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文课讲到创业和以物易物的时候，教授要求学生5人左右一组，到巴黎的集换市场去看看他们是怎样运行的，参与其中进行交换，并用小视频的形式记录过程。在经济的习题课上，有时教授会组织学生进行经济学实验，扮演高级市场的底层消费者亦或是游走在两个市场间的投机商人。

苍笑/文

巴黎综合理工的第一个学年通常包括为期九个月的军训、实习、假期和为期三个月的综合性知识学习，在综合理工，这个阶段被称作“Tronc Commun”，意为“共同的树干”。某种意义而言，这一阶段可谓是预科阶段的延续。

Tronc Commun的课程包括编程与算法入门（java）、概率与随机、量子物理、实复分析、经济学入门等，此外还包括体育、人文学科、语言等课程，涉及信息学、应用数学、物理、数学、经济等多个领域，可以说很好地贯彻了法国“先博后专”的教育理念，也在为今后的专业化做准备。

张弛有度

就上课的节奏而言，Tronc Commun的课程与笔者在国内读预科时的课程安排相差甚巨。在国内时为了与国内的教学系统接轨，只有数学物理两门理科课程，每个星期3~5节讲解知识性内容的大课，却各只有一节习题课。课程安排是连贯性地讲完整个知识版块然后开始下一个版块，一个学期数学物理各自涉及约2~3个版块。而Tronc Commun的课程相当于每个版块都细分为了一门课程，每门课程每星期一节讲解知识性内容的大课加上一节习题课，加上比国内更少的语言课时间，从课时上来说Tronc Commun比预科更加轻松，和国内相比给了学生更多做习题的时间和自由支配的时间。然而相对的，Tronc Commun每节大课进度飞快，而且常常上午上完大课下午紧接着就是习题课趁热打铁，课后需要学生花更多时间，更加仰仗自学的能力。

Tronc Commun的课程教材冗长，叙述知识的同时常夹杂着许多例子、习题、历史故事等，因此上大课的时候教授都会使用自己总结的ppt，并打印出来发给学生。然而很多时候大课的知识讲得很笼统，只讲一些相对更重要的知识，仅仅依靠大课的ppt和习题课是不够的，课后做习题常常要翻书自学；像经济、人文这样的学科，教授也会给出不少阅读材料供学生进行扩展学习。

就个人而言，和预科阶段相比，笔者更喜欢Tronc Commun的教学模式：更多的习题课可以让学生更好地掌握知识；更少的课时可以让学生更灵活地支配课余时间，不论是用来研究没听懂的课、刷题亦或是参加一些社交活动；由于每个学科一个星期只有一节课，学生有充足的时间自学或是询问没有听懂的知识，保证在下一次上课时对前一次课的内容有较好的掌握程度。还记得在国内的时候，有时一节课没听懂导致第二天的课也只能一知半解，只能等到周末才有时间系统地查漏补缺。

绝知此事要躬行

Tronc Commun阶段的教学相比国内更加重视合作学习和理论联系实践：笔者所在的习题课老师在布置作业的时候会强调：“一份作业我最多可以接受有两个名字”、“上次大家两人做一份作业的效果很不错，这次继续”。和国内的理念一样，教授认为比起用作业检测每个人的水平，不如用作业帮助学生更好地掌握知识。其实在国内完成作业遇到难题的时候也常常要询问别人，只是在这里可以更加光明正大。

此外，在应用数学课学到模拟随机过程的时候，学生需要两个人组成一组，从选题开始，完成一个包含理论问题和模拟随机过程问题的项目，并写出一份报告。在人文课讲到创业和以物易物的时候，教授要求学生5人左右一组，到巴黎的集换市场去看看他们是怎样运行的，参与其中进行交换，并用小视频的形式记录过程。在经济的习题课上，有时教授会组织学生进行经济学实验，扮演高级市场的底层消费者亦或是游走在两个市场间的投机商人。

虽然对于笔者这样惫懒的学生而言，这些理论知识之外的东西是笔者最讨厌的类型，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合作与实践，一方面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掌握知识，另一方面也让来自世界各地、互不相识的学生更好地相处交流。

不再是死记硬背

还记得在国内刚从预科升为Tronc Commun的时候，教授笔者预科的Aristide Cavailles先生曾说过：“从现在开始，你们再也没有colle了，但是如果你们以为可以不用学习，那就大错特错了。”无独有偶，在综合理工的介绍会上，综合理工学生处负责人Joaquim Nassar 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某种意义而言，预科阶段和高中还是比较类似，由于升学的问题，教师会比较关注学生的成绩。而从Tronc Commun开始，学校看重的不再局限于成绩，即使把其他的时间都用来搞学生活动都可以——只要能够及格。而交际不失为另一个重要科目：在综合理工的舞会上，有的人走几步就会碰到认识的人寒暄，有的人更多地是独来独往。

除了平时的colle取消了之外，Tronc Commun的期末考试也有所不同：除了经济之外的学科都是开卷！对此，Joaquim Nassar 先生的解释是，在这个信息容易获取的时代，相比记忆力，综合理工更看重应用知识的能力，在解决实际问题的时候，知道需要什么定理，能够快速地找到它，就足够了。

Tronc Commun作为预科到大学校的过渡，更大的意义不在于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期间学习了什么知识，更多的是对于新环境、新节奏的适应。在这学习相对轻松的时光里，学生更多地参与到学校的传统活动中，增加了对于学校的认同感；从实习归来，再次接触不同领域知识的学生，想必也会有不同视角的思考。Tronc Commun给予学生对于不同领域知识一个参与其中的认知机会，为接下来选择课程和专业作准备。这棵公共的树干，即将抽枝发芽，荫庇一方。

（注：本文仅就综合理工的Tronc Commun课程而言，不代表所有法国大学校的情况）

本文系“从上海到巴黎”系列随笔之第17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