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田思奇

美国针对警察暴力执法和种族主义的抗议活动已持续两周。要求撤资警察的民间呼声日益高涨。似乎越来越多人相信，没有警察这一执法力量，美国人反而能过得更好。

当地时间周一（6月8日），民主党国会议员提出立法对美国警察全面改革。该法案将创建投诉警察的数据库，起诉警察不当行为将变得更容易，同时限制向警方出售军用武器。在公布这项法案时，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一次性宣读了近年来死于警察之手的非洲裔男性和女性的名字。

然而在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这项法案前途未卜。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定于下周举行听证会，共和党内部或起草自己的改革方案。

民主党此举和美国多座城市计划中的警察改革相呼应。本次抗议的源头，非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遇害地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在周日（6月7日）已发誓将解散该市警察局，创建全新的公共安全体系。

在该市13亿美元年度总预算中，警察部门占了1.89亿美元。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主席丽莎·本德尔（Lisa Bender）表示，她希望把这笔钱转移到其他有需要的领域。

除了“黑人命也是命”这句流行多年的标语，“撤资警察”（defund the police）也在成为抗议口号的主流。所谓的撤资指的是削减部分，或者全部警方开支，缩小警察对公共安全的责任范围。

耶鲁大学社会学学者麦克哈里斯（Philip McHarris）表示，这意味着打破警察是社区“公共管家”的观念，目前许多美国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感受不到警察的保护。

明尼阿波利斯的数据显示，过去5年里，警方对非裔使用武力的频率至少是对白人使用武力的7倍。当地非裔聚集区居民阿曼达·布拉塞尔顿（Amanda Braelton）自称，如果她觉得有危险，她肯定会在报警之前先打电话给朋友或家人。

CNN数据显示，按人均计算，美国在警方拘留期间死亡的人数是英国的6倍，2018年美国警方枪杀约1000人，而德国和澳大利亚的同一数据分别只有11人和8人。

一些活动人士指出，警察的加班费，或者警察局购买昂贵设备的钱，应该转向与心理健康、住房或教育有关的项目。在足够的资金支持下，这些项目可以带来系统性的社会变革，减少犯罪数量。

同样是在周日，纽约市长白思豪宣布将部分警方资金转移：“作为我们城市预算的一部分，我们承诺将把资源从纽约警察局转移到青年和社会服务。”洛杉矶市长埃里克·加希蒂也表示希望将1.5亿美元预算从公共安全转向社会支持项目。

更激进的观点是，警察应当被完全废除，这也是明尼阿波利斯社区组织MPD150的终极目标。该组织表示，应对紧急状况的人士不应该是“持枪的陌生人”，而应该是精神健康提供者、社会工作者、受害者权益倡导者等。

美国一些城市已经发起治安改革。在得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911报警电话对接线员会询问来电者需要警察、消防还是心理健康服务。在曾经的“全美最危险城市”——新泽西州卡姆登，当地撤销警察局后建立了更大规模的治安巡逻队伍，谋杀事件和暴力执法投诉大幅减少。

然而类似的试验从未在全美范围内推行过，大规模撤回警察资金支持的效果未知。《华尔街日报》社论认为，撤销对警察的资金可能让美国回归到1960和70年代的高犯罪率时期。在新冠疫情开始前，美国许多大城市推行的宽松执法政策已经让犯罪事件明显增加。

即将在今年11月总统大选中对决的特朗普和拜登，已分别表示不支持撤资警察。特朗普在白宫与执法人员和警察局长举行的会议上表示：“不会取消资金。不会解散警察。”他说，自己相信“99%”的警察都是“伟大的人”。

同时特朗普在Twitter上多次试图将撤资警察和民主党联系起来，称激进的左翼民主党人想撤资，而他想要待遇很好的伟大执法部门，想要“法律和秩序”。

拜登也在周一对CBS表示不支持要求“撤资警察”的呼声，当时他正在休斯敦会见弗洛伊德的家人。“我支持政府参考某些基本标准作为资助警察的条件。事实上他们能够证明自己可以保护社区和社区中的每个人。”拜登呼吁为培训和社区警务项目提供更多资金，雇佣更多样化的警察部队。

《大西洋月刊》文章指出，在作出决策之前，还要掌握整个国家的数据，例如美国没有各领域警察枪击事件的比例，这些枪击事件发生的背景，乃至警察每天在负责的社区都做些什么。在危机不断涌现的当下，创建关于警察的国家数据库是开展循证警务的必要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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