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国英观察  树本高

2019年要过去了，各行各业都带着点晦涩与焦虑作期末检讨，“XX人搞XX行业又亏了XX钱”的声音不绝如缕。无奈，这实在是一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资本凛冬。

谈到影视行业，这样的“凛冬”寒意尤甚。数月前就传出横电影城开机率甚至同比锐减了45%的消息，据说好多十年如一日坚持等待“乌鸡变凤凰”的群演，也因为吃不上饭而中途放弃了。

电影行业，到底下滑到了何种程度？

恐怕很多人要大失所望了，包括笔者这种执着的看空人士。从最近公布的官方数据上来看，我们都掉入了电影行业的“空头陷阱”之中……

01

“假象”之一——2019的国人，不再那么爱看电影了！

根据电影行业官方数据显示，截至12月6日，2019年全国电影票房已达600亿元，较上年提前24天。

“假象”之二———2019的国人，仍旧对国产电影嗤之以鼻！

在今年到目前为止的年度票房前十名电影中，国产电影稳占8部，其中，《哪吒之魔童降世》以49.74亿元的票房成绩夺得榜首，《流浪地球》以46.55亿位居第二，国庆档影片《我和我的祖国》，以29.89亿牢踞第四。

两大“假象”被证伪了吗？我们的常识性判断，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节了？从数据上来看，好像的确是这样。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02

实际上，影视行业“寒冬”的定调，从逻辑上并无实质性改变。“中国人不再爱看电影”，或许在短期仍然是成立的。

为什么这么说？不妨先来看看“供给侧”的表现。

天眼查数据就显示，2019年以来共有1884家影视公司关停，比去年同期增长了33%。

“流量女神”迪丽热巴在综艺节目中表示已经七八个月没有拍戏；演员姚晨称自己在“最成熟”时，事业却陷于尴尬境地……这些人物尚且是影视圈的当红炸子鸡，而底层的演员们就更寒碜了，几个月接不到戏，被迫去直播卖货、被迫去各种场子打零工的，数不胜数。

“供给侧”大洗牌方兴未艾，存活下来的选手越来越少，相应的，产品的供应也受到了很大制约。与此同时，像光线传媒这样靠着《哪吒》等一两部上乘之作就吃饱喝足大半年的资本玩家，也越来越多。过往以“量”取胜的选手，现在连量都成了问题。

如果供给的收缩还比较抽象的话，需求端的反映，则更为写实。

2019年上半年，内地总票房为311.7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2.68%；上半年观影人次为8.08亿人次，同比下降10.29%。

如此看来，需求侧也出现了很明显的下滑趋势。特别是观影人数这一关键数据上，2019年上半年的颓势分外明显。

供给侧和需求侧“双回落”，这正是国人对电影这种娱乐方式参与度降低的一个重要表现。

那么，放眼2019年全年，600亿票房节奏的“超预期”提前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解释为，存量博弈，弱肉强食。头部选手依然在大口吃肉，但由于整体上碗的“口径”变小了，一旁能喝到汤的跟风者已经寥寥无几了，甚至一个不注意，连汤汁都被虎视眈眈的“次头部”选手瓜分的一干二净。

这一组数据可能比较有说服力：2019年上半年，TOP10票房占比54%，要比2018年整整多了14个百分点！下半年的两极分化虽有所放缓，但榜单前十名取得的票房收入合计依旧贡献了600亿中的42%，高出2018年的40%，即便按照600亿收入基准来测算，两个点的波动，也有12个亿的差距！

图：2018年中国电影票房排行榜

12个亿，相当于多少三流片、四流片，甚至“烂片”的票房总和？

仅仅2019年上半年，就有77部电影的票房不足百万，约占总数的30%，也就是说，三成的电影，贡献出的票房之和不足7700万元，更不及这12亿差数的1/15。而12亿这个数字，其实际上只不过是在2019年总票房中也就是排名第12位的《扫毒2天地对决》表现出来的票房水平。

每多成就一部千古流传，却要死伤成百上千同档期作为“陪衬”的试验品，也许最后的总票房没有下滑，但剔除“马太效应”最强，档期最有优势的前十位选手，10名到100名的这个水平线上，2019年的表现是不如2018年的。你还能说国人“依然对看电影满怀热忱”吗？

“不再爱看电影”的普遍现象背后，实际上是老百姓“去粗取精”的新抉择。两成的优质内容对荧幕反复冲刷，把八成的不入流烂作牢牢摁死在票房榜单的旮旯里，存量博弈就是这么个玩法。再加上优质作品的票单价比较抗跌，从绝对基数上就能“稳”住影视业大盘。

03

其实大多数人更感兴趣的，莫过于身为众矢之的的“国产电影”是不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事实上，“小阳春”还真有，比如TOP10中，国产电影占了8部，这至少说明，国产电影的认可度并没有以前表现的那样糟糕了。

但你要记着，这些只是“头部”选手给出来的表现，在一个相对“不成熟”的体系里，头部选手的表现并不能代表所有参赛者的平均水平。

2019年前三季度，国产电影票房仅仅284.12亿，同比2018年下降了11.54%，而进口电影票房则在2018年的低谷之上强势反弹，前三季度增长幅度达到了15.60%。

问题来了，是今年国产“不行”还是去年进口“不行”？事实上，两者说法都不准确，合理的说法应该是去年国产“太行”，导致进口的份额一度被挤压。今年上半年就看出来了，“太行”的背后还缺乏真正的回暖启动信号。

而今年前三季度，国产电影票房又回到了60%的“国产荣枯线”之下，达到59.4%。和2014年以来绝大多数时期的国产票房占有率一样，这正是一个符合国产电影真实认可度的水平。

目前看来，国产电影和进口电影从票房上的分成基本态势并没有改变，而国产电影从数量上这几年其实是增加了不少的，远远超过进口电影的引进速度。但这么多的数量堆砌之后，最后还是打不破60%的“荣枯线”，这就说明了顽疾——国产电影，从内容上还没有真的拿出说服力！

举个例子吧，今年上半年吴镇宇的力作《逆流大叔》票房才75万元，豆瓣评分6.8分，这算是很不错的数据了，而且又有吴镇宇这样的大V作阵，但依旧不愠不火。这说明国产电影的“明星”加成效果已经没有过去明显了。

《我要上头条》这部电影，豆瓣评分不足3分，标题是很吸引人，内容沦为鸡肋。票房除了扑街还是扑街。这说明我国国产电影的玩法已经越来越区别于自媒体，“标题党”是生存不下去的。

能生存下去的国产电影，关键要素是什么？不是明星站台，也不是海报攻势，更不是哗众取宠！而是突破。《流浪地球》的科技突破，《哪吒》的情感线与故事线突破，这些从各个细小切入点上对电影境界的拔高，正是目前国产电影最为欠缺的。

图：《哪吒之魔童降世》的部分制作介绍：

总结一下，经济下行周期，我们得尊重“国人不再那么爱看电影”的现实，600亿“超预期”提前实现也不足为喜。甚至考虑到《哪吒》、《流浪地球》这样的个别成功案例是建立对搅局者茹毛饮血、抢占份额的基础之上，国产电影也还没能真正做到脱胎换骨。

指望国产电影上真正迎头赶上好莱坞，我们可能在多方面还是有点欠缺火候。总之，“600亿礼包”观众也提前笑纳了，咱们国产电影的“做多”动力也从来都不会衰竭。只希望“哪吒”能真正带动一批有思想的改革者，让国产电影的风火轮蹬的更快一点。

读者朋友们，你们爱看国产电影吗？今年看的电影有去年多吗？欢迎文末留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