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花朵财经

医药公司的“带金销售”一直都是行业顽疾，尤其是产品可替代性较强，缺乏独家科技含量的销售型药企，往往都会通过“回扣”乃至商业贿赂进行药物销售。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灰色交易尽管损害了市场公平，更损害了患者利益，但它常常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医药公司的“销售费用”里。

比如A股的步长制药，花朵财经注意到，其销售费用在同类上市公司中称得上是高企。根据中报信息，公司上半年销售费用已达36.84亿，而根据2019年报，步长制药该财政年度的销售费用是80.81亿元。

「 1 」行贿案频发，步长制药“带金销售”已成顽疾

早在2019年5月，监管部门就曾向步长制药发问询函，要求其说明销售费用的合理性。

步长制药当时回复上交所称，市场推广是医药行业主要的销售手段，各大公司销售费用中市场推广类费用占比均处于相对较高水平，公司亦将市场推广作为促进销售最重要的方式，因此公司市场推广类费用占比在合理区间范围，符合行业特点。

意思是，这一行，大伙儿都挺高的。

而问题在于——医药类上市公司的销售费用率确实高，但很难像步长这么高。

步长制药近年来的销售费用率一直在50%以上，今年中报是52.3%，2019年年报是56.7%。而医药行业的平均销售费用率为30%左右。

步长制药高出寻常不少的销售费用，绝大部分被花在“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和其他费用”上，步长今年中报36.84亿元的销售费用之中，市场、学术推广及咨询费为34.88亿元，占比为94.7%。

这几十个亿到底组织多少科室主任和专家医生开了多少会，谁也说不好。有业内人士表示，过高的学术推广和咨询费用，意味着大量的灰色交易和利益输送。

步长制药曾经披露了一组数据：2018年度公司总共组织市场活动19000余场次，参与人数500余万人次；组织市场调研23000余场次，参与人数300余万人次；组织学术交流活动20000余场次，参与人数140余万人。

老百姓对高药价深恶痛绝，监管部门也是一直致力于通过集采等方式降低药价。近来国家医保局制定《关于建立医药价格和招采信用评价制度的指导意见》。其中提出，对给予回扣、垄断涨价等问题突出的失信医药企业采取适当措施，促进医药产品价格合理回归。

所以，药企行贿绝不仅仅是经营问题，而是有悖于诚信经营原则的行为，医药代表的红包递出去越多，相关药物的定价就必然愈发虚高。

今年7月底，裁判文书网公布了一则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案的刑事判决书。判决书显示，王某是河南省商水县人民医院内科主治医师。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销售业务员苏某向商水县人民医院配送药品，其多次以现金形式送给王某开药回扣款。

2016年以来，王某利用开处方的职务便利，非法收受苏某药品回扣款12.5万元。根据王某个人“2016-2019年开药数据表”以及国药控股周口有限公司药品数据表，证实王某2016-2019年间开具步长脑心通胶囊35962盒。

基于王某自愿认罪认罚，主动上缴全部违法所得，河南省商水县人民法院判决，王某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免予刑事处罚，没收违法所得12.5万元，由收取机关上缴国库。

牵扯到步长制药的行贿案还有不少，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共有8起与步长制药有关的收受回扣案件，且都与步长制药子公司陕西步长有关。

「 2 」步长制药如何摆脱销售依赖？

随着医药市场的透明度愈发增高，监管力度不断加强，市场竞争持续激烈，过于依赖销售、产品研发门槛低、可替代性高的传统药企，必然将渐渐让位于有“独门秘方”的科技型药企。

步长制药当然也看出了这点，公司在2018年制定了三大转型战略：由销售型公司向科技型公司转换；由中成药向生物药、疫苗、化药、医疗器械、互联网医药转换；由中国本土化向全球化转换。

成果，当然也有。近段时间以来，步长制药就频繁发布科研相关成果。

10月13日，公司公告称，近日知悉，旗下控股子公司浙江天元生物药业有限公司的“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临床试验申请获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受理，并收到《受理通知书》。

此外，步长制药通过控股浙江天元，掌握了葛兰素史克在中国的疫苗业务。

根据公司公告，5月18日，浙江天元药品流感病毒裂解疫苗获得浙江省药品监督管理局核准签发的药品再注册批件；

6月1日，浙江天元与兰州百灵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西北民族大学签订相关合作协议，兰州百灵将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产品己有研发技术有偿转让给浙江天元，西北民族大学为浙江天元提供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产品研发的技术服务，共同助力浙江天元产品研发。

浙江天元还通过与传染病诊断与治疗国家重点实验室（浙江大学）签署了《新冠状病毒疫苗合作框架协议》，初步确定了合作意向，将共同开发新的冠状病毒疫苗项目，该实验室的负责人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李兰娟。

国家食药监局官网显示，浙江天元目前有5种疫苗获批，包括两款流感病毒裂解疫苗、A群C群脑膜炎球菌多糖疫苗、ACYW135群脑膜炎球菌多糖疫苗、乙型脑炎纯化疫苗。

但是问题在于，目前这些业务还暂时没有哪一桩具备替代步长制药原本主打的心脑产品的可能。

前面提到过，步长的销售费用还是在增加，销售费用率居高不下，实在让人难以从中看到步长在研发领域、疫苗领域的不断布局对其业务依赖的改善。

步长制药的“转型”将走向何方？步长制药最终可以摆脱销售依赖症吗？花朵财经将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