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潘金花

美国纽约曼哈顿的知名雕塑“华尔街铜牛”可能很快就要搬家了。

11月7日，纽约市政府宣布，出于安全考虑，将搬走华尔街铜牛。这一计划此前已酝酿过一段时间。纽约市长发言人简·迈耶（Jane Meyer）当天说，“为了保护纽约市民的安全，市政府决定推进铜牛移址计划。”不过，迈耶并没有披露新址的具体位置。

从1989年被安放在曼哈顿鲍林格林公园算起，这尊铜牛已经在华尔街伫立了三十年。它高3.4米，长4.9米，重达3200公斤，从远处看去，牛眼圆睁，四肢有力，气势十足，既代表着纽约人的进取与韧性，也象征着对“牛市”永保的期望。

此次纽约市政府宣布将搬走铜牛，或许会让不少过路人与游客感到惋惜。不过实际上，铜牛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搬过一次家。

1989年底，在历经两年时间打造出这尊铜牛后，意大利西西里岛艺术家阿尔图罗·迪莫迪卡（Arturo Di Modica）决心要为这座代表着“强大与力量”的雕像找寻一个最能发挥效力的舞台，而刚刚挺过1986年股市猛跌的华尔街显然最需要一剂强心针。

于是在这一年的12月15日凌晨，迪莫迪卡与朋友趁警察不备，一同将铜牛安放在了纽约证券交易所门外、一棵高大的圣诞树之下，数小时后，这份极具分量的圣诞礼物很快登上了全球各大媒体的头条。

然而纽约证券交易所并不喜欢这个圣诞惊喜，打算当天晚上就将这尊铜牛请走，最终在纽约市政府的沟通下，铜牛才在鲍林格林公园找到了新家。此后，这座雕塑便成为了与自由女神像、帝国大厦齐名的纽约市著名地标，同时也慢慢化身为了华尔街的“护身符”。

不过，正是由于铜牛成为了华尔街的象征，这些年来，它也替华尔街承受了许多外界倾泻的怒火。

在2011年“占领华尔街”的海报上，铜牛便是被一位芭蕾舞者踩在了脚下，在现场，抗议者也都是先以铜牛为首要的“占领目标”。而铜牛所象征的负面意义也在此后慢慢从消费主义延伸到了性别歧视与气候变化。

2017年，铜牛的对面曾立起一尊支持性别平权的“无畏女孩”雕像，引发公众广泛关注，迪莫迪卡当时还指责该雕像扭曲了铜牛的正面形象。而在2017年与今年早些时候，铜牛又分别被气候变化抗议者泼上蓝色油漆和“假血”，警方不得不逮捕数人。今年9月，还曾有男子出于个人动机，持硬物猛砸铜牛右耳，造成长数厘米的裂口。

随着铜牛日益成为一个人群与情绪汇聚的地标，纽约市政府也开始担忧这是否会给该市的居民构成安全威胁。

鲍林格林协会（Bowling Green Association）主席、迪莫迪卡发言人亚瑟·皮克罗（Arthur Piccolo）告诉《华尔街日报》，市政府联系他们时，提及了位于开阔空间的铜牛可能会成为恐怖袭击目标的担忧，2017年，曼哈顿海滨绿道便曾发生卡车蓄意撞人事故，共造成八人死亡。

皮克罗说，市政府目前的打算是将铜牛搬至几个街区之外，靠近纽约证券交易所，华尔街、布罗德街、拿索街所包围的区域。市长发言人迈耶则表示，市政府仍在敲定搬迁方案，而纽交所已同意承担搬迁费用。

不过，尽管一切看似顺利，但铜牛要想搬家，恐怕还得经历一番折腾。创作者迪莫迪卡本人并不同意市政府的做法，而皮克罗所在的协会也同样持反对态度，他认为，市政府该做的应是提升铜牛所在区域抵御袭击的能力，比如安装阻挡车辆的护柱。

“铜牛已经伫立在鲍林格林公园近三十年了，这里最适合它，”皮克罗说，“没有理由非得在现在将它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