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刘震

去年，随着Beyond Meat在纳斯达克的成功上市，资本市场诞生了一个新的题材——人造肉，这一概念“漂洋过海”来到A股之后便掀起了一阵强大的炒作热潮，丰乐种业、双塔食品等公司在去年二季度连续收获涨停，股价都实现翻倍增长。

人造肉起源于欧美国家，其含有大量的蛋白质和少量的饱和脂肪，由于其天然没有胆固醇，因此迎合了当下人们对于身心健康的普遍需求。今年上半年，国内市场上先后迎来了不同类别人造肉的投放，4月20日，肯德基在中国三个城市定点餐厅公测植物“鸡块”；仅仅过了一天，4月21日，星巴克宣布推出一系列采用植物蛋白的系列食品 “星善食”，这份菜单包含三款Beyond Meat（ “别样牛肉”）人造牛肉的食品，以及两款采用OMNIPORK（ “新善肉”）人造猪肉的食品。

作为A股人造肉概念的代表公司，双塔食品在过去五年的盈利呈“过山车”走势。2016年的时候，双塔食品的归母净利润腰斩，从2015年的1.91亿元降到0.57亿元，随后在2017年继续下滑，当时公司的经营状况堪忧，但到了2019年，双塔食品的归母净利润就已达到1.87亿元，基本恢复到了2015年的水平，今年上半年，公司的业绩迎来爆发。根据双塔食品的半年报，2020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约9.72亿元，同比下滑15.55%，但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1.68亿元，同比增长80.74%，综合毛利率达到30.78%，同比升11.26个百分点。

人造肉是什么

目前被广泛谈论的人造肉主要包括植物肉和细胞肉两种，细胞肉是用组织培养技术以动物干细胞培育而成，但细胞肉尚未被推向市场，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成本太高，约为 300 美元/千克。市场上已经投放的人造肉基本都属于植物肉的范畴，是四类“替代蛋白”中最为成熟的一类，这四类替代蛋白分别是昆虫蛋白、微生物蛋白、细胞蛋白、植物蛋白。

植物肉之所以被称为“肉”，是因为它高度拟合了传统动物肉的外形、颜色、成分结构、纤维和口感风味，之所以称它为“植物”，是因为合成人造肉的是植物蛋白。植物蛋白人造肉含大量的蛋白质和少量的饱和脂肪，天然优势是没有胆固醇。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世界范围内的肥胖率不断上升，因肥胖引起的健康问题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由于胆固醇含量极低，人造肉避免了过度摄入肉类带来的健康隐患。此外，植物人造肉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其营养成分可控，可以根据消费者健康需求加入特定的营养物质。另一方面，畜牧养殖业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环境的污染，而植物人造肉就可以大大缓解这一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说，人造肉的兴起也符合国际上对于保护环境的要求。

从整个行业的发展现状来看，美国的人造肉在全球市场中遥遥领先，而Beyond Meat为全球人造肉的龙头企业，这家成立于 2009 年的企业是由比尔盖茨等人发起的专注植物肉研发和生产项目的企业，去年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2016年，Beyond Meat推出了标志性产品 Beyond Burger，这是全球首款外观、味觉和真正的牛肉几乎没有差别的植物肉饼，这基本标志着人造肉开始迈向成熟。相比之下，国内传统的素肉产品多以豆粉、豆粕、大豆蛋白、小麦蛋白等为原料，在某种程度上模仿肉制品味道或外形，实际口感与肉制品相比有很大差距，价格低而且口感差。归根结底，产生差距的根本原因还是技术水平的落后，国外人造肉多利用分子生物学、大分子物理等技术，将蛋白结构转换成肉类的纤维状结构，从而实现对动物肉的全真模拟，口感、气味跟动物源的肉类制品相差无几，而国内的植物人造肉更多的是利用挤压膨化等方法进行简单加工。

豌豆蛋白的龙头企业

谈到双塔食品，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龙口粉丝，公司是国内最大的龙口粉丝生产和销售企业，但过去几年双塔食品进行了业务的调整和转型，在豌豆蛋白领域布局，而这恰好踩上了人造肉的风口。

实际上，双塔食品并不生产人造肉，而是生产人造肉最理想的原材料——豌豆蛋白。据悉，人造肉的原材料主要有豌豆蛋白和大豆蛋白，虽然大豆蛋白更容易购买，但是由于它是一种过敏原，且通常经过基因改造，涉及健康风险，所以在美国，很多家庭会拒绝食用大豆，豌豆蛋白因此成为人造肉原材料的第一选择。目前全球豌豆蛋白的产能规模约23—24万吨，Beyond Meat预测，到2025年的时候，全球豌豆蛋白消费量将增至58万吨。

众多因素的叠加导致目前豌豆蛋白的供应相对不足，首先，随着人造肉市场的不断扩大，对于豌豆蛋白的需求快速提升，但生产端从豌豆中提取蛋白能力却比较欠缺，这是当前豌豆蛋白供应紧张的根本因素。研究数据表明，大豆中的蛋白含量高达30%，而豌豆中的蛋白含量仅有2%，也就是说，相同量的大豆和豌豆所能提取的蛋白量相差15倍，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豌豆蛋白的稀缺。不止如此，食用级豌豆蛋白的提纯技术壁垒较高，能生产纯度大于80%的食用级蛋白的企业很少，大多数仅能生产纯度低于80%的低档蛋白，而根据双塔食品的披露，公司对豌豆蛋白的提纯度可达88%，在全球范围内也处于领先地位。除此之外，豌豆蛋白的提纯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废水废料，这就要求工厂必须具备配套的环保技术，较高的环保成本推高了加工成本，这又把一部分公司排除在外了。

双塔食品的豌豆蛋白业务开始于2012年，算是国内布局较早的企业，目前已经是国内规模最大、品类最齐全的豌豆蛋白生产企业。根据公司公告，双塔食品的豌豆蛋白产能7万吨，全球占有率达到30%，2020 年 1 月， Beyond Meat考察团与双塔食品进行了洽谈，并实地参观考察了公司，2月24日，公司与 BeyondMeat签署了豌豆蛋白销售合同，这也就意味着双塔食品正式进入了Beyond Meat的供应商名单。今年上半年，在双塔食品的业务结构中，豌豆蛋白贡献了76%的毛利润，已经成为双塔食品最为倚重的业务板块，而且公司的食用蛋白业务的毛利率还在不断攀升，从2018年的55.05%提高至2019年的57.32%，进一步提升至今年上半年的66.38%，这也是上半年公司营收下滑而净利润却大幅增加的根本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双塔食品受到了海外投资机构的高度关注，9月2日至9月15日，有46家海外机构参与了双塔食品的调研，外资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A股市场上“聪明的资金”，双塔食品受到大批外资机构的集中调研也是一种积极的信号。9月14日，双塔食品发布投资者关系活动记录表，宣布未来公司豌豆蛋白产能将以每年20%的速度扩大产能，未来三年内将市占率提升到6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