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县辽代三彩罗汉：颠沛流离的莲花世相|界面新闻

文 | 环球YOLO精英 YOYO

编辑 | 子木

费城不只是美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城市，也是美国早期的文化中心。由本杰明富兰克林创立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如今已经成为全球顶尖的私立研究型大学，著名的八所常春藤盟校之一，是美国第一所从事科学技术和人文教育的现代高等学校。

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全称为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和人类博物馆，成立于1887年，拥有古代两河流域、埃及以及古罗马的大量出土文物，是全美规模最大的大学博物馆之一，馆藏之精美甚至可以和卢浮宫、大英博物馆相提并论。

19世纪，宾夕法尼亚大学组织过多支探险队在中东远东地区进行科考和发掘，探险队曾到达了阿拉伯半岛上的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巴格达、巴士拉和摩苏尔省，也是美国在整个中东地区开展的第一个考古项目。宾大博物馆创立之初，馆藏全部来自宾大考古队的发掘。

十余年后，博物馆决定建设新的馆舍来容纳日渐增加的藏品。宾大建筑系的教授们为博物馆设计了一座带有折衷主义风格的建筑，其设计理念是在含蓄典雅的建筑外观下，用宏大的内部空间来烘托展览的气氛。

馆内的埃及收藏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收藏之一，收藏有大量的雕像、木乃伊和浮雕，最知名的还是其收藏的重13吨的拉美西斯二世的花岗岩狮身人面像，非常引人注目。

中国艺术也是宾大博物馆的收藏特色之一。中国展厅设在博物馆建筑最核心的区域——一座圆形的大厅内，藏品大多是在1914-1927年间进入馆藏的。

在古代青铜器、陵墓石刻、佛教雕塑和寺观壁画等许多方面，宾大都是海外博物馆中的领先者，曾经引领过北美地区中国艺术的收藏风潮。

北美的中国学界甚至发明了“中国圆厅”这个专用名词，专指宾大博物馆主穹顶下收藏着的艺术奇珍。

对于许多参观者而言，“中国圆厅”内最令人激动的展品应该是来自唐太宗昭陵的两匹神马——“拳毛騧”和“飒露紫”，它们是昭陵六骏其中的两匹。一直以来，昭陵六骏以其精湛的石刻技艺和背后唐太宗与心爱战马的事迹闻名中外，代表了唐朝最为顶级的雕刻技术、精妙和生动的艺术手法，令研究者和艺术家都惊叹不已。

“中国圆厅”的正面和左侧有两铺巨大的壁画说法图（如今已取下修复），这是出自山西省洪洞县广胜寺下寺的壁画，与大都会博物馆所藏的巨型药师说法图为同一寺院之物。大厅正中间摆放着据说是慈禧太后最喜欢的水晶球。此外，还馆藏有北响堂大北洞中心柱南龛、左右胁侍菩萨的两具头像，是北朝时期的佛教雕刻，被公认为最精美的响堂山石刻之一。

1924年到1927年间，梁思成、林徽因曾在宾大建筑系和美术系学习，博物馆距离当时建筑系的系馆只百米之遥，面对流落异乡的国宝，两位先生的复杂心情可想而知。这些精美的中国壁画、雕刻对于后来他们在国内历尽艰辛调查古代文化遗迹，或许一定也起了重要的促成作用吧。

宾大博物馆馆藏之精美甚至可以和卢浮宫、大英博物馆相媲美，不但有“拳毛騧”和“飒露紫”这样的镇馆之宝，亦有精美的响堂山石雕，恢弘的壁画，馆藏的易县辽代三彩罗汉也是不得不提及的重量级宝物。

易县三彩罗汉（辽）

20世纪初期，梁思成先生在留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期间，曾在宾大博物馆瞻仰过易县三彩罗汉像。在后来出版的名著《中国雕塑史》中，梁思成写道：“其貌皆似真容，其衣褶亦甚写实。……或容态雍容，……或蹙眉作恳切状，要之皆各有个性，不徒为空泛虚缈之神像。其妙肖可与罗马造像比。

皆由对于平时神情精细观察造成之肖像也。不唯容貌也，即其身体之结构，衣服之披垂，莫不以写实为主；其第三量之观察至精微，故成忠实表现，不亚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最精作品也。”

宾大博物馆馆藏的这尊易县三彩罗汉与人等身，造像的人体比例恰当，结构精准。在继承唐代风格的同时，又独树一帜，即使是传统佛像造像中异常大的耳朵，也因为高度写实的面部衬托，更显气韵生动、神容毕真。如同进入了“一时端坐，但无动无静，无生无灭，无去无来，无是无非”的至高禅定境界。

易县八佛洼睒子洞，图为帕金斯基1912年拍摄

易县三彩罗汉造像是我国罗汉造像艺术中的经典，以其极高的艺术水准以及地域特色，深受佛教造像艺术研究者的关注。

这批易县三彩罗汉发现于上世纪初河北易县一个叫做“八佛洼”的山洞之内，一共有16尊，至少毁坏了3尊。目前，可查的存世罗汉像收藏在世界各地博物馆中，共10尊。这些塑像一经面世，便在古董文物收藏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易县十六罗汉是手工塑形、施釉的三彩釉瓷器。虽然其体量比真人尺寸略大，却在人体比例和结构上拿捏的甚为精确。塑像面容古朴祥和，袈裟自然下垂，露出手和脚。其他的罗汉分别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2尊、美国堪萨斯城约翰逊阿尔金斯艺术博物馆、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法国巴黎吉美国立亚洲艺术馆藏、日本私人收藏家松方幸次郎旧藏1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