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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徒进前来，问耶稣说：“天国里谁是最大的？”耶稣便叫一个小孩子来，使他站在他们当中，说，“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所以凡自己谦卑像这小孩子的，他在天国里就是最大的。”（太一八：1-4）
一
孩子的世界是怎样的？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心理学家Alison copnik说：
儿童的大脑创造出关于世界的因果理论，以及关于世界如何运转的地图，这些理论让孩子们可以设想新的可能性，并想象甚至假装世界是不同的样子。
换言之，他们拥有一个成人无法具备的能力：创造世界。
真正的创造没有任何规则的限制，可以完全自由的想象和飞翔。但成人世界则不是这样，他们被世界的规则所限，要求自己明白极限在何方，阻碍在何处。对于儿童来说，成人的作用往往是毁灭。
二
2001年5月，湖北电视台纪录片编导、独立制片人张以庆开始拍摄武汉一所寄宿制幼儿园，三年之后拍摄完成。
这部纪录片荣获了第十届上海国际电视节最佳人文纪录片创意奖、2004年广州国际纪录片大会纪录片大奖。现在这部影片非常容易在网上找到，从统计数字看，有超过数百万的点击。
这是我看过的最真实的记录影片。在里面成人对儿童的规训贯穿始终。你几乎看不见理解。其中一个镜头体现最为完美：老师说“你要跟我这样做”，孩子们立刻做出一样的动作，并喊道：“我要跟你这样做！”
三
成人的思维逐渐替代了儿童的世界。在采访后段，切入孩子对日本的看法，很明显可以看到，这群没有见过日本人的孩童已然接受了仇恨。
他们说，我恨日本人。因为他们打了我们。
老师会骂孩子神经病。会用粗暴的方式阻止他们打架。然后在绕开老师视线之后，孩童们的狡诈、暴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人想到《蝇王》。
四
作者戈尔丁亲历二战浩劫，洞悉战争的残酷与血腥，十余年教书生涯更使戈尔丁了解青少年的本性。
1954年，他出版于的《蝇王》讲述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一场核战争里，一群未成年人因飞机失事被困在一座荒岛上，由于人性之恶的膨胀，泯灭童真，失去文明和秩序，发生了互相残杀的悲剧。
这群孩子最大的仅13岁，最小的六岁。这些孩子在远离文明的情况下逐渐使自己成为了野蛮人，他们甚至残忍的杀死了自己的同伴。
这本书因为对人性黑暗的描写过于露骨和绝望，据说是被美国图书馆协会历来遭禁最严重的图书之一。
五
还有一个影片，是北野武主演的《大逃杀》。这部电影更加残酷。
该片讲述：已经饱和的世界经济给亚洲各国带来了空前的经济萧条，新世纪伊始，有一个国家彻底崩溃，失业率超过了15%，一千万失业者遍及全国各地。
失去了生存自信的人们开始威胁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全国有80万儿童、学生拒绝上学。学校内的教师遭受到学生的暴力行为，殉职者人数高达1200人。
为了解消公民对学校的崩溃、对卑劣少年的恶性犯罪引起的愤恨；为了培养青少年们在逆境中排除各种困难，并由此获得坚韧不拔的生存能力；使青少年们从大人们手里夺回原本就属于他们的权利。他们出台了一部BR法案，即《新世纪教育改革法》。
从全国的初中3年级中，每年随机地选出一个班级，并把学生们送往受行动范围限制的、荒无人烟的地方。发给每个学生地图、粮食、各种各样的武器，让他们自相残杀，直到只留下最后一个为止。时间限度为3天。
学生们必须佩戴违反规定即自行爆炸的特殊项圈。在此期间的学生杀人、致人伤害、持带枪械等违法行为都不受法律限制。
六
这些想象，大都建立在极端的环境之中。为了生存，人类与野兽的距离无限接近。但幸亏，今天没有这样的环境。
但成人所做的事，虽未如此极端，却基本类似。因为所有的做法，就是复制一个自身的世界，给能够创造世界的孩子们。
多年以前，曾有一部叫做《请投我一票》的纪录片，再现了这个过程。让我们看到孩童是怎样在掌控中，完成蜕变的。
七
这些残酷的寓言之中，还有一个共性，即是权威者的存在。它们完全掌控着眼前的世界，并组建了自己的卫队，通过暴力和赐予的恩赐统治一切。
在《幼儿园》中，老师完成了这一角色。老师在与不在，孩子们的差异表现，体现的更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那个孤独的孩子站在外面的镜头，就像是一个声音：你们的世界与我格格不入。我不过是表演给你看。
八
《新地群岛》是成人版的《大逃杀》，它更具真实性。因为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多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大灾荒。
但幸好也有一件不一样的事情。
1620年9月，清教徒的著名领袖布雷德福召集了102名同伴，登上了一艘重180吨，长90英尺的木制帆船——五月花号，开始了哥伦布远征式的冒险航行。在狂风暴雨中，他们坚持航行了66天，在途中只死亡了一个人，但诞生了一个婴儿。
他们在11月11日立誓创立一个自治团体，这个团体完全基于被管理者的同意而成立，而且坚持将依法而治。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份重要的政治文献。
这份自由人的联合公约，创立了一个新的世界。
九
孩子的世界不是一个小人国吗？
我们不应该成为他们的守夜人吗？甚至，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他们的原住民？
我想我们也应该与他们缔约，就像五月花号的清教徒一样：
“以上帝的名义，阿门。
吾等签约之人，信仰之捍卫者，唯愿维护小人国的自由、独立、平等和博爱之精神。为了上帝的荣耀，不得以暴力统管之，不得以成人规则规训之。维护小人国的创造、思考之独特性，缔造和平之环境。因此庄严立约，自愿结为一体。凡实施有利于小人国之公正法律、法规、法令，全体遵守与服从。”
签约人：——
十
这约定也是成人的。我们守护他们，不是给他们滥用的自由，由此酿成蝇王的悲剧，而是自由的界限，以防止恶的产生。
我们 ，可以在这样的规则下自由飞翔，健康成长。
不过，正是规则的替换。是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执行的规则的替换。
忘掉我们在这里面可以成为“神”的观念，因为一旦如此，打造的不过是地狱。
十一
有这样的学校吗？
有的。夏山学校、全人中学……大都庶几近之。他们实现了学校共管共治，凡事由九人法庭裁决。教师亦不例外，如不服从，除了罢工别无选择。
十二
我唯希望，未来的小人国，是一个自由人的过度，是一个自由而繁荣的国度。里面住的，是幸福而快乐的人。
我们能有这样的小人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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