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氢元子 杨燕

国内制药行业“带金销售”一直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

近期，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的一起涉医受贿案，更是因为行贿方为国内创新药龙头恒瑞医药（600276.SH）旗下子公司而引起大众关注。恒瑞医药一直居高不下的销售费用也引发大量质疑。

在A股300多家医药公司里，恒瑞医药的销售费用近五年来一直名列前茅，但单纯看数值大小并不足以体会医药公司的“花钱态度”，从销售费用率（销售费用占营收比重）来看，恒瑞医药在行业里处于居中水平。

在销售上“一掷千金”的药企们

据投中健康统计，A股324家药企2019年总计支出销售费用2876.75亿元，同比增长11.8%。

年报显示，销售费用在百亿以上的是上海医药（601607.SH）,超过20%的医药公司销售费用在10亿元以上，仅有23%左右的医药公司销售费用少于1亿元，其中览海医疗（600896.SH）2019年的销售费用排在最末位，仅在4百万元左右。

数据来源于choice金融终端

在324家药企中，销售费用排名前十的医药公司销售费用合计727亿元，超过整体销售费用的25%。

恒瑞医药2019年实现净利润53.3亿元，是A股医药企业中最赚钱的公司，他去年支出的销售费用同样不遑多让，以85.3亿元位列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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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中健康整理最近5年以来A股药企销售费用最高的公司发现，尽管位置次序有上有下，但总体看来都是些熟悉的面孔在最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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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企们花钱的效率有多高？

因为医药公司规模差距较大，只看销售费用绝对值未免有失偏颇。从销售费用率，也就是销售费用占营收比重的角度来看，我们能更好的理解药企的销售风格。

去掉泽璟制药（688266.SH）和百奥泰（688177.SH）两家指标非常规化的医药公司后，登上2019年A股药企销售费用率之王的正是是翰宇药业（300199.SZ），销售费用率高达96.5%，这也意味着翰宇药业每赚一块钱进账，就有九毛六是要作为销售费用花出去的，收益微薄啊。

跟翰宇药业一样被高销售费用率困扰的药企不在少数。据投中健康统计，近36%的医药公司销售费用率在50%以上。除瀚宇科技外排在前五的分别为国农科技（000004.SZ）、未名医药（002581.SZ）、景峰医药（000908.SZ）、灵康药业（603669.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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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医药公司的销售费用中一般包括学术会议、广告营销、市场推广等诸多项目，从销售人员数目来看，排在前列的多为连锁品牌药房，恒瑞医药虽是创新药龙头，但因其采用自己搭建销售团队而非代理的模式，销售人员同样高达一万四千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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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和研发孰轻孰重？

在诸多药企对销售费用一掷千金的同时，对于研发和创新方面的投入，又是怎样的态度呢？

相比销售费用近3000亿元的总体支出，2019年报中上市药企披露的研发费用仅有459.4亿元。

占据研发费用排行榜前五位的分别是恒瑞医药、复星医药、迈瑞医疗、上海医药以及科伦药业。从下图来看，即使在研发费用支出排名前列的公司中，销售费用仍然远远高于研发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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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未公布研发费用的12家医药公司之外，A股仅有2%的医药公司研发费用超出10亿元，其中超过6成的药企研发费用在一亿元以下，国发股份（600538.SH）排在最末尾，2019年研发费用支出仅为7万5千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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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仍然有33家医药公司研发费用支出超过消费费用，其中科创板上市药企占了大多数。

药企的销售费用支出困局

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国内大批仿制药出现，2000年开始，药品招标制度开始推行，70%的药品通过医院的渠道进行销售流通，“带金销售”开始越来越普遍，药企销售费用增长速度同样一年比一年高。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药企常年居高不下的销售费用率，外界始终保持质疑。

此前央视曾播出专题调查节目《高回扣下的高药价》揭露药企隐藏在销售费用下的各类潜规则，恒大经济研究院院长任泽平同样在《揭开中国药企销售费用畸高之谜》的研报中提到，一项调查数据显示，中国药企销售费用主要花在了公关招标机构、公关医院相关负责人、医生回扣、医药代表提成、统方等方向，分别对应招标环节、医院采购环节和处方销售环节，医生回扣占比超过一半。

在中国裁判文书网查阅药企销售涉及医院行贿受贿的案件更是比比皆是，其中不乏牵涉类似恒瑞医药这样上市公司的案例。

对于“医药一哥”恒瑞医药来说，此次深陷销售费用泥潭并不是第一次，但负面影响可见一斑。对于其他依赖销售费用来推进营收发展的医药公司来说，如何摆脱销售依赖，同样是决定未来能否良性发展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