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谊兄弟研究院

著名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最新作品《信条》自上周五正式登陆内地影院，围绕着导演本人和其对胶片电影的热爱便再次引起了讨论。作为胶片电影的忠实追随者，自处女作起，诺兰每一部影片都采用胶片进行拍摄，《信条》自然也不例外。据华纳兄弟官方称，《信条》用了160万英尺（约合48万米）的胶片完成了绝大部分场景拍摄。

胶片电影，指用胶片摄影机拍摄、制作、传输和放映的电影。在好莱坞，众多顶级导演如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昆汀·塔伦蒂诺、J. J. 艾布拉姆斯都是胶片电影的拥趸，诺兰甚至同保罗·托马斯·安德森、昆汀·塔伦蒂诺一起组建了“70mm胶片俱乐部”。胶片电影究竟魅力何在？为什么能够吸引众多的拥戴者？本期，华谊兄弟研究院（ID：HBresearch）将与大家一同探讨。

拍摄

相比数字摄影机，胶片的优势在于它可以记录比数字摄影机更多的信息：拥有更好的宽容度、更广的色域、更大的动态范围和更多的发挥空间。虽然数字技术的发展在分辨率、清晰度上早已超过了胶片，但在宽容度和色彩饱和度上却依然无法与胶片抗衡。诺兰在接受采访时就曾表示，“胶片成像的颗粒感，是数字影像无法复制的独特魅力。”

常见的几种电影胶片格式

诚然，胶片拍摄的画面具有独特的质感和色彩风格，不过这种色彩风格和质感已经可以通过数字手段做到接近，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额外成本。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众多导演已经坚持使用胶片进行拍摄了。曾在《唐山大地震》《一九四二》担任摄影师，并执导了《找到你》的吕乐曾表示，因为胶片是物理的，成像后颗粒是随机地在分布、变化。而目前的数字机，不论像素多高，像素点的阵列分布本身是不变的，导致了连续的帧之间产生了能被人察觉的呆板。“胶片质感是由于胶片不规则的颗粒让我们更习惯了，数码的就是这种像素不动的死板，现在人们也在研究让像素不规则运动。”

侯孝贤在拍摄《刺客聂隐娘》时，用胶片来呈现自己心中的写实江湖，影片所有的镜头都使用胶片拍摄而成，光、景、色彩全部是实拍，没有做过后期。最终，胶片为观众呈现出了一个绝美的如画世界：空灵静谧的湖面，层峦叠起的山峰，薄雾环绕，白雪点点，似真似幻的美景开阔如画，美不胜收。

《刺客聂隐娘》剧照来源：豆瓣

此外，在使用胶片拍摄时，由于胶片成本的客观存在，在导演喊出 “Action” 后的每分每秒，录制成本都在增加，因此每一位参与到影片拍摄的工作者，无论是主动或被动，都能够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减小重拍的可能和时间。这对剪辑师来说无疑也是一则好消息——因反复录制而产生的海量数据，对他们而言是一场灾难。

放映

胶片电影在拍摄时的高分辨率也带来了另一个优点，就是播放时可以投放在更大的屏幕上，尤其是胶片IMAX（标准的胶片IMAX屏幕是22米×16米），带给观众的体验是浸入式的。此外，在胶转磁技术的支持下，胶片电影即便转制成数字电影，也仍然比一般数字电影的画质更加出色。

瑞典和瑞士高校的研究人员曾做过这样一组实验，研究人员将几百名志愿者分为四组，分别观看胶片拍摄胶片放映、数字拍摄数字放映、数字拍摄胶片放映，以及数字拍摄数字放映但在后期加入噪点和抖动的同一部电影，并让每组志愿者为电影打分。结果发现，观看胶片拍摄、胶片放映或者后期模拟胶片的三组平均分基本相同，而且都高于数字拍摄数字放映的那一组。因此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观众之所以更加青睐胶片质感，是因为噪点和抖动造成的信息缺失，给了人们更大的想象空间。胶片放映机放出的是一张张单独的照片，当这些照片被 24帧/秒的速度连贯地放映，我们就会在脑海中合成这些画面，用昆汀·塔伦蒂诺的话说就是，“我们看到的电影，一直都只是我们脑内制造的幻觉，是一种舒服的感受。”

储存

数字视频虽然只有几十年的历史，但已经历过数次更新换代，格式多达上百种。每年，电影公司都在给存储的电影数据转换格式，存储格式本身的不断更新，给数据库的文件管理提高了难度。而在转换过程中对影片的筛选，也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数据流失——许多早期的数字视频早已无法播放。

但胶片不存在这些问题，胶片电影发明一百多年来，格式相对统一，只要保持得当，胶片在正常情况下可以维持100年，再老的电影都可以通过胶转磁技术或者底片扫描，转制成高清的数字格式。

结语

胶片电影虽存在种种显著优势，但同样存在种种明显的缺点：技术门槛高、操作流程繁琐、胶片拷贝成本高、放映时会产生画质损耗等。而从技术蓬勃的发展趋势看，数字电影也许很快就将弥补上与胶片电影之间的差距。不过，在电影世界里，不管技术怎么变革，它永远服务于内容。很多时候，我们被一部电影感动，无关记录影像的介质，好的内容，才是电影最重要的表达。

参考资料：

①光的白龙.《为什么昆汀、诺兰等这么热衷胶片摄影技术？胶片摄影比目前最先进的数码摄影质量更高？》

http://dwz.date/cyy7

②摄影世界.《为何数码时代拍电影还要使用胶片？》

http://dwz.date/cyy9

③爱范儿.《手机像素过亿了，电影画质 4K了，为什么还要模仿「过时」的胶片？》

http://dwz.date/cyyD

④中国日报.《<刺客聂隐娘>绝美外景图曝光 花费四十四万英尺胶片》

http://dwz.date/cyy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