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卢奕贝

编辑 | 昝慧昉

还记得界面新闻之前报道的“26元买4500斤脐橙，一字之差引发的薅羊毛惨案”吗？“剧情”居然衍生出两条新枝节。

先是因鼓动网友去天猫店家“果小云旗舰店”（以下简称“果小云”）薅羊毛而备受批评的路人A-主动现身认错，又有网友称果小云方面抄袭了其店铺信息。

据主动找到界面新闻的“路人A-”介绍，其本职是做设计的，对做视频感兴趣，自2017年底开始在B站上传视频，主要分享一些关于美食及优惠活动的内容。开始做有关优惠活动的视频是因为跟风。这件事情给他的触动很大，最近一直在反思，也希望其他做过这种事情的人能够以他为戒。“不管我说了什么都会有人质疑，错了就是错了，我必须要道歉”。

路人A-在这几年里逐渐积聚起了一批粉丝，至此次事发前，他拥有的2000到3000人的粉丝QQ群多达十几个。而他的B站主页中，包括果小云店家错标价格在内的“薅羊毛”信息，都是转发自别的群聊。此前群（目前已被屏蔽 ）里分享的优惠信息，一般也转发自微博、论坛或是其他群聊。

为了证实这一点，路人A-给界面新闻提供了一张截图，以表明在他发布“4500斤的橙子群友反馈成功下车了，没啥好说的，先到先得”等相关信息时，亦有他人在其他群发布了同样的图文，并带领粉丝前往果小云店铺下单。

实际上，在11月6日，B站用户“小帅喵萌萌哒”发表文章曝光路人A-带领粉丝对果小云店铺薅羊毛一事后，路人A-当晚也在个人B站动态中发表道歉声明，并表示愿意承担重开店铺的费用，同时让群内粉丝申请退款。

但事件的影响并没有就此停止。路人A-告诉界面新闻，此次事件发酵后他的电话、住址、学校等信息已经曝光。有人甚至冒充他去物业拿他家钥匙，他的电话已经不敢开机，家也不敢回。

“我感觉我的人身安全已经受到严重威胁”，路人A-说，“这件事情给我的触动很大，最近一直在反思，也希望其他做过这种事情的人能够以我为戒。”

与此同时，关于这次事件中的另一主角果小云，也出现了新的反转。

11月10日，知乎网友“混怒的乌龟”发文称果小云抄袭其店铺中脐橙的商品图片及设定，在商品详情页面中留下的联系方式也是其私人号码。

据“混怒的乌龟”文章表述，事情起源于10月26日，他误将脐橙商品详情中的4500g设置成了4500斤，11月1日下午6点钟左右，其店铺出现大量下单，发现异常后他立刻将商品下架。

事情蹊跷的是，当晚下架脐橙后，“混怒的乌龟”发现仍有大量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且都是在寻找果小云的店主。拨打电话的人，是从果小云店铺页面上看到了他的手机号码。“混怒的乌龟”随后搜索发现，果小云店铺里的脐橙页面照抄了自家店铺的信息，甚至连关于商品分量的错误信息也照搬不误。

“混怒的乌龟”提供的截图显示，该款脐橙曾于8月份在其店铺上架，后于11月1日下架。经对比，该脐橙的产品图、发货地址和电话号码与果小云旗舰店设置相同。

“混怒的乌龟”试图在微博上与“果小云”取得联系，却被屏蔽。

在“混怒的乌龟”看来，淘宝平台规定不得私自滥用别人的宝贝信息，且其个人号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发布，因此希望能得到对盗用他商品描述、泄露他个人信息行为的道歉，并保证不再抄袭。

界面新闻试图就此采访果小云店铺方面及“混怒的乌龟”，但截至发稿双方均未给予回应。不过界面新闻记者搜索发现，目前“果小云旗舰店”店铺中的“服务电话”已经变更。

“果小云”店铺营业执照显示其运营主体为“北流市鑫果生态农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鑫果农业公司”）。而天眼查信息现实，鑫果农业公司营业执照上的企业地址在广西，也与果小云店铺设置的发货地“四川遂宁”不在一处。

此前，果小云曾在店铺公告中指出，店铺是由农民叔侄二人凑钱、包揽经营，并由此引发了网友的同情。

不过，果小云是否涉嫌抄袭、与羊毛党利用商家明显漏洞获利是两码事。

界面新闻此前报道过，薅羊毛这种行为已成为电商行业的常态。单纯搜集和领取商家优惠券并没有任何道德或法律上的争议，但在类似此次“26元买4500斤脐橙”中，利用商家设置或技术漏洞获取大量利益的组织们却值得质疑。

虽然各大电商平台也试图通过各种手段反薅羊毛黑灰产，但是这是一个马拉松式的斗争。对于“薅羊毛”的法律边界却一直模糊，这也是黑灰产如此猖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