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蓝鲸教育 靳卫星

8年前，49岁的俞敏洪经历着新东方被浑水做空的危机。时任新东方总裁的陈向东在后来的一次演讲中回忆：“那时候是非常恐怖的感受，晚上睡觉睡得很晚，就看股票哗啦哗啦地跌，也不好意思给俞敏洪打电话，（问他）怎么跌得这么厉害呢？”

陈向东没有想到，8年后，49岁的他同样经历了与当年新东方一样的遭遇。在近半年以来，跟谁学遭遇了前后多达12次做空。

同样在49岁，陈向东与俞敏洪都走到了拐角处，不同的是，如今的俞敏洪向资本市场证明了新东方的清白，而陈向东与跟谁学的命运，还在等待事态进一步的发展。8月7日遭遇香椽再度看空后，跟谁学在一周内股价从141.78美元跌至89.2美元，股价跌去37%。陆正耀还是俞敏洪，陈向东会走向哪个结局？

俞敏洪：回购、发期权、组成独立调查团

2012年7月18日，新东方受到美国做空机构浑水的攻击，在这份长达90多页的做空报告中，浑水指责新东方财务数据造假、教学区造假、学生人数造假。在此之前，新东方于7月11日公布了VIE股东的结构调整，7月13日，收到SEC针对公司VIE的调查通知，7月17日公布2012财年4季度业绩，宣布接到SEC调查通知。

随后，整个股市反应剧烈，两天之内，新东方的股价从每股20多美元跌到了9美元左右。市值减少了60%以上。

俞敏洪前后做了三件事来应对，最终使新东方转危为安。

首先是把新东方的股价稳住。“那个时候，让国外的大机构或者个人去买新东方的股票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我必须找到了解中国并且对我和新东方非常信任的一批人来买新东方的股票。”俞敏洪在《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一书中提到。

隔天，俞敏洪召集一批企业家吃了一顿午饭，其中包括马云、柳传志、郭广昌等人。“老俞，你说清楚就行，浑水公司对你的指责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充分相信你。如果是真的，你就告诉我们实情，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如果不是真的，也就是你百分之百是诚恳的，那么我们就来买新东方的股票，帮你把股价拉回来。”

“我跟他们说了一句话，非常实在的一句话：新东方从来没有做过假账，这是我的底线。”俞敏洪答。

当天晚上，几家公司买进了新东方的股票，差不多有3亿美元。不到两天的时间，新东方的股价从9美元回到了12美元左右。

当时，“三驾马车”之一的徐小平也力挺新东方：“昨天深夜两点钟，新东方已经连续暴跌两天，正准备洗洗睡啦，一个牛逼的朋友来短信问是否方便接电话，原来他问是否可以买新东方？我说坚决买，快买，多买！我知道新东方是一个好公司，俞敏洪是个好同志，我看好新东方。”

稳住股价后，俞敏洪做了第二件事——启动申请发期权的机制，为新东方的管理层和骨干力量发放的期权股份数增加了一倍，并且连续发三年。这一次期权发行，俞敏洪为新东方的管理层和骨干力量争取了3年的长远利益，使一大批骨干力量稳定在了新东方。

不到一年，新东方的股价就回到了被浑水公司攻击之前的状态。三四年之后，新东方的股价接近100美元。

俞敏洪还做了第三件事，聘请独立律师事务所、财务事务所、审计事务所，由他们组成联合独立调查团来对新东方进行调查。2012年10月1日，独立调查团出具报告，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表明了新东方的清白。

陈向东：嗤之以鼻、回购、信任美好

跟谁学如今的遭遇看起来更加猛烈，从今年2月开始，跟谁学先后遭遇了12次做空，大到浑水、香椽，小到灰熊、天蝎创投。跟谁学在美国先后面临着Levi & Korsinsky, LLP、Hagens Berman、Kahn Swick & Foti, LLC等十几家律所的集体诉讼。

相较于8年前的“恐怖感受”，陈向东表现的态度是“嗤之以鼻”，与此同时，还不忘宣扬“美好的正能量”。

“因为信任所以简单，因为信任，所以美好。”

“好公司就是好公司，因为，跟谁学的一万多名小伙伴们一直在用奋斗书写青春年华，一直在用‘将心注入，全力以赴’阐释美妙岁月！”

“我们要做的、能做的、会做的，唯有将心注入，全力以赴，爱而美好，成就客户。”

“我们是一群向往美好的伙伴，在一起，创造美好，成为美好！”

根据陈向东的回忆，2012年新东方被做空时，在哈佛商学院的课堂上，他被一位叫做George的教授在内心种了一粒叫做“美好”的种子。那粒种子最后在2014年变成了离开新东方、创办跟谁学。以至于如今面临与新东方当年相同命运时，他依然把“美好”挂在嘴边。

遗憾的是，陈向东似乎忘记了，他在2012年12月的一次演讲中总结道：“公司遭遇做空时要：及时有力回应，符合监管规范，聘请专业人士，遵循市场规则。”而现在，除了发布2年期1.5亿美元的回购计划，陈向东并没有拿出当初新东方那样有力的回应。

也许，归根接地是因为跟谁学的股价没有遭遇当年新东方的境况。从5月开始，股价反而一路飞涨到141美元，市值一度超越新东方。

但跟谁学眼前所面临的不是一片坦途。美国东部时间8月13日，爱奇艺公告称遭美国证监会调查。爱奇艺这一消息随后引发跟谁学的连锁反应，随后一个交易日，跟谁学股价大跌10.8%。市场的担心或许是，跟谁学是否会成为下一个被SEC调查的对象。而一旦被调查，跟谁学是否真的无辜。

陈向东曾在2015年参加《对话》“离开大佬去创业”时说：“希望自己成为善良的、乐观的，能够让别人说这是一个真心的人。”

同样是49岁，较于8年前的俞敏洪，如今的陈向东身边没有徐小平、王强；没有马云、柳传志、郭广昌等人力挺；他更像是一个孤家寡人，笃信着“美好”。12次做空也并不意味着结束。陈向东最终是否能够证明自己是“一个真心的人”，一切静待时间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