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财经无忌君

两年前，一部名叫《至爱梵高》的影片触动了全世界热爱艺术的人们，这位生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艺术家，在电影里复活了，虽然直到去世时，梵高也才只卖出去一幅画，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后印象主义的先驱，甚至被冠以现代艺术之父。

走进电影院，为这位卑微落寞，穷困潦倒的画家热泪盈眶的现代人不得不感叹世事的造化。但在梵高生活的那个年代，一个画家要想得到主流社会的肯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他要结识圈子里的大哥级人物，然后出入各种贵族沙龙，并且依附一家有着深厚背景的画廊，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

事实上，像绘画这样的行业，欣赏并且愿意出钱购买画作的始终只是一部分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或者收藏家。这一点，在中外几乎都一样，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大名鼎鼎的画家，大多都是宫廷画师出身，或者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

艺术如果被圈养，无论如何都难以飞进“寻常百姓人家”，始终只是一部分人的艺术。那是被“垄断”的艺术。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作为“阳春白雪”的艺术和普通“下里巴人”之间被描述成不可融合的两个境界，那么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是否还存在这样“冰与火”之间的关系呢？就在最近，抖音与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启功书院宣布联合启动旨在助力短视频艺术传播和全民美育的“DOU艺计划”。

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院长、长江学者特聘教授胡智锋就表示，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成功降低了大众创作艺术、欣赏艺术、分享艺术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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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我们有必要再次从数据上对短视频做一个认识。

传播学者尼尔·波斯曼写过一本《消逝的童年》，波斯曼一生始终对技术怀有偏见，在这本书中，以及之后出版的《技术垄断》中，都认为技术——比如电视“戕害儿童”，在人类的文化发展中，扮演了恶劣的角色。

波斯曼成书的时代是上世纪90年代初——因特网都还没流行起来的时代，技术确实限制了很多艺术传播，这一点事实上和中世纪贵族把持画坛的评判标准是一样的。

移动互联网所带来的新技术的优势在于，微小的个体把握了集体的麦克风。也就是说，大量的普通受众可以以极低的成本，获取此前几乎是被个别小众集团，以他们的标准筛选过的“艺术”。

而移动互联网打破了这样的垄断。从当年的PC时代到现在的移动互联网，技术新浪潮以快速奔跑的迭代速度刷新了人们的认知，“互联网+”不断创造出新的传媒样态、艺术表达和文化景观。

数据可以证明。仅仅只用了十年的时间，中国的互联网新媒体已然快速经历了文字主导（微博）、 图片主导（微信朋友圈）的演进，到现在全面进入到短视频主导（抖音）的新时代。

据2019年5月发布的《2019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从2017年的55.3亿元，到2018年的467.1亿元, 短视频市场同比增长了744.7%。

仅仅2018年下半年内，短视频用户规模扩增至6.48亿，而凭借着54.2%的用户渗透率，抖音位列短视频头部平台的第一梯队。

但规模达到一定的量级的时候，也是容易发生“质”的变化的关键时候。另一个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7月，抖音平台上音乐、舞蹈，影视，建筑，书法、戏曲、雕塑、绘画8大艺术门类相关短视频数已达1.09亿条，累计播放量超6081亿，点赞量超201亿，转发分享量超3.9亿，评论数超7.7亿。

换句话说，抖音已经成为大众艺术交流的重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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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书评家还是艺术评论者，在传统的传播时代，几乎独享了对艺术的评判和传播的控制权。大众审美和艺术创作之间，依然存在着相互难以越过的鸿沟，而艺术本身由于形式上的限制，也天然地和大众有着隔岸相对的距离。

客观来说，短视频的出现有着它的偶然性。同样在过去的这个十年间，短视频生产与传播的主流内容类型与功能形态也在不断发生演进——从趣味传播到信息告知，从生活实用到知识普惠，直至当下其主流功能特性才与艺术传播实现了互联互通。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流行音乐、民族舞蹈成为目前短视频的内容主打，传统文化、工艺门类成为显性内容。

换句话来说，经过了十年的进化，短视频“无意”间连接起了大众审美与艺术创作，使原本不具备线下普及可能性的艺术门类，在短视频中实现了高深文化的解码，调和了高雅精英艺术与大众通俗艺术的不同旨趣，让不同受众同频共振、同屏共享，感受艺术魅力，提升审美情趣，涵养网络艺术生态。

为什么没有出现波斯曼所担忧的“文化向技术投降”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传播的主角从模糊不清的“技术”或者“机器”，变成了一个个充满生活气息的真实的“人”。

是“人”决定了，哪些更受欢迎。

这个转变一方面是因为群体审美的更加真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技术的帮助下，艺术的形态在变得更加“生动”。

可以这么说，基于简便的制作技术，使原本不具备线下普及可能性的艺术门类，在短视频中实现了高深文化的解码，降低了公众理解经典的语境，打破了泛审美文化的隔膜和疏离感。

比如曾经被视为和主流年轻人比较疏远的戏曲文化，在借助潮流音乐元素后，也在短视频中焕发活力，如黄梅戏《女驸马》、京剧《钏美案》等。而一些流行音乐的桥段，在附着上戏曲唱腔后，也在抖音上爆火。

据《2018抖音大数据报告》显示，安徽黄梅戏成为最受欢迎的地方戏曲。抖音中多种新奇玩法让诸如黄梅戏这样的戏曲等传统文化成为新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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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在调和了大众和艺术直接的隔离之外，也影响了艺术的进化。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传统艺术门类往往需要独特的才艺禀赋和长期的技艺训练，专业门槛令人望而却步。

但是，短视频化整为零，发起并推送中华优秀传统艺术相关话题内容，邀约艺术家或者艺术类专业达人亲身示范，通过更具网感的手段与方法，引导大众在参与中领略艺术精粹、体验文化经典。

在抖音艺术季的官方ID号的创作中，西方名画中的艺术形象被“动态”颠覆，平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名家名作也被赋予年轻人喜爱的网感，蒙娜丽莎被亲切的称之为“莎莎”，她伸岀手臂露岀手中握着的邀请函、蒙克的《呐喊》也使出浑身解数全身抖动着渗透着期待和震惊的状态……

这些场景在过去几乎是难以想象的。短视频以其大的传播力和视觉冲击感染力，将传统艺术带入一个更大触达范围与规模、更日常的审美创造、更便捷的互动文化表达的平台，引领传统艺术在互联网时代探索全新的发展和创造性变革。

显然，有别于影视艺术传播的专业高端性，也不同于传统网络文艺的专业加工性，互联网短视频汇聚着的是亿万普通移动用户作为低端草根的艺术创作热情。

如果我们再将视线移向开头所述的艺术家梵高，或许梵高可以在抖音上，生动地展示《向日葵》、《鸢尾花》、《星月夜》，他的粉丝应该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