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毒眸  吴喋喋

编辑| 何润萱

吴亦凡、杨紫（按首字母顺序排名）主演古装剧《青簪行》去年曾发生过主演番位之争，而在拍摄7个月后，临近杀青的《青簪行》又出现了双人海报争议和“阴阳剧本”疑云。

6月3日剧方发布首版双人海报，粉丝敏锐地注意到吴亦凡的署名位置略低于杨紫，由此引发番位争议。海报释出当天，《青簪行》剧组停工，随后数日杨紫短暂地离开剧组，杨紫粉丝质疑剧方存在“阴阳剧本”，给到杨紫的是大女主剧本《青簪行》，实际上却在为吴亦凡打造大男主剧《天河兴》。

截至毒眸（微信ID：youhaoxifilm）发稿前，《青簪行》的番位仍未有明确定论，但舆论对该剧的情绪显然已经趋于负面：番位纠纷之初，大部分观众更支持杨紫，认为其演技更佳，扛得起一番；但随着双方粉丝不断互相揭短，使得网友对二人好感度、对该剧的期待值均有所下降。

流量失控反噬作品已是屡见不鲜，但在流量明星扛剧能力频频失效、平台和制作公司多次倡议规范演员艺德的当下，《青簪行》的番位闹剧显得格外讽刺——腰部演员更“乖巧”了，顶流明星仍在“呼风唤雨”。

从“番位”到“阴阳剧本”

《青簪行》番位的不明朗已经引发过数轮纠纷，最早可追溯到主演官宣前一个月。

去年10月12日，杨紫、吴亦凡粉丝基本已经明确偶像会出演《青簪行》，首次就番位问题大规模开撕，把对方偶像的黑图刷上了热门微博。吴亦凡粉丝放出狠话：“要么吴亦凡不演，要么吴亦凡就是一番。”

然而10月30日的腾讯视频招商会上却释放了“平番”信号：当天媒体通稿、电视剧博主发布的阵容快讯都在吴亦凡、杨紫名字后标注了“按姓氏拼音排序”。

招商会两周后，《青簪行》正式在微博官宣主演阵容。当天下午6点30分，杨紫吴亦凡同时发微博@ 对方，并喊出彼此的角色名，官方微博文案则是“欢迎两位同月同日生的演员加盟《青簪行》共启征程”，配图是一张没有演员署名的概念海报。

半小时后，《青簪行》出品方之一的凤凰联动影业官博也发布一条官宣微博：李舒白@Mr_凡先生、黄梓瑕@杨紫 将携手踏遍九州四海，很快又编辑掉了演员名字，改为“两位主演将携手踏遍九州四海”。

15日凌晨，杨紫、吴亦凡经纪人先后微博发声，杨紫经纪人@雅伟同学 秒删一条言简意赅的微博：“尽人事 听天命。”黄斌则发了一则长文，其中有“内容终究王道，角色自含力量”、“对对手的敬意、对合作的尊重”等表述。

杨紫经纪人的微博被解读为努力争取番位，黄斌的文字则被解读为安抚粉丝，番位不重要、“内容为王”。黄斌的“妥协”引发吴亦凡粉丝强烈不满，粉丝纷纷换上大字报头像：“明确官宣，工作室废物，黄斌滚蛋。”

番位纠纷随着杨紫、吴亦凡于11月底和12月中旬先后进组告一段落。但7个月后，随着今年6月3日《青簪行》官微发布双人海报，战火迅速重燃。

发布双人海报几小时后，《青簪行》剧组疑似集体停工，次日网上传出杨紫在象山医院检查的路透图，当晚杨紫现身北京机场；而吴亦凡当日在绿洲APP分享了两张片场风景照。

《青簪行》剧组停工通知（图源微博@嗑瓜子每日专用）

而粉丝今次的争议焦点并不在海报番位，而是提出了“阴阳剧本”的新疑点。

杨紫粉丝晒出通告单指控剧本飞页、将女主戏份移花接木给了男主，并以吴亦凡粉丝的一系列行动为依据怀疑剧方是否存在“阴阳剧本”，即存在两套剧本，大女主剧本《青簪行》和大男主剧本《天河兴》，拍摄完成后，杨紫恐被剪成大男主剧《天河兴》里的配角。

这一推测的依据包括：开机前夕吴亦凡粉丝建立“天河兴”超话和“天河兴”豆瓣小组，吴亦凡大粉声称原著《簪中录》的“最后一簪”将扩充成单独一部吴亦凡为主角的《天河兴》等。

杨紫粉丝质疑《青簪行》阴阳剧本

6月6日，杨紫在微博发长文回应，肯定似乎坐实了片方存在问题，但相信能够解决：“很多已经达成共识的问题又成为了问题”、“相信片方也会遵守契约精神， 妥善处理好后续”，同时呼吁网友“相信我们认真创作的态度”、表明自己与导演林玉芬、梁胜权合作无间，疑似否认了粉丝质疑的“阴阳剧本”。

尽管杨紫本人已经回应，但“阴阳剧本”话题仍在发酵，6月7日“青簪行剧本”冲上微博热搜，截至发稿前，杨紫粉丝仍在微博不断就剧本问题发起质疑和维权。

流量的风险

“阴阳剧本”并非粉丝的凭空想象。2016年，吴亦凡主演电影《夏有乔木，雅望天堂》就曾引发“阴阳剧本”争议。成片中吴亦凡饰演男主角夏木，韩庚饰演男二唐小天，而韩庚方不仅缺席了电影全程宣传，还发出一纸声明控诉片方以阴阳剧本欺骗演员。

声明中提到，韩庚收到的剧本叫《雅望天堂》，杀青一年后，韩庚方面才知道存在两版剧本，“在电影主创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剧本作出修改，甚至瞒着演员准备两版剧本，这是赤裸裸的欺骗”。另据新浪娱乐报道，影片编剧籽月回应称“每个人都得减戏，是为了故事好”，同时否认了吴亦凡加戏。

然而不管是影视剧常见的配角加戏注水争议，还是阴阳剧本的罗生门，由于拍摄过程中的剧本改编、飞页情况和后期剪辑、按照审查反馈进行的修改等因素存在，基本难以验证，这类争议也很难获得公正审判。

对此《芈月传》编剧蒋胜男发微博呼吁加强剧本审核：“最好是先剧本通过审核再开机。这样既避免投资方等到拍完以后才发现内容有问题损失重大，对于演员来说也可以防止开机以后剧本不对版，编剧也可以少背锅。”

但无论是可能存在的阴阳剧本，还是《青簪行》剧方对番位顺序的迟迟不表态，出发点都是希望演员先顺利完成拍摄，把棘手的番位问题尽量延后解决。

可惜事与愿违，该剧拍摄期间很难称得上“顺利”，官微至今只发过两条微博，发一条，粉丝撕一轮，日后的剧宣也将血雨腥风，这样的负面热度，显然不是剧方签约吴亦凡时想要的那种热度。

今年以来，品牌和不少第三方数据机构将“明星风险”纳入考量，意思是在甄选演员或者为品牌找代言人时，除了考察艺人的流量、带货能力，也渐渐将明星及其粉群的可能引发负面舆情的风险作为重要参考。

资深娱记@狠狠红今年2月在微博提到，有制片人表示为了避免粉丝带来麻烦会尽量不用流量：“流量粉本身就很烦了，粉群还有无数仇家，仇家们都虎视眈眈，都很想用举报来解决问题。他和他身边的人有一个认识，就是以后会尽量选择不用流量，因为麻烦，风险高，影响安全生产。”

流量的高风险性在《青簪行》中得到了再次印证：去年10月， 腾、爱、优三大平台和新丽等六家影视公司曾发起“联合倡议”，倡议内容包含“抵制无理争番位”，认为艺人番位排名权应由资方依合约决定——如今新丽和企鹅影视共同出品的《青簪行》却仍然陷入争番位旋涡。

但从艺人角度来说，争番位也是某种“看剧下菜碟”。今时不同往日，流量演技、扛剧能力备受质疑、行业限薪、影视作品减产，即便是对头部艺人而言，好项目也变少了，因此会出现流量在好项目中甘做二番，在靠流量带热度的IP剧里则寸土不让的现象。

显著例子是与吴亦凡咖位差不多的鹿晗，去年出演两部网剧《在劫难逃》和《穿越火线》，《在劫难逃》中鹿晗出演反派，位居二番，从未爆出争番新闻，因为男一号是东京影帝、实力演员王千源；《穿越火线》合作的则是小生吴磊，粉丝便撕番位撕得轰轰烈烈。

吴亦凡和杨紫二人都未脱离流量评价体系：杨紫近年代表作均为偶像剧，和通过正剧、电影获得奖项认可尚有距离，粉丝也会为了她集资百万买杂志、刷“带货能力”；吴亦凡作为纯流量，更依赖番位所代表的“实绩”来维持自身咖位。

既然彼此都不算占据了舆论优势的实力演员，那么也就不会有人对番位让步。《青簪行》撕番位这件事，或许又在继续对大众强化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流量有风险，使用需谨慎。2020年，或许真的是流量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