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好家园读者俱乐部 Peter

编辑|楚桐

“陆止于此，海始于斯”，这是罗卡角的诗。1000多年前，站在一处海拔140米的悬崖边上，这个葡萄牙诗人这样形容自己生活的国度。

后来，人们在罗卡角的山崖上，建了一座灯塔和一个面向大洋的十字架，诗人的诗句就刻在上面。这是辛特拉山地西端，是欧洲大陆的尽头，海洋的起点。

野心勃勃的冒险家曾从这里出发，穿过浩瀚的大西洋，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帝国。随着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帝国的崛起，葡萄牙帝国逐渐衰落。如今，连绵的海岸线静静包裹着这个伊比利亚半岛东南部的小国的旧时代，权势随着时光在这里几易其主。

随着英美老牌移民国家政策不断缩紧，人们的移民选择日趋多元化。作为欧洲后花园的葡萄牙，越来越对出去的人构成吸引力。2012年，欧洲经济危机后，葡萄牙开放黄金签证，根据葡萄牙统计局数字，2018年第3季度葡萄牙房产交易数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8.4%。2019年欧洲房产趋势报告显示，葡萄牙里斯本成为欧洲最具投资价值城市。

Peter是他们中的一员，今年是他在葡萄牙生活的第四年。关于在那里慢生活的点滴，下面是他的口述。

口述丨Peter

当葡萄牙温润的空气，带着地中海的气息，流进肺里时，我感到了久违的舒服。

移民去那边，是从2015年8月开始准备的。此前，我是自由职业工作者。每年9月到第二年1月，我被一种叫过敏性哮喘的病折磨。那是上海最阴冷的一段日子，天老是阴着，老是下雨，见不到太阳，我会咳嗽，一直，睡不好，每天一两点钟都要醒一次，难受。

来里斯本前，我和宜信财富好望角团队一起考察过。我在那儿住了3个星期。一次，从咖啡店出门时，服务员追了出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的包落在了店里，里面有一个照相机。当时，我都走到车里了，他们能特意追出来，有点感动。

后来，我就在宜信财富好望角团队那儿办了移民葡萄牙的手续。刚去时，也挺紧张的，每次出门都惦记着把铁门锁上。后来，看到隔壁出门，铁门都不关，露着玻璃门就出去了，踢一脚就进来了。慢慢地，我也放心了，铁门也常常不关。有两次，晚上睡觉，我没关门，没有事，很安心。

和葡萄牙崭新的生活一起到来的，是一个新身份：我成了一名陪读爸爸。

小孩刚开始不愿意来，丧失了原来的朋友圈和社交关系，他愤愤不平，不愿意来。出发前几天，发了脾气，嚷着干嘛要去。我说服他先试试，不好我们再回去。

他在这里的英语私立学校，一万欧元一年，一开始来这边上的高一。刚来时，他英语不太好，之前在国内上的私立学校，他英语是有基础的。但题看不懂、作业看不懂、写作也写不好的情况，还是横在了我们眼前。

英语不好，和别人交流也有困难，压力大时，他去找了学校里心理学老师。这里都会配有类似于辅导老师的心理老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他们谈，谈完后，他很高兴地和我说，轻松多了。

刚来那一年，他们学校还专门请了老师，帮他补英语。跟了一年，终于跟上了。

我们一起跨过了语言的大山，也拥抱到了更多的风景。在这里的私立学校，会很注重自学能力，而不是被动地死记硬背。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只要把观点阐述清楚，就可以得高分。我觉得，这可以培养他独立思考的能力。

他典型的一天，是从早上八点四十上学开始的，一点左右吃饭，下午四点下课。课程之外，还有大把的好时光等着去挥霍。这里有漫长的假期，一年三、四个假期，复活节、圣诞节，还有暑假。学校有时候会组织一起出去玩。

男孩子会聚在一起踢球，学校离沙滩只有几百米，也有老师带着一起，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沙滩足球中收获快乐和友谊。

之前在国内读书时，有一次，他把球踢到了房顶上，也不是很高，被老师一个劲儿地骂，我还被通知了。我心想，这种事，在我们小时候不是很正常吗？默默感慨：现在真是一点错误都不能犯。

作为一个热爱足球的国度，葡萄牙这里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去接纳更多想在这个领域有更长足进展的年轻人。几个知名的足球俱乐部，都有夏令营，不少小朋友四五岁就开始踢球了，培训费很低，一个月就几十欧，骑马也不贵，一个月一百欧左右，这项在中国很贵族的运动，在这里，平民也可以拥抱。

他们喜欢运动， 融在基因里， 所以胖子不太多（笑）。在医院看病，你总能看到柱着拐杖的，因为运动如果不小心，容易骨折（笑）。

他今年高三了，时间节奏上不像以前那么松垮了，也得找老师补课，一个星期补三四次，他想念商科，葡萄牙有几所大学商科还是可以的，他想去试试。

来这边3年了，我觉得小孩比以前开朗了一些，动手能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挖掘。主要是葡萄牙的人工很贵（笑）。找人开一下锁要60、70欧元。学校有很多动手课，他自己做得小椅子蛮好的，修东西、清洁，很多事，都是小孩自己做，他觉得这个挺好玩的，我们家里的墙都是他刷的。

他以前话不多，现在可以和人讲很多，滔滔不绝。

这里的人很爱聊天。你走在马路上就知道，如果你坐下没事，就有人找你聊。葡萄牙的生活节奏很慢、很慢，像中国八十年代。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可急的。

慢悠悠的另一面是，这里做事效率很低。有朋友和我说。公司里请了葡萄牙人，八小时干完，就立刻和工作相忘于江湖，给加班费他都不愿意。什么996，不存在的。这里，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刚开始去和葡萄牙人约时间，他们每次都会迟到20分钟，但人家到了笑嘻嘻的，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后来知道，对他们来说，迟到是一种习惯。我基本没碰到过早到的，只能让自己慢慢平和。

也有好处，在过马路时，不会担心车会撞你。我妈刚来时，总是很小心，看到车，就去让。但这边的习惯是车让人。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人要过马路，我刹车停下来。

不幸的是，车追尾了。

后面司机开小差，撞了上来，两次都这样。这里司机开车，常常有点心不在焉。以前在国内，下车后，大家会一个劲地吵，生怕谁的嗓门落于下风。在这里，下来后，大家客客气气，很peace地找警察签个字，各找各的保险，传给各自的保险公司，他们会联系你什么时候修车。

没有吵架，十分平和。

我住的地方离海边很近，有一公里。但距离周边的超市，都有一点远，如果想买好的肉、日用品，要开十几公里。这一点，不像中国那么方便。

这里，一年365天，大概能有300天拥有蓝天白云，有大大的太阳，空气里有甜甜的味道。我家附近的海滩，是欧洲的蓝旗海滩，最顶级的那种，沙子绵密、干净。在里斯本的卡斯卡伊斯，你能感受到时光的缓缓流淌，沉淀出安静平和的样子。

来源于《美好家园》2019年6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