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谊兄弟研究院

上周五，粉丝们翘首以盼的系列动画电影《冰雪奇缘2》上映，作为迪士尼第一部有双女主设定的动画片，该片继续向影迷展现了更为丰满的迪士尼公主形象和具有冲击力的冒险之旅。前不久，拥有多女主设定的好莱坞动作片《霹雳娇娃》上映，向观众展现了三位美女特工的强势与霸气，以女性为主导的电影再一次引发观众热议。

近年来，以女性为主导的电影在市场上的地位与日俱增，题材从爱情、神话、悬疑到犯罪多种多样，多女主、双女主的关系也从亲情、友情到敌人覆盖广泛。本期华谊兄弟研究院（ID:HBresearch）将以此为契机，聚焦讨论华语双女主电影的题材立意、剧情设置以及电影带来的现实意义。

何为“双女主”电影？

“双女主“电影指的是在电影作品中，女主角由两位戏份相当的女性角色平分天下，两者对推动剧情发展起着同等重要的作用。①此类影片通过描写两位女性的感情纠葛、合作或竞争关系、曲折命运和不同境遇等，展现其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在银幕上呈现出“双姝争艳”的视觉形象。同时，两位女性以不同的叙事视角来呈现社会现实，来窥探特定环境下女性的心理变化及思考模式。

据不完全统计，九十年代以来世界各国共出品了30余部双女主类型电影。1991年，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执导的《两生花》（1991）讲述了两个能相互感应的女生，虽分别身处波兰和法国，却有着相同的名字、外表、才华，然而命运却截然不同的故事，这部影片确立了“双女主”电影的视觉主题和叙事模式。被称为“日本王家卫”的岩井俊执导的个人首部喜剧片《花与爱丽丝》（2004），获得第66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的《阿黛尔的生活》（2013），获得第68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卡罗尔》（2015）等都是这一类型电影的代表作品。

事实上，中国电影市场在1993年就出现了最早的双重女性角色影片——《姊妹花》（1933），影片以孪生姊妹大宝、二宝的不同命运、不同遭遇反映了中国30年代的社会状况。导演郑正秋意图通过该片揭露并批判社会的不公正，大团圆的结尾也反映了其调和主义的幻想情绪。片中深刻的思想内涵和精湛的艺术技巧，把中国内地电影的思想艺术水平推上了一个新高峰，对此后华语双女主类型的电影发展有着重要影响。改革开放以来，西方女权主义思想及文化被引入到中国，90年代后女权主义全面深入到各个方面，华语电影也深受影响，双女主类型电影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中，且题材广泛、故事覆盖面广，本文将重点讨论90年代及以后的华语双女主类型电影。

华语双女主电影发展概括

20世纪90年代，中国商业电影发展的第二次浪潮来临，“双女主”类型电影层出不穷，其中包括根据经典神话故事改编的《青蛇》（1993），改编自张爱玲同名短篇小说的《红玫瑰与白玫瑰》（1994），刘嘉玲、杨采妮等主演的《自梳》（1997），由中国大陆第六代导演王全安执导的《月蚀》（1999）等。不同风格的导演编剧均有其偏爱的题材，从古装神话到家庭婚姻，华语双女主电影包罗万象且关怀面越发广泛。

题材立意

华语双女主电影题材丰富，立意多变，且多具有现实意义，表面上讲述两位女性之间的关系，实则映射社会上存在的问题或对女性的不公之处。

1.古装神话

改编自李碧华同名小说的《青蛇》（1993）是古装神话题材的代表作之一。该片不仅向观众展现了拥有曼妙身姿的青蛇白蛇，还由主角间的情感纠葛讲述了现实生活中的道德和人性。导演也从青蛇的角度向我们讲述了现代女性从渴望真情，到轻信爱情，再到看透人与人之间情欲的成长历程。

《画皮》（2008）脱胎于《聊斋志异》，自上映以来取得了超过两亿的票房成绩，通过三位主角的三角关系折射出现代人的爱情和婚姻状态：小唯为了追求真爱成为了众人唾弃的“第三者”，而王生因其强烈的道德感和责任心选择了自己的家庭，佩蓉则用大度、宽容赢得了家庭的稳定。《画皮》中虽加入了新的元素，却还是逃不开女人爱情婚姻和家庭至上的原则。

2.婚姻与家庭

婚姻与家庭一直是女性题材电影所围绕的主要话题，华语双女主电影也在记录不同时期的社会背景下，女性的生存状态与心理变化。《月蚀》（1999）和《苏州河》（2000）均上映于世纪之交，题材上针对中国社会在世纪之交的当代转型与城市日常生活的变化，通过描写两位女性在不同社会阶层的身份和命运转变，记录中国的社会变革。

《绿茶》（2003）通过展现一组拥有对立性格的现代女性在男权社会里的自我迷失与角色分裂，来关注女性知识分子的婚恋问题。随着社会对女性话题的关注，该类型影片也在不断扩大关怀面。《找到你》（2018）将女性主义、两性关系、亲子教育、阶级矛盾等社会问题统统笼络进一部电影里，该片通过两个不同阶级的女性讲述了一个找孩子的故事，阐发了关于当代女性在事业与家庭间平衡、女性的社会地位等问题，当然，还有关于伟大母爱的讲述。

3.青春成长

同时一些导演也将镜头对准青春期语境下的女性，通过讲述不同少女的成长来展现特定阶段的女性变化。《少女哪吒》（2014）综合了青春期少女可能会经历的问题，包括父母离异、考试失常、爱情夭折、理想受阻等，用最真实的镜头展现了青春疼痛与脱胎换骨般的成长。《七月与安生》（2016）中的两个少女，一方温柔，总是被动的接受，一方桀骜不驯，大胆主动，互相羡慕彼此的生活，虽由两位不同的演员扮演，却更像是在展现一个女生不同的两种性格或转变。

角色设置

“双女主”电影中，角色设置以容貌区分，可以归为以下两类:

1.容貌相同

其中，双女主容貌相同的电影又可细分为三类。

孪生姐妹：就如《姊妹花》中的大宝小宝，及《忆江南》中善良质朴的采茶女谢黛娥和娇惯泼辣的黄玫瑰。她们拥有相同的容貌，性格却截然不同，巨大的反差会引起观众强烈的兴趣。

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相似的面容：该类影片多探讨现代社会中，女性的双重生命和命运。②《苏州河》和《月蚀》是这一类电影的代表作品，片中的女主长相类似，却生活在不同阶级中，拥有着不一样的命运。

拥有双重性格的女主：“她们”往往因各自的创伤性记忆和欲望的压抑而产生焦虑，例如《绿茶》中古板拘谨的吴芳，与性感魅惑的朗朗形成了鲜明对比。创作者通过两个拥有相同容貌的女主角，向观众营造出一种视觉刺激，进而运用双线叙事的手法完成对社会的批判。

2.镜像对照

近年来华语双女主电影多采用容貌不同，“姐妹情谊”贯穿其中互为镜像的角色设置。《左耳》（2015）中乖巧听话的李珥渴望成为敢爱敢恨的黎吧啦，《七月与安生》里“温室里的花朵”七月羡慕自由洒脱的安生。两位拥有对立性格的女主，虽是彼此影子一样的存在，却拥有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

结语

“双女主”类型电影用细腻敏感的女性视角观察社会，常能洞见从常规角度难以察觉的角落，容易建立同情、冲突和对抗。从描绘单纯的姐妹情谊、女性的成长烦恼到揭露社会顽疾，双女主电影的叙事空间愈发辽阔，而如何能更好的融合社会问题以及女性间的复杂关系，进而通过电影的方式带动社会关注、思考和进步，将会是未来创作者着重发展的方向。

引用及参考资料

①②崔玲玲. 现实主义维度下的“双女主”电影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