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倒了,爬不起来。”欧洲“老奶奶”踉跄着步伐喊道。
“我来了我来了,请开门。”来自北非阿拉伯等地的难民绝望地呼喊。
开不开门,欧洲“老奶奶”踟蹰不定。
过去几十年,老龄化已经成了困扰欧洲经济的最大问题之一。皮尤研究中心根据联合国数据进行的分析显示,1950年,欧洲老龄化比例为8%,到1990年升至12.7%,而2015年65岁或以上人口预计将占到17.6%。经合组织数据显示,上一次欧盟国家人口替代率达到正常的2.1水平还是在1970年代中期。
老龄化和低生育率导致欧洲大范围出现了人口自然递减。新汉布什尔州大学教授Kenneth Johnson等去年底公布的研究发现,在这块大陆上,只有科索沃每年的人口增长速度超过了1%。相比之下,俄罗斯、希腊、意大利和瑞典等17个国家都在经历人口自然递减,即死亡率高于出生率。
长此以往,欧洲劳动力人口将不断减少,而且从历史经验来看,选民年龄越来越大,意味着政府会将越来越多的资源转移到退休福利中,减少对未来一代的投资。不仅如此,年轻的劳动者还必须承担更沉重的税负,来支付越来越庞大的退休人口的养老金、医疗支出等。
欧洲智库Bruegel去年底刊发的一篇文章指出,政策环境恶化、失业率高企让欧洲年轻人成了最主要的贫困人群,降低了他们的生育意愿。这个问题的出现“格外令人担忧,因为他们将长期影响生产力和潜在增长步伐”。
在美国经济强劲复苏的同时,预计2015年欧洲经济只能小幅增长1%。
正如方济各教皇在一次演讲中所说,“许多地方欧洲给人留下了一个疲倦的、老化的总体形象,欧洲现在就是个‘老奶奶’,不再多产、不再有活力”。
谁能令这个蹒跚的欧洲老奶奶焕发青春?Bruegel指出欧洲需要包括改革劳动力市场、加大对年轻一代投资等一系列宏观政策工具,“更好地管理欧洲地区的财政立场”。
但更多经济学家和分析师把目光转向了从叙利亚、阿富汗、伊拉克等战乱地区涌入的难民。
世界银行项目领导人Christian Bodewig在布鲁金斯网站上撰文称,考虑到本国环境非常恶劣,来自中东北非的难民很可能会在收留国停留很长时间,这意味着满足了短期人道主义需求后,他们还需要稳定的住房、学校、健康和就业解决方案。不仅如此,许多难民有技术、也有成功的动力和愿望,很多人还带着孩子,“他们不仅能够缓和欧洲劳动人口下降的问题,而且还能够通过带来新点子、新想法推动创新”。
皮尤研究中心的Drew DeSilver援引欧盟官方数据称,2015年前八个月正式向欧盟国家提出避难申请的68.9万人中,81%年龄不足35岁,55%是在18岁到34岁之间。
美国《赫芬顿邮报》专栏作家Daphne Muller指出,作为欧盟经济最强健的国家,德国创造就业的速度已经超出了劳动人口的供给。该国是接收难民数量最多的国家,德国经济也将受益于越来越多的年轻难民:预计到2030年,德国劳动力人口将减少600万。
然而难民涌入更多的是政治和社会问题。德国城市科隆跨年夜爆发的与难民有关的大规模暴力事件引发了民众的怨愤情绪,对德国总理默克尔的百万移民计划构成了严峻挑战。
也有分析质疑,欧洲政府为管理难民付出的巨额经济成本是否值得。比如德国预计其去年一年为此将消耗纳税人66亿美元。联合国2001年一份报告也暗示,即便是像去年这样规模的难民涌入,最多也只能让欧洲老化的进程延缓一下。
“针对今天的难民危机,真正的政策问题不是要不要接收难民,而是如何把挑战转化成机遇。” Christian Bodewig称。
换句话说,欧洲老奶奶面临的问题不是有没有人扶,而是让不让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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