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联网无孔不入的当今世界,我们几乎无法找到哪怕一张清晰的穆罕默德·奥马尔的照片。这位塔利班组织最高领导人、伊斯兰世界精神模范、本·拉登的“好基友”,已经从世人眼中整整消失14年。
虽然阿富汗高级情报官员宣称奥马尔已在两年多前死于巴基斯坦一家医院,但消息还无法完全得到确认。即便是美国政府也无法说出其死讯的具体细节。
这位神秘、虔诚的穆斯林毛拉(伊斯兰教教士),就连生死也教人捉摸不定。
即便是在销声匿迹之前,奥马尔也似乎刻意将自己保持在自我精神世界之中。奥马尔的身世同样成谜,但大致可以确定的是,他于1960年前后出生于阿富汗南部坎大哈省一个贫苦家庭。大约三岁时,他的父亲便离开人世,年幼的奥马尔不得不承担起家庭重担。
奥马尔从小接受了伊斯兰宗教学校的教育。长大后,他成为一名毛拉,并开办了自己的伊斯兰学校。在他彻底消失之前,全世界仅有一两位媒体记者当面采访到奥马尔。据说,他少言寡语,留着长胡须、身着过膝长袍、打着赤脚。
1990年前后,青年奥马尔带领自己的学生加入了反抗前苏联的武装斗争。在这些战斗中,奥马尔多次负伤。其中一次被弹片击中面部,导致他失去了右眼。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为他赢得了尊重和赞誉。
前苏联军队撤出阿富汗后,部族军阀为争夺控制权开始了混战。就是在那时,奥马尔和他的信徒正式组建了塔利班组织。“塔利班”源于普什图语和波斯语,意思是“伊斯兰教的学生”。奥马尔认为,阿富汗将要陷入军阀混战和法律无序,而他的初衷是阻止这一切。
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发生在1994年。当奥马尔和他的塔利班成员听闻一个圣战组织头目强暴了两名少女,他和大约30人带着16把步枪攻击了该组织的大本营。奥巴尔营救了这些女孩,并将头目吊死在一辆坦克的炮筒上。
他对一位巴基斯坦记者说:“我们是在和步入歧途的穆斯林作战。当我们目睹施加于女人和穷人的罪行时,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也正是在1994年,奥马尔和他的塔利班夺取了阿富汗第二大城市坎大哈。到了1995年初,塔利班又在阿富汗北部和西部攻城略地。至此,奥马尔和塔利班距离主政全国还剩下最后一个目标:首都喀布尔。
最为传奇的故事就此上演。
坎大哈的一座清真寺中常年封存着据说是先知穆罕默德曾穿过的披风。总攻首都之前,奥马尔大胆地取出了这件圣物。他站在一个屋顶上挥舞着披风,并把它穿在自己身上。在他脚下,信徒和追随者致敬、欢呼。从此,他宣称自己是“信徒领袖”。这一神圣而又极少被引用的宗教头衔预示着,奥马尔不单是塔利班的领导人,也是全世界穆斯林的领导者。也就是在这时,中东富商本·拉登前往坎大哈向奥马尔宣示敬忠。
1996年9月26日,塔利班终于攻下喀布尔。直至2001年,奥马尔都还是阿富汗实际上的国家领导人。
塔利班治下的喀布尔实行着严厉的伊斯兰法律。通奸者和同性恋者被乱石砸死、偷窃者被砍掉双手、谋杀者被当众绞死……女性被排除在所有学校之外,没有严密包裹身体的女人遭到痛打。
塔利班政府上台后,虽然只有三个国家(巴基斯坦、沙特、阿联酋)低调承认其合法性,但它还是得到了一位关键性人物的全面支持——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
即使在主政喀布尔期间,奥马尔也几乎没有离开过本·拉登为他修建的宅院。在他身边,只有四五位塔利班高级成员可以当面向他传达消息。除此之外,只接受过简单宗教教育的他很少与外人会面,尤其不情愿接触那些有不同宗教信仰的人。
研究塔利班的评论人士指出,奥马尔缺乏国际视野,对阿富汗国家发展没有长远眼光。他对国际事务的有限见解大部分来自于本·拉登的帮助。
接近奥马尔圈子的人说,他几乎每天与本·拉登保持着卫星通话,两人还偶尔相约出行钓鱼。在2001年获取的写给奥马尔的一封信件中,本·拉登说:“您是我们的埃米尔(对穆斯林统治者的尊称),我想强调我们对此是那么地感激。”
9·11事件发生后,布什政府要求塔利班交出其庇护之下的本·拉登,奥马尔断然拒绝。

十天后接受美国之声采访时,奥马尔说:“我们不能这么做。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意味着我们不再是穆斯林,意味着伊斯兰教彻底完结。如果我们惧怕攻击,我们原本能在上一次遭受威胁时就把他交出来。”
奥马尔对塔利班成员解释说:“伊斯兰教告诉我们,当一位穆斯林寻求庇护时,为他提供庇护,绝对不要把他交给敌人。我们阿富汗的传统也告诉我们,即便是敌人寻求庇护,我们也要给敌人提供庇护。奥萨玛(本·拉登)为阿富汗圣战提供了帮助,他与我们患难与共,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曾参与阿富汗战略构建的前美国中央情报局官员布鲁斯•里德尔说:“我们用了13年试图离间塔利班和基地组织,并使其交出本·拉登,然而他们并没有这么做。”里德尔说:“无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这一关系经住了时间的考验。”
奥马尔对采访他的巴基斯坦记者优素福扎伊说:“我不想作为一个背叛宾客的人而被记入史册。我情愿放弃我的性命、我的政权。”
然而,与世隔绝的奥马尔错误估计了美国政府的决心。在美国进军阿富汗成为现实之前,奥马尔认为“交出本·拉登否则会有严重后果”不过是华盛顿的恫吓。塔利班驻巴基斯坦大使扎伊夫说,奥马尔天真地以为美国不会在阿富汗采取军事行动,他认为美国只有10%的可能性诉诸威胁之外的手段。
直到美军的炮火在耳边轰鸣,奥马尔真真正正地付出了他亲口所说的全部代价。

2001年11月13日凌晨,奥马尔从喀布尔的黑夜中逃走,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在他匆忙的身影之后,依稀传来阵阵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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