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肖恩 王磬

英国“死亡货车”案中遇难者的国籍问题仍然充满疑问。一个越南家庭称，在集装箱里发现的39具遗体中，可能有一个是他们的女儿。另有线索显示，她或许不是遇难者中唯一的越南人。

据英国《卫报》10月25日报道，一名越南母亲自称在23日收到了女儿发给她的短信，称自己已不能呼吸，“要死了”。她的女儿名为范氏茶眉（Phạm Thị Trà My），今年26岁。

范氏茶眉在信息中写道：

妈妈，女儿对不起你们

（隐去信息为家庭地址）

我去国外的路不成了

妈妈

我很爱你们

我因为窒息要死了。

河静，干禄县，岸市镇

越南

妈妈我对不起你

根据屏幕截图可以看到，信息发送时间是越南时间10月23日凌晨4点28分，也就是英国时间晚上10点28分，发件人写的是“女儿”。当时距离载有39具遗体的集装箱被发现仅有四个小时，集装箱应该正从比利时泽布吕赫港出发前往英国的路上。

研究越南人口贩卖的专家Mimi Vu表示，这些短信应该真实可信，她写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告诉别人要把她埋在哪里，因为落叶归根很重要。23日后，范氏茶眉没有再登录过这个账号，她的母亲在收到信息后打过去的电话显示忙线。

范氏茶眉的兄弟也在越南一个专门用于寻找失踪亲属的论坛上发了寻人启事。他在启事中写道，范氏茶眉住在干禄县岸市镇，于10月3日离开河静前往越南首都河内，随后乘飞机前往法国，接着转赴英国。启事中还提到，她几天前曾被英国警方抓获并遣返法国。

据英国《太阳报》报道，该家庭支付了3万英镑（约合人民币27万元）送女儿偷渡去英国。

越南驻伦敦大使馆确认已经与警方联系了解相关情况。越南媒体报道称，越南驻英国大使馆正在积极配合英国警方进行调查，确认遇难者国籍。

一名大使馆发言人表示，有一个自称女儿从“货车被发现的时候”就失踪至今的家庭与大使馆取得联系。大使馆正在等待英国警方的回复。

埃塞克斯警方拒绝就《卫报》的报道置评。

越南人权组织人权空间（Human Rights Space）的一名工作人员华严（Hoa Nghiem）表示，就她所知有六个越南家庭担心自己的亲属在39名遇难者中。华严正在帮助范氏茶眉家人联系律师。

其中，有三个家庭都是与儿子失联，且曾收到信息称家人将于10月23日抵达英国，要他们准备好付款。其中一个失联男子生于2004年。另据BBC报道，有两个有成员失踪的家庭称，失踪的分别是一名26岁的男性和一名19岁的女性。

由于担心误认遇难者让自己的亲人面临被捕的危险，许多偷渡客的家属不愿主动承认有亲属可能遇难。

此前英国警方称“相信所有遇难者均为中国国籍”。但中国驻英国大使馆表示，英国警方正在核实遇难者身份，尚无法确定遇难者是中国籍。

25日下午，界面新闻记者在Essex警方位于Grays的办公楼就死者国籍问题再次询问警方，并提到中国驻英大使馆对死者国籍存疑的表态。

一名警方工作人员表示，“我们的立场仍然是，我们相信（believe）死者为中国人”，但也补充解释称，“相信”的表态是警方工作时的一种标准化流程，跟最终的百分之百的“确认”（confirm）有差别。

在25日逮捕两名涉案嫌犯后，警方还曾表示，随着调查继续进行，案件“面目可能会在身份识别问题上生变”（picture may change regarding identification）。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25日的例行记者会上答记者问时称，英国警方仍在抓紧核实当中，目前尚无法确认遇害者是哪国公民。但不管遇害者是哪国公民，这都是一起极大的悲剧，也引起国际社会对于非法移民问题的重视。

专题：“英国死亡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