐风,一首低调的民谣,徜佯在那份唯美的迷离梦幻中,会让你觉得红尘的浮华会渐渐隐去,心境在超然的宁静里沉醉。
有一本女性杂志叫《37℃女人》,最初在北京看到它的时候,就被这个名字深深吸引,37℃,是最温暖而不致于燃烧的温度,而这样温度的女子,一定拥有人淡如菊的恬然气质,是有着10℃的容颜与善良,10℃的格调与知性,10℃的婉媚与聪慧,加上7℃的自信与灵性。她会以一颗感恩的心享用上天赐予她的这37℃的美好,以一颗玲珑的心对待生活中的每一天,对待所有爱她的人和她所爱的人。她知道自己永远做不了铿锵玫瑰,就做一个精致的水样女子吧。
有人这样评价台湾歌星林忆莲:她不是特别漂亮,但有一种干净淡定的味道,纤指若兰透骨香,指尖透着寂寞而优雅的气息,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是个岁月雕刻出来的有味道的精致红颜。我觉得这是对一个女子最高的评价了,是的,味道是岁月这个筛子筛出来的细沙,而爱情是这个细沙里的金粉。这样的女子喜欢回想生命转弯处那些静静的往事,而当林花谢了残红,当璀粲烟火归于寂然,她会依旧把自己照顾得玲珑清脆,不过不失,正如她的一切。
别人的凋谢时光里,她还在怒放着,这样的女子是经得起岁月打磨和雕刻的。
喜欢玫瑰的女子这样怀想生命中的爱情。灯火闪烁的布拉格古堡,暮色中的查理大桥,影片《布拉格之恋》中女主人公说:“要是在波西米亚,我留着长长的黑发,在月桂树下守着你,那里的每一颗树,早把我们的故事,写守着你,一定有那么一颗树,从创世纪之初,就把我们的故事,雕刻在每片树叶上。”
花开有时,再怎样的花香满径,秋来了也会淡了华裳。有人这样说。而对于古典而唯美情怀的水样女人,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每一种淡雅超然的境界都让她的内心繁盛丰盈。没有下午茶的伤感心境,这样女子的美是没有岁月标签的,宛若一块晶莹的玉饰,越与岁月摩擦越温润、晶莹、精致。
“如果可以,把我走过的土地也给你,你可以在上面种一些蜀葵,盖上一座小木屋,养一些蹒跚的时光,我会约上太阳一起帮你浇灌幸福。” 矮纸斜行闲做草,睛窗细水淡分茶。闲看阳光下淡粉的玫瑰花瓣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一叶叶地舒展,茶滴沁碧的一颗玲珑心在岁月静静绽放。
文丨郑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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