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界面重庆 曹钰 

6月11日，对整个商业航天民营企业从业者来说，是备受鼓舞的一天。也包括了零壹空间创始人、董事长舒畅，“质疑声从来没断过，现在有了来自国家的认可，我们的发展方向也变得有迹可循。”

这一天，国防科工局、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发布《关于促进商业运载火箭规范有序发展的通知》（下称“《通知》”）。这是中国商业航天开放后，首个对商业运载火箭进行细则指导的官方文件。对火箭研制、生产、发射、出口的关键流程进行了指导和规范，并主要面向民营企业。

作为国内商业航天的领跑企业，零壹空间已于去年5月首次成功发射一枚亚轨道火箭，同年9月再次成功发射OS-X1火箭，今年3月发射第一枚入轨火箭，却因故失利未能完成发射任务，引起了外界对民营火箭企业是否能比肩“国家队”的再一次讨论。

在中国民营航天路道上，这个占领“民营火箭首发”的企业能做什么？在做什么？他们的生存现状是否对商业航天企业具有一定参考意义？

阶段成绩：亚轨道火箭已上天

作为首批民营商业火箭公司之一，零壹空间（One Space）积极对标占据全球市场份额50%的SpaceX，业界及媒体也称零壹空间创始人、董事长舒畅为“中国版的埃隆·马斯克”。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数据来看，而按照国内相关公司规划，未来三年内也将有近1000颗微小卫星的发射需求。”舒畅认为，中国的市场是支持商业航天发展的。

零壹空间的客户群体面向全球卫星、特殊飞行器以及航天相关产品的企业、单位、科研机构等。经过几轮融资，零壹空间已募集八亿元资金，目前火箭产品开发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即OS-X和OS-M系列火箭。

其中，OS-X火箭主要提供飞行试验，OS-M是一种采用固体燃料的小型运载火箭，用于发射500公斤以下的小型卫星。简言之，前者不用入轨，后者需要入轨。

OS-X亚轨道火箭主要为航天高新技术研究提供飞行试验服务，“以往航天高新技术研发部门在测试产品时大多都采用仿真试验，若采用飞行试验服务，会得到更加精准的数据，零壹空间飞行试验平台的技术很成熟。”零壹空间相关负责人介绍道。

OS-M系列运载火箭，可以将用于通信、对地遥感、行星际探测、科学研究和技术试验的微小卫星送入既定轨道，从而实现卫星的应用功能。

今年3月，零壹空间发射了第一枚OS-M系列运载火箭，这也是该公司尝试发射的第一枚入轨火箭。然而，火箭在一二级分离后姿态失稳，未能完成发射任务。

迄今为止，国内尚未有民营航天企业完成火箭入轨。

未来关键：造出便宜火箭

据零壹空间负责人介绍，目前，国际上发射500公斤以下小型卫星，报价一般是每公斤3-5万美元，国内则是1.5-2万美元，零壹空间的目标是降到一万美元以下。

“目前的情况下，造火箭不难，如何造出便宜的火箭是巨大的挑战。”舒畅认为，建立起商业航天上下游产业链供给生态体系是节省成本的一大思路。

“以往火箭行业一直是高精尖、小批量的产品，现在政策开放了，如果把火箭生产做成工业化产品，成本就自然下降了。”舒畅说。

“设计自己做，把部分制造工作外包生产。”舒畅谈到供应链整合思路时说，通过对民营配套企业的筛选，零壹空间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供应链，“70%、80%都是非航天单位，其中60%以上是民营企业，跟随商用航天市场做技改。”

今年3月，位于重庆龙兴工业园区的零壹空间科技集团火箭智能总装制造基地，已完成一期工程建设，将形成年产30枚火箭总装测试及试验能力。

选择落户重庆，舒畅表示：“北京占据了航天领域的人才优势、国家航天资源优势，而重庆拥有良好的制造业基础，具有布局航天产业链的优势；其次，重庆市和两江新区政府对商业航天高度认可与支持；此外，重庆人的性格中既有血性和耿直，又有情怀和梦想，我们在做的事情一直饱受质疑，重庆具有冒险精神的城市气质，与零壹空间的航天梦想十分契合。”

目前，零壹空间科技集团以重庆市为中心已经整合十余家优质供应商。

另一方面，产业链的整合还体现在公司业务层面。“除了发射业务，公司还开展了动力业务、电子业务和卫星应用。”

“举个例子，随着商业航天的发展，火箭配套的单机产品也是一大市场需求。零壹空间自主研发的固体发动机、姿轨控发动机及综合测控处理平台等关键单机，不仅是火箭的‘大脑’和‘心脏’，还可广泛应用于先进装备、民用无人机、火箭等航空航天飞行器。我们的研发目标也是轻量化、降成本，增大运载空间。”

此外，随着科技的发展，公共行政管理、智慧城市、空天大数据等发展也将是一大市场，零壹空间将为其提供平台与服务。

当前课题：跑通商业模式

2015年前后在军民融合政策的影响下，以翎客、蓝箭、零壹为代表的中国第一批民营商业火箭公司开始创立，基本商业规划为做固体火箭；2016年国内火箭发动机的政策变化，各个公司调整策略，自研火箭发动机或液氧甲烷火箭发动机；2018年，民营火箭相关政策进一步改善，民营火箭能够合规进入传统火箭发射场；2019年6月，《关于促进商业运载火箭规范有序发展的通知》发布……

政策的利好变化一直在打消资本的疑虑。

据零壹空间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尚未感受到新政策所带来的资本影响，“更多的是体现出国家对民企火箭的支持和鼓励态度。”

《通知》对民营火箭公司指导意义的关键点在于，《通知》中再次强调了国有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试验仪器开放的问题：鼓励商业火箭企业在科研生产活动中，充分依托和利用军工重大科研、生产试验设备及厂房，以及国家发射场、试验场等设施开展科研生产和发射试验活动。

“以前租用发射基地费用高，现在可以节省部分费用。”舒畅表示。

“只有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才能开启下一轮融资。这个关键性节点就是运载火箭是否能完成入轨。”

零壹空间CEO舒畅认为，能不能完成C轮融资是商业航天企业的生存拐点。“到C轮的时候商业模式要跑通，需要有收入、有利润，‘C轮死’可能是未来两年这个行业所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此外，如何做好技术转化，如何把技术和商业结合得更好，满足客户的要求是商用航天所面临的另一难题，“目前这个行业做的还远远不够。”他说。

目前，零壹空间正全面落实OS-M首型运载火箭故障改进措施，继续优化火箭性能。现已进行发展型运载火箭研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