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族企业杂志

2020年的很多“惯例”都被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所打破，时尚圈的大秀如此，奢侈品钟表珠宝的展览也如此。

相比时尚圈，硬奢还是有些优势。时装有季节、手袋有流行色，过时不候；珠宝、钟表相对限制少一些，拖得起，所以形成了今年8-9月份集中上新的少见情形。

往年一二月份的珠宝钟表大展SIHH和Baesl World今年都因疫情停摆，更在后续的延迟纠纷中爆出集体退展的猛料，在媒体和经销商群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对于消费者来说，影响并没有扩散开来，甚至对拖了半年才发布的新表，增加了更多的期待。

20万钢材质腕表的价格逻辑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流行“十大名表”这种草台排名，但百达翡丽（Patek Philippe）“表王、第一名表”的头衔从未丢失，盛名在外，推迟半年后发布的2020年首枚新款腕表也被市场寄予更多期望。

新表所属的Calatrava系列对于百达翡丽来说有特别的意义。首先我们知道百达翡丽的Logo是源自十字军东征中Calatrava骑士团的标志，即由骑士的剑和牧师的十字星组合而成Calatrava十字星，这一系列与Logo同名；其次Calatrava系列首推于1932年，那一年Stem家族的两兄弟正式入主百达翡丽，并延续至今，让百达翡丽保证了近200年的家族独立运营。

作为2020年的第一新款，Calatrava 6007A让很多消费者略显意外的没有选用稀有金属，而是采用了全钢材质打造，不过定价依然踩线超过了20万人民币。虽然熟悉腕表的朋友们都知道百达翡丽的作品一向价格不菲，15万上下起跳的门槛已经延续多年，但Calatrava 6007A比品牌入门玫瑰金款尚高出近四分之一的价格，不禁还是让很多人产生疑问：为什么一块钢表卖这么贵？

首先，当然是限量。Calatrava 6007A只生产1000枚，虽然定价超过20万，但大概率当您进店之后，销售人员给您的回答仍旧是，“抱歉，我们店没有这款表。”其次，就是钢表的供不应求。很多人在挑选知名腕表入门款时，非贵金属材质+无复杂功能通常是最佳选择——既达到试水也能消费得起；但浏览知名品牌的产品目录我们也能看到，钢款对比金、碳纤维、陶瓷等材质来说，总体数量偏少，需求大供应少，价格就上去了——二手飞涨更快。这也是玩表的一个怪圈，钢表在店铺里或者说在宣传册上，价格低于同款贵金属（限量和非限量有区别），但到了二手市场，涨幅往往高于贵金属款，这与供不应求、整体产量小有直接关系。

另外一个促使钢款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是，腕表收藏家们，从不介意在自己的众多金表中增加一枚独特的钢款……这使得想买钢款的消费者们，面对的“库存”进一步被压缩。要知道，顶级表厂，对外公布的每年能够生产1000枚或2000枚腕表这一数字中，是不区分材质的，也就是说一枚钢表的制作周期理论上与贵金属腕表是一样的。像百达翡丽最热销的鹦鹉螺（NAUTILUS系列）钢款，目前排队等着拿表，要10年之久。

还有一个周边信息，侧面佐证了在名表圈子，钢表自始至终有着一席之地——世界钟表拍卖纪录中，百达翡丽多年占据成交价前十（这也是佐证品牌实力的一个硬数据），其中大多是古董怀表，2014年百达翡丽、的超级怀表Henry Graves以2300万瑞郎成为史上最贵钟表，在记录保持五年后，于2019年告破——最终登上新“表王”的就是一款钢表，编号Ref.6300A的百达翡丽大复杂功能腕表以3100万瑞郎价格成交，按当时汇率折合人民币约2.2亿。

劳力士的“钢表家族”

把钢表做的风生水起的还有劳力士，凭借格林尼治、水鬼（潜航者）、迪通拿等热门系列长期“霸占”运动款高端市场。然而它们都在市场上一表难求，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迪通拿钢款就已经供不应求了，潜航者的绿水鬼、可乐圈，迪通拿的熊猫盘更是各大二手市场的“尖货”。

在百达翡丽钢款发布之后，9月1日，劳力士发布了2020年新款，延续一贯的风格，蚝式钢仍是主流，其中最吸引亚洲消费者的，是新品的5枚水鬼，尤以绿水鬼为最。

老款绿水鬼虽然表厂数据是每年还在出，但是市面上很少见，官方标报价72800的表，在二手市场上早已踩破十万大关。而此次新款绿水鬼也是设计变动最大的一款，除了细节设计的调整，最显著的是盘面恢复了2010年初代时的黑色表盘——而按照“惯例”，当重大变动出现在一个系列中时，新表发售后，老款就会“停产”，这也意味着全绿的水鬼瞬间成为了绝版。

相对于涨幅不到5%的新表，在新款绿水鬼正式公布当日，国内外的二手交易网站上，本就存货不多的绿水鬼，应声暴涨，普遍价格在14万上下，是新款腕表的近两倍。主要原因在于，在新绿水鬼推出之前，老绿水鬼的需求还远远没有满足和释放，现在新绿水鬼推出，老绿水鬼可能绝版，导致价格上升。同时，对于绿盘抱有热爱的表迷，更助推了老款价格的飙升。

我们知道，近两年来，绿水鬼带动了一股风潮，知名品牌大多推出了绿盘腕表，如沛纳海、格拉苏蒂、IWC、百年灵等等，劳力士出乎意料的选择放弃绿色表盘，致敬初代，将这一市场拱手让出，并不是一般公司敢于选择，或说能够轻易自主决定的一件事。

引领钢表崛起的三个家族

在奢侈品市场集团化领军的当下，钟表品牌们为了保证传统、工艺和格调，品牌在集团内的话语权相对较重，但想要做到完全自主决断，如像劳力士这样果断放弃畅销元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最终多为集团利益放弃或受到大股东掣肘。

现在钟表品牌中能够做到完全独立运营的屈指可数，恰巧，百达翡丽和劳力士都在其中，劳力士虽然已不再是家族执掌企业运营，但仍由劳力士基金会全资持有，而这种模式给予品牌职业经理人足够的灵活性和主动性。

百达翡丽更不用说，从1932年创始人家族退出，Stem家族接手，至今又传承了四代人，一直保持着家族企业的模式，其优势就是能够最大限度的在家族精神和品牌精神的指引下，保持品牌的独立自主、创新发展，从而降低市场变化对品牌的影响——这一类型的家族企业并不是拒绝时代，只是在拥抱方式上有所坚持。

“没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是为下一代保管而已。”这不仅是百达翡丽的经典广告语，也是斯登家族的家训。近两百年来，这句话所传达的情感诉求始终未变，其永恒的主题再简单不过，就是“传承”。

而另一家仍旧保持家族运营模式的顶级钟表品牌则更加难得，爱彼（Audemars Piguet）是当下行业中仅存的超过百年，且仍由创始人家族执掌的品牌——同时，与百达翡丽、劳力士一样，爱彼也是玩钢表的代表品牌，虽然品牌只有一个系列出产钢表，但不可否认，从1972年首次推出以来，皇家橡树系列就成了爱彼的一个身份标识。事实上，钢款皇家橡树同样是品牌每年脱销最快的一个系列。

既然钢款腕表这么好卖，为什么并不是所有知名品牌都将其纳入中高端线的量产呢？

虽然从保值及升值空间来看，知名品牌的钢款腕表要高于同品牌内的贵重金属，但事实上对于品牌来说，利润率并不高，因为在付出同样制作时间的情况下，售价要远低于贵金属款，即便加入原材料的差价也同样如此。因此我们也能看到，并不是所有品牌都乐于在中高端系列中推出钢款腕表，只有少数自主性较强的独立品牌能够不受利润率的影响，坚持出产忠于品牌设计、敢于引领市场的钢款钟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