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田思奇

一方是担任俄罗斯领导人近20年的普京，一方是喜剧演员出身、半年前刚当上乌克兰总统的泽连斯基。在早先的几次通话后，双方终于在“诺曼底模式”峰会上实现首次面对面交流，同意实施停火，并在今年底前实现乌东部地区全部战俘的交换。

双方在会后都表示会谈很顺利。泽连斯基说，两人会谈严重超时，他“感觉到了一些让步”，但总体上“是个平局”。

当地时间周一（12月9日），“诺曼底模式”四国（俄乌德法）领导人在巴黎签署公报，就上述议题达成一致。但俄乌两位领导人仍然在时间顺序和下一步安排上存在分歧，会谈的实际成果较小。

2014年4月起，乌克兰政府军与民间武装在顿巴斯地区爆发大规模冲突，至今仍有小规模交火发生，这场冲突已导致超过1.3万人死亡。俄罗斯方面否认提供军队和武器帮助当地的亲俄势力，但指出相较于乌克兰其他地区，乌东部民众感觉与俄罗斯的文化和语言联系更紧密。

此前乌克兰和俄罗斯已经促成过几轮乌东部冲突双方被扣人员的交换。周一的协议更进一步，设想使用“所有人换所有人”的方式。“我非常希望我们的人民能及时回家与家人共度新年假期，”泽连斯基在会谈后说。

此次会谈的重点是重申2015年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达成的和平协议。普京认为，除了明斯克协议以外别无选择。只有在顿巴斯地区举行地方选举后，乌克兰政府才能重新获得对此地的控制权。

而泽连斯基的观点则相反，他希望对明斯克协议中的流程时间顺序做出调整，但俄方坚称，允许乌克兰先控制边境地区再举行地方选举，这“并不是可选项”。

该协议还规定乌克兰法律应允许东部市政当局任命该地区的法官和检察官，并组建地方警力，要求对参加战斗的人员实行大赦。这些条款让许多乌克兰民众痛恨不已，这次峰会也成为对泽连斯基支持率的一场考验。

上周日（12月8日），数千人在乌克兰首都基辅集会，警告泽连斯基不要做出任何让步，38岁的示威者尼娜·奥努弗里（Nina Onufrik）说：“我们没有看到任何真正的步骤——普京没有承诺（允许）边境控制权或撤军。”

法国总统马克龙赞扬了泽连斯基的勇气和决心，并补充说泽连斯出的“姿态”使得和平谈判可以重启。“今天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这是三年来首次举行这样的峰会，”马克龙说，“我们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果。”

泽连斯基在峰会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还表示，普京非常仔细，与他谈判非常困难。“很复杂，但我们今天某些时候针对一些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他说，原计划会谈时间为20分钟，但实际上持续了约一小时，“会谈中出现了某些让步，我不知道谁向谁做出了让步。目前暂时是‘平局’。”

普京则表示，会谈“很顺利，令人满意”。不过他也指出，“诺曼底模式”峰会公报强调了履行明斯克协议的别无选择性。他说，不能重签明斯克协议，否则可能失去一切。乌克兰总统新闻秘书门德尔则表示，虽然媒体报道中“许多信息掺杂在一起，但实际上今天的谈判进展得异常顺利……乌克兰的立场得到了清晰的阐述”。

到了周二（12月10日）清晨，抗议者聚集在基辅市中心泽连斯基的办公地附近，对巴黎峰会没有出现他们所担心的“投降”情况表示宽慰。

另一方面，俄罗斯的希望是，结束这场冲突也能让欧盟解除对俄罗斯的有关制裁。预计欧盟本周将把制裁延长6个月。德国外长海科·马斯（Heiko Maas）周一在布鲁塞尔表示：“目前我看不到有任何理由改变欧盟在这件事上对俄罗斯的制裁政策。”

“诺曼底模式”峰会创立于2014年6月，当时法国借纪念诺曼底登陆70周年之际，邀请俄罗斯、德国、乌克兰领导人在诺曼底就乌克兰局势进行了首次磋商。明斯克协议就是在这样的会谈上所确立。上一次“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于2016年在德国柏林举行。

四个月后，这四国领导人将再次举行峰会尝试寻找解决方案。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下届“诺曼底模式”峰会可能再次在柏林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