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明星漫画#3》并不常见。

这本漫画出版于1940年，是漫画书黄金时代的里程碑：第一个真实的超级英雄战队“美国正义社团” 在此首秀。几乎没什么情节，只是DC漫画的几个大明星闪电侠、绿灯侠、鹰侠轮流分享故事，像在篝火边讲鬼故事那般。幽灵侠讲述在月球上与怪兽战斗的事迹；鹰侠回忆喀拉喀托岛上的一次危机。封面上这些蒙面超级英雄是一群友好的人，与几十年后的英勇无畏相去甚远。

因而，2012年，当有一册《全明星漫画#3》出现在海瑞得拍卖行[1]上时，收藏家们纷纷侧目。这一册漫画有些泛黄，鉴定担保公司[2]为其品相打8.5分，满分10分。鉴定担保公司只知道两个比《全明星漫画#3》估分更高的漫画，其中一个9.6分的，2002年卖了12.65万美元。漫画界的价格圣经《上街漫画书价格指南》估计，这本8.5分的漫画书价值大概在36,500美元和70,750美元之间。

但是海瑞得拍卖会上有人愿意出高得多的价。起初，这本漫画成交价并不高，只有49,293.75美元。但在官方叫价结束后，私下里的出价蜂拥而至：6.5万，然后是7.5万。最后以20万的价格卖了，跟几年前创纪录的蜘蛛侠首秀漫画处于同一档次。

《全明星漫画#3》不是2012年这次拍卖中唯一一个品质二流叫价一流的漫画。《潜水侠#14》（水族英雄那摩在诺曼底扯碎一辆德军坦克）卖了4,182美元，比预估价高出了三倍。而有人花5,676.25美元卖了另一本保存状态6.5分、泛黄的《潜水侠#17》（那摩与日本军舰搏斗），而上街给同一本品相8.0的书只标价1,158美元。

‌ “绝对疯了！”拍卖过后，用户podboy66在漫画买家聚集的网络论坛“收藏者社团”上写道。‌ “品相6.0的《潜水侠17》只花了我450美元。”‌ “这些买家到底是怎么回事？”用户Agent007问。‌ “让人觉得这是不是只是拍卖热而已？”

在海瑞得拍卖行拍下《潜水侠》和《全明星漫画》的绝对不是收藏家。他们出价太玄乎，不懂市场行情，时机也不对。不过显然，他们手上有很多钱——或许钱非常多——而且很想花掉这些钱。经过几个月的采访，翻阅数百页公共文档，The Verge重构了他们看见的景象：一个涉及数百万美元的盗用公款阴谋，涉及一个无良律师、一家跨国企业和一些珍本漫画。

‌ “疯子”

 

截至2004年，安东尼·基奥法洛已有将近20年的公司法职业经历，未来则想进军政界。基奥法洛矮小结实，干净利落，略显粗暴，成年之前住在布朗克斯。该选区议员有了空缺，他决定竞选。‌ “他意志相当坚决，”乔·汤普森说，他是布朗克斯区的社区活动家，也参与了竞选。但在民主党人当道的布朗克斯，以共和党员身份竞选，不可能成功，基奥法洛输得很惨，只获得了30%多一点点的票数。在那之后，汤普森就不怎么记得在该地区看到基奥法洛了。

竞选失败是基奥法洛的生命转折点，为他一步步滑向深渊埋下了伏笔。根据州记录，2005年8月，在申请保护令之后，妻子与他签订离婚协议。才几个月，基奥法洛就撕毁人身保护令，到了第二年他开始写便条寄给妻子、孩子的监护人，甚至审理他们离婚案的法官的书记员，这些便条后来被形容为‌ “充满敌意、下流、侮辱”。最后，基奥法洛还将妻子和其他30余离婚案相关人员告上法庭，声称他们侵犯了他的公民权利。法庭驳回该诉讼。

2008年，州法庭的纪律委员会决定对基奥法洛采取行动，基于他寄送的信件和滥用诉讼，认定他不适合再做律师。在罢免基奥法洛律师资格过程中，援引了精神病专家的信件，说他有‌ “自大、时不时冲动、判断力差的倾向”；他‌ “在压力和强迫之下，尤其是涉及参政、法律和家庭问题时，会变得更糟。”每到这个时候，‌ “他的自恋式防卫就表现了出来，常常对自己造成损害。”一个基奥法洛的公民权利诉讼涉案人员则更简单地说：‌ “他是疯子。讨人嫌。”

如果说那段时光他的生命还有亮点，那就是苏珊了，她是得克萨斯州一个大学健康教授（苏珊要求本文不用她的姓氏）。两人高中时曾是恋人，基奥法洛离婚后二人重新联系。2007年，苏珊邀请基奥法洛到得州团聚。后来，他们搬进得州休斯敦都市区斯普林的橡苔径5802号一间舒适的出租屋里，那里绿荫满布，地面空旷，人口约5万。2010年，两人结婚了。基奥法洛的麻烦似乎已成过去式，他找到了新工作，在一家叫直野的日本建筑公司当辩护律师，这份工作薪水11万美元，他肩负着新的责任。纪律委员会的记录显示，他去游说，想保有他在纽约州的法律执照，说他正在寻求精神病救助，但2010年10月，他被禁止在该州从事法律工作两年。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基奥法洛在直野建筑公司的工作碰了壁。直野是越野起重机领域的世界领导者，从伦敦到迪拜，在世界各地卖那种能吊160吨重的起重机。这一遍布全球的业务需要大量的法律工作，基奥法洛要做的就是协调直野雇佣的本地公司，起草合同、审核服务协议和确认付款。但基奥法洛入职后的几个月，直野似乎卷入更多的诉讼了。

2012年3月，直野公司就法律支出高企进行调查。‌“我们刚开始是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立即追踪资金流向，”直野公司的律师菲利普·希尔德说。一个员工终于发现一项开支不正常。该账单来自塞德纳和维多恩有限责任公司，据信总部设在橡苔径5802号。根据后来直野起诉基奥法洛妻子的案子，该公司仅存在于纽约，是基奥法洛处理其离婚程序所雇佣的公司。

基奥法洛提交的发票中，另一家公司压根不存在。直野称该公司要求付款寄至橡苔径那个地址，该公司的经理和注册者就是安东尼·基奥法洛。

为了隐藏痕迹，基奥法洛创造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资金周转网络，通过银行账户、第三方账户以及购买收藏品来洗钱。直野公司称，基奥法洛有一个特别大胆的诡计，他给公司寄了一封信，为一位律师索要1.5万美元预付金。那个‌“律师”就是基奥法洛的房东，他用直野的支票付了六个月房租。

直野公司评估了损失，将所有从公司账户里流出到基奥法洛那里的可疑支票汇总起来，共有将近900万美元不翼而飞。

调查开始后两个月，直野的一位高层找到基奥法洛，要他解释。基奥法洛拿出记录——带时间的表单，但上面列出的律师事务所是假的。基奥法洛告诉人们，他将迈克尔·梅约招致麾下，他称其为‌“超级律师”，通过了七个州的司法考试。但并没有梅约这号人；他不过是一份简历而已，将一位东海岸律师的成就与一位西海岸律师的照片揉在一起。梅约其实是基奥法洛母亲的姓氏。 

但直野公司没有机会追问所有的漏洞。被接触后的第二天，基奥法洛没有再来工作，也不再接电话。他知道自己难逃法网，便消失了。

 

博物馆

如果不想让人发现，你会把900万美元藏在哪儿呢？

直野公司雇了一个叫布莱恩·瓦克拉维克的私家侦探去追踪这笔钱。瓦克拉维克在哈里斯县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工作了15年，擅长解决诈骗案。他发现基奥法洛给遗产拍卖电汇了钱，而直野公司的调查人员检查基奥法洛的工作电话记录，发现他和当地一家储存公司联系频繁。

6月8日，警察携带搜查证搜查了位于得州斯普林的四季自助储存设施中七个带空调的储物间。该建筑位于45号州际公路以西几公里远、一片平坦而且阳光明媚的水泥地上。他们发现的东西让人惊奇：第一个储物间里装满体育纪念品，签名的头盔和棒球卡。第二个储物间则是一个临时的书房式空间，都是家具和书。第三个储物间是六面镶好的得州州旗，装着墨索里尼照片的玻璃盖浅匣，还有很多其他纪念品。第四个储物间有更多的小型雕像、体育照片和描绘圣经和二战的画作。第五个储物间大部分是棒球卡，还有罗伯特·德·尼罗、菲尔·杰克逊和墨索里尼的照片。第六个储物间是蜘蛛侠、钢铁侠、野蛮人柯南的小雕像，墨索里尼仍在其中。

在第七个储物间里，有漫画：将近50箱，每个时代、每种类型都有，似乎是并没有什么逻辑的收藏。只值几美元的《猴子》和《星球大战》漫画书的旁边就是九种不同的早期侦探漫画期刊，有1940年出版的《蜘蛛侠#2》、《青年同盟#1》、1940年世界博览会的特色漫画。后来的一次搜寻发现了一册《动作漫画#1》，超人在该漫画中第一次出现，这是迄今最难求也是最贵的漫画之一。基奥法洛把法律账单偷天换日，变成商品。这笔赃物价值数百万美元。

调查人员不相信所有现金都被基奥法洛一个人给花了。直野公司称基奥法洛的妻子也是阴谋的一份子。基奥法洛消失几周后，哈里斯县的地方检察官达斯汀·多伊奇传唤了苏珊。她说不知道丈夫在哪，已经一个月没见过他了。多伊奇说，通过某个匿名提示，他发现第二天苏珊买了一张单程飞机票，飞往纽约。他是回去布朗克斯跟丈夫碰面吗？他赶忙申请了搜查证，当天就去搜查了基奥法洛的家。 

他家就像是储物间的扩展版：‌“到处都是盒子和包裹，”直野公司在一次民事诉讼中，针对基奥法洛编造的公司说。‌“他们的出租屋太挤了，更像是博物馆，而不是住宅。”调查人员说他们发现基奥法洛、苏珊和虚构律师梅约的支票和其他财政文件，而‌“伪造的发票”也‌ “十分清晰”。 

直野公司宣称，基奥法洛这帮人盗取资金，购买了一辆价值4.8万美元的雷克萨斯、一台价值4.4万美元的丰田皮卡和一栋占地一万平方英尺的房子，他们准备重新装修。一张跟基奥法洛有关的2.1万美元面值的支票直接给了一个家具店。

警察行动起来，逮捕了苏珊，基奥法洛依然在逃。（被捕后第二个月，苏珊申请离婚。）基奥法洛被控偷窃重罪，保释金1800万美元。在他的三宗刑事诉讼中，‌ “逮捕日期”一栏言简意赅地写着：‌ “尚未”。

塑料棺材

正如名画一般，稀有漫画也一册难求。美国只有少数买家能处理大额的买卖，大多数商店都会扫描每一部漫画，原因很简单：为了安全。即使是全新的漫画，也是有独特标记的，有微小的皱痕、污渍和霉点。这些痕迹让漫画在买卖过程中易于追踪。‌“几乎就像是指纹一样，”巴迪·桑德斯说，他在达拉斯运营孤星漫画店。‌“如果它出现在eBay上，或者从我们这儿偷走了，我们会知道的。”大的拍卖店也采取相同做法，一方面是为了预防退货诈骗，骗子购买一册昂贵的漫画，然后退回一本假的。如果皱痕跟扫描的不一样，买家就有大麻烦了。

近些年来，一项叫鉴定担保公司的业务让诈骗变得更难了。近十年内，如果你从拍卖行买了一本漫画，外面可能包着一层鉴定担保公司独特的塑料外壳，上面有品相评分、序列号以及正品全息图。这个外壳让人无法阅读该漫画（批评者称之为‌ “塑料棺材”），但为远离损坏和偷窃提供了强力保护。条形码让追踪变得容易，买家去掉漫画的外壳会惹人怀疑。如果买家想查看漫画，可以很容易地在拍卖网站的资料库里找到最近销售记录。 

如果想利用漫画抓住并处置基奥法洛，调查人员需要知道他随身携带了哪些漫画，哪些他没带走，这一任务落到了调查员达斯汀·多伊奇的肩上。多伊奇的专长是证据：他在附近的社区大学教授法医学，而他的案件也经常在当地电视上出现。他的团队在那个大型储存机构待了整整一个礼拜，整理了超过3600个不同物件。一些赃物整箱整箱地被列为证据，调查人员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一个一个数了。

在多伊奇搜查的储物间里有一册《全明星#3》，基奥法洛花20万美元买的那本。不知怎的，那册漫画也进入了证据清单。没人注意到这个疏忽。调查人员一个礼拜后关闭储物间的门，这册漫画不在里面。它不见了，还有一册《全胜者#1》和一箱漫画也神秘地从证据清单中消失了。

全胜者

2012年8月11日，基奥法洛消失三个月后，一个叫朗尼·布莱文斯的人走进芝加哥漫展，想脱手一箱漫画。他和多伊奇是同事，也是哈里斯县的检察官，留着同样的短发，同样是粗短身材。他是整理基奥法洛储物间的一员，不过还要等两周，他们才上交正式报告。但今天，他来漫展是为了私事。 

每年，芝加哥漫展都在唐纳德·E·史蒂芬斯大会中心举办，该中心位于芝加哥西北郊机场的旅馆之间，是一个运动场大小的混凝土建筑。这是漫展的第三天。威廉·沙特纳和斯坦·李现身漫展，会场还有世界上最大的吃豆人游戏机。但对漫画来说，大动作还是在隔间里，全国各地的买家都在打探待售的有趣的漫画书。 

布莱文斯带了一箱漫画，都没贴鉴定担保公司的外壳。其中有些漫画是珍宝，比如《全明星#3》和《全胜者#1》，但就品相和质量而言，箱子太乱了。没有外壳，买家充满疑窦，但他叫他们放心。他是得州警察，给他们看了徽章，让他们扫描徽章，方便以后找他。

而且，《全明星#3》可不多见，更何况是没贴外壳的？闪电侠！绿灯侠！霹雳侠约翰尼！命运博士！这册漫画不仅珍稀，而且昂贵：毕竟，几个月前，一册《全明星#3》在海瑞得拍卖会上卖了20万美元。上面有一些轻微的污渍——封面底部有一小团霉点，除此之外，品相完好：从外表来看，8分甚至8.5分。 

从过往经历来看，也许买一个如此贵重的漫画，却没有鉴定担保公司的外壳，是自找麻烦。“这非常奇怪，”其中一名买家后来回忆道。“没人会把漫画的外壳去掉，然后就这样卖掉。”但这本漫画低价处理掉了。也许布莱文斯不知道他手上这本漫画是什么。有时候人就是那么走运。

布莱文斯带着3万美元现金和九张共价值4万美元的支票离开漫展。调查人员说他经历了一场闹得很僵的离婚，担心前妻发现一万美元以上的支票后找他麻烦。

但那些污渍怎么办？买家把漫画带回家后，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2月份拍卖掉的那本《全明星#3》有同样的缺陷。事实上，两者是同一本漫画。但这一本的外壳被去掉了，外壳上有条形码和来源，如果没有什么理由是不会拆掉外壳的。他们买的是赃物？

比赃物更严重。他们买的是被盗的证据。这本漫画就是基奥法洛储物间里东西，从哈里斯县地方检察官眼皮底下偷运出来的，据检察官说，是布莱文斯和多伊奇两人合作偷出来的。储物间里价值15万美元的漫画不见了，布莱文斯整个夏天在全国各地的漫展上兜售这些漫画。漫画都被拆掉了外壳，防止调查人员追踪到，但即使没有条形码，封面还是泄露了秘密。收藏者们寻找完美无瑕的漫画，但缺陷让漫画有了身份，正是这一缺陷让布莱文斯的犯罪得以曝光。

一个行李箱

与此同时，基奥法洛整个夏天都在逃亡。几个月过去了，线索中断了。他携款数十万美元，有了这么多钱，永远没必要回去了。

2012年的一天，午后刚过两点，一个身穿黑色长袖汗衫的人带着大号行李箱走进罗德岛州纽波特警察局。他告诉前台的警官他是在逃疑犯。警察搜索了“基奥法洛”这个名字，发现得州正因严重盗窃罪抓捕他。他已经逃亡了七个月。他告诉警官他携带着现金，但“不确定有多少”，警督威廉·菲茨杰拉德告诉The Verge。10万美元？还是12.5万美元？

他被逮捕、起诉然后送至监狱，他的物品也被处理了：一块劳力士表、两部手机、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只包和那个行李箱。在包里，他们发现了5.5万美元。在行李箱中，他们发现9.5万美元。

基奥法洛最终被引渡回得州，但在他逃亡的七个月里，案件变得一团糟。证据不断丢失。其中一名调查人员被联邦起诉，为了保证案子公正，引入了一名特别检察官。基奥法洛出现在法庭上时，看起来很憔悴，一点也不像十年前竞选时朝气蓬勃的律师。他穿着桔黄色连体服，前臂上绣着复杂的纹身。他的律师指责地方检察官因为证据遭窃而延缓了审判，并要求减少保释金。这一点很难叫人不同意。听证会结束后，基奥法洛的保释金从1800万美元减少到15万美元。

为了速战速决，双方达成了辩诉交易，2014年5月，哈里斯县的法官判处基奥法洛有期徒刑40年，八周之内不得保释。根据报告，他本可以达成更好的交易，但不愿意放弃尚未找到的数百万美元。 

朗尼·布莱文斯被抓个正着，联邦起诉他的破坏证据罪名成立。被指控后，多伊奇从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辞职，当前正因严重盗窃罪和破坏证据罪受审。对于这两位官员经手的案件，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正进行重新检查。

还有其他漫画。三位芝加哥买家购买了被偷的漫画。（‌ “这次经历糟糕而昂贵，”一位买家告诉The Verge。‌ “我只能这么说了。”直野公司把从储物设施里取出的大多数东西都通过基奥法洛当初购买的拍卖行卖掉了。唯一的例外是像《全明星#3》这样的漫画，他们被布莱文斯卖掉了，现在作为审判多伊奇的证据保存了起来。

针对苏珊的指控因为缺乏证据而被撤消了，她的犯罪记录也被清除。苏珊在一封邮件中说，民事诉讼‌ “不过是走个法律形式，方便我把婚后的财产转给直野公司；就我的回忆来看，叙述中有很多装饰成分。”

在通信过程中，苏珊非常急切地想将人生的这一篇章做个了结。‌ “他一路留下毁灭的踪迹，为他所爱之人造成太多苦和难，”苏珊说。这段经历给她留下了‌ “一辈子的创伤后压力综合征的伤疤。” 

基奥法洛、多伊奇和布莱文斯是否读过《全明星#3》不得而知，但如果他们读了，他们或许会读到一宗胆大包天的盗窃案，但被超级英雄原子侠挫败。在早期的出场中，原子侠身穿紧身衣，没有什么超能力，只有一腔正气。在故事中，士兵正在将政府黄金运到一个金库，途中被一伙装备汤普森冲锋枪的歹徒劫持。歹徒摆平了士兵，穿上偷来的制服伪装自己，开进政府大楼。警卫欢迎了他们，警卫和歹徒混在一起，穿着相同，脸没什么特征，很难分辨。

 

信源说明：这篇文章调研了六个多月，公开的记录都尽可能找了采访对象证实。大量信息从法庭记录中获得，尤其是布莱文斯和多伊奇的刑事案件，以及基奥法洛的刑事和民事案件及其妻子的民事案件。我们也从纽约州纪律委员会对基奥法洛的处理中获得了信息，他被剥夺了在该州暂时的律师资格。我们也隐去了相关人员的姓名，以免对其造成更大伤害。

 

译者：刘普曼

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