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港股解码 李莹

编辑|彭尚京

2020年是动荡之年，无论之于经济还是政治。在这种低谷之年，有人选择抄底，有人选择放手，巴菲特和李嘉诚正好是这两极分化的代表。

在90岁高龄，巴菲特今年7月收购美国道明尼能源公司天然气输送与储存等业务，包含债务在内交易金额高达97亿美元。

不仅如此，巴菲特还抄底日本，宣布已经持有日本五大贸易商——伊藤忠、丸红、三菱、三井物产和住友商事的股份，每一家持股均略高于5%。

上述五家日本贸易公司控制着日本能源、金属、食品、纺织品等稀缺资源的大部分进出口业务。

与巴菲特相比，华人富豪李嘉诚却一直在变卖手头资产。他不仅在内地房地产市场屡屡上演大撤退，引发“别让李嘉诚跑了”的热议，近日又曝出要出售曾引以为豪的石油业务——赫斯基。

赫斯基能源已经在长和旗下效力34年，被李嘉诚视为“一生最伟大的投资” ，时移世易，为何李嘉诚今年选择出让“心头肉”？

一、38亿加元出售能源业务，投资损失200亿美元

长江和记实业有限公司（股票代码00001-HK，以下简称长和）新近披露，其旗下加拿大上市企业赫斯基能源将与加拿大本地油砂巨头Cenovus创立一家新的石油及天然气公司。

Cenovus 是一家在多伦多证券交易所及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公司，其与李嘉诚旗下赫斯基订一项价值达236亿加元（包括债务在内）的全股份交易合并。

合并公司将以Cenovus名称营运，总部仍然设在加拿大阿尔伯特省卡尔加里。

从创办新公司角度发布公告，咋一看以为是长和在加拿大的一笔新投资。不然，本次长和是将其持有34年的加拿大能源企业赫斯基拱手相让。

根据协议，赫斯基股东将收取0.7845股Cenovus股份，另加可认购0.0651股Cenovus股份的认股权证，以换取每股赫斯基普通股。

相对赫斯基10月23日（上周五）止之五天成交量加权平均每股价格，不包括认股权证在内溢价21%，包括认股权证在内则溢价23%。

这一次李嘉诚将最引以为豪的投资“贱卖”。大摩发报告指出，不包括认股权证在内的较赫斯基股价溢价21%，仅相当于约2亿美元，对长和价值增值不足1%。

长和目前持有赫斯基40.19%已发行普通股份。如果交易完成，长和将持有合并后新公司约15.7%的股份，对新公司持股不足20%，无需并入会计报表。

从控股公司，到联营公司，赫斯基股权一再稀释。市场认为，在油价偏弱、及前景不明下，长和此举有利降低收益风险。

二、曾在南海开展业务，没能逃过原油周期魔咒

李嘉诚一手搭建的商业帝国中，位于加拿大的赫斯基能源公司是李嘉诚迄今为止投资的唯一一家能源公司，是李家的现金奶牛。该部分资产已经被李嘉诚分配给长子李泽钜。

赫斯基能源公司（Husky Energy TSX: HSE），总部位于加拿大卡尔加里，在多伦多证券交易所上市，擅长深海油气勘探开发作业。

1986年，李嘉诚通过和记黄埔收购赫斯基43%的股份，然后他又以个人名义收购了当时控股赫斯基的NOVA公司剩余的股份，一度持股比例扩大到95%。

赫斯基能源公司一度成为加拿大最大的能源和能源相关的公司，拥有超过210亿美元的资产和约4100名员工。

2005年后，赫斯基每年收入都保持在100亿加元以上，业绩高光时刻在2008年，彼时达247亿加元（约合人民币1260亿元）。

据百度百科显示，2006年，赫斯基能源在中国南海发现大型气田，并与中海油合作开发，后者拥有其中51%的权益。

南海业务被赫斯基看成是未来重点，其还在深圳南头半岛东南部的蛇口工业区设立办事处，并准备将部分或者全部业务在香港上市。

现在看这个计划显然没有成行。

自收购以来，李嘉诚从赫斯基能源已经获得80多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36多亿元）分红。

但公司股价自2008年高光时刻一路下滑逾80%，导致李嘉诚所持多数股权价值损失265亿加元（200亿美元）。

2015年后国际原油价格持续下滑，赫斯基遭遇连续亏损。彼时李嘉诚还引用“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以表示对石油业务依然充满信心。

但超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响，全球国际经济活动骤减，航空、船运皆受影响，全球原油与精炼石油产品价格至2020年3月起大跌，令劳埃德明斯特重油价值链及美国炼油业务盈利减少。

2020年上半年，赫斯基录得历史最差业绩——IFRS16后亏损净额为20.09亿加元，包括一季度确认非现金资产减值支出10.53亿加元。而去年同期则盈利6.98亿加元。

为应对原油价格崩溃及精炼石油产品需求暴跌，赫斯基削减资本开支、关闭负现金毛利的生产项目，全面实施节省成本措施。

受低油价环境影响，赫斯基上半年平均产量约为每天27万桶石油当量，同比仅减少1%。炼油量每天约29万桶，同比减少13%。

赫斯基的营运亏损和减值导致长和股东应占溢利净额较去年同期减少逾61亿港元，并削减派息90%。连续数年挫败，以及对国际油价的看衰，李嘉诚终对引以为豪的石油业务“放手”

时过境迁，遥想1986年李嘉诚能揽入赫斯基，也是得益于当时国际油价格大跌，如今出手不得不感叹资本市场无常。

三、热衷投资海外，李嘉诚成李跑跑

赫斯基不是李嘉诚第一宗出售的资产，就在今年10月初，还曝出他在2019年砸430亿港元收购的英国连锁酒馆资产缩水。

据英国BBC于10月7日报道，受疫情影响，英国最大连锁酒吧Greene King正式宣布，将永久关闭25家门店，裁员800人。

而长实2020年中期财报显示，该连锁酒馆上半年录得经营亏损达到19.38亿港元。

根据去年收购公告，Greene King 在于2019年4月28日止52周财务期间收入为210.61亿港元，资产净值为200.25亿港元。

Greene King 不仅拥有连锁酒馆，还有拥有上游酿酒厂，在英格兰、威尔士等地经营超过2700间英式酒馆、餐厅及酒店。

最关键的是，Greene King 拥有上述绝大部分物业的永久业权或作长期租赁，李嘉诚看重的是酒馆附带的地产物业。这是典型的房地产致富思维，也是李嘉诚投资的一贯套路。

所以不管是出于调整酒馆运营成本也要，还是控制疫情的需要，Greene King迟早要走关店收缩、整顿资产的路子。

未来也只有在疫情得到控制，英国经济向好的时候，才是检验这些物业价值以及超人眼光的时候。

就像这次将赫斯基交于Cenovus手中，李嘉诚也是断臂止血。但长和依然在扮演财务投资者角色，假以时日油价回升，公司依然可以分享红利。

投资就是一场耐得住寂寞，经历起起伏伏的时刻周期游戏。在游戏中，李嘉诚在内地的一系列出售资产举动，似乎并不看好内地发展。

这与外资一直加注中国大相径庭。甚至有人疾呼，不要让李嘉诚跑了。

自2010年以来，李嘉诚的投资砝码开始倾向英国，布局电信、电网、水务、管道燃气、房产等，英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据长实财报披露，李嘉诚拥有英国铁路车辆租赁公司20%经济收益权益；拥有英格兰及威尔斯受规管食水及污水处理公司16%经济收益权益；拥有威尔斯及英格兰西南部配气服务网络商12%经济收益权益。

基于李嘉诚庞大的商业帝国，有业内人士认为，此次出售赫斯基能源，并不会对李嘉诚财富造成太大影响。

在赫斯基之外，李嘉诚又物色到了新的投资标的ZOOM。在李嘉诚海外投资中，中概股ZOOM今年算是对冲了上述两笔投资失利。

2013年，李嘉诚的维港投资投了Zoom的B、C轮融资，对Zoom持股比例为8.5%。根据彭博统计，以9月1日的股价计算，李嘉诚持有的Zoom股份价值高达110亿美元，占李嘉诚个人财富326亿美元约三分之一。

过度押宝海外市场，李嘉诚的资产一直在缩水。据《2020胡润百富榜》显示，顺丰创始人王卫以2400亿元成为香港第一富豪，李嘉诚没能再续演香港首富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