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肖恩

当地时间12月14日，美国选举人团刚刚投票确认拜登当选总统后，司法部长巴尔（William Barr）就提交辞呈，成为大选后第四名离开的高官。

巴尔辞职的消息由特朗普在推特上宣布，他将于12月23日正式离任。特朗普在推文中称自己与巴尔举行了“非常愉快”的会晤，两人关系密切，并对巴尔过去两年的工作表示肯定。

特朗普同时宣布由司法部副部长罗森（Jeff Rosen）代理部长一职。

巴尔在给特朗普的辞职信中写道，他为能够在特朗普政府内任职感到骄傲。他表示，司法部将继续追查有关选民欺诈的指控，在国家分裂严重时更需要保证选举公正性，才能提高民众信心。

巴尔还在信中称赞特朗普在面对反对派“残酷而执拗的抵制”时仍能坚持不懈，指责民主党试图用疯狂且毫无根据的“通俄”指控推翻特朗普政府。这封信的落款是12月14日。

信中巴尔表现出来的有关大选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本月初巴尔曾公开表示没有证据证明选举存在欺诈行为，也因此一度成为特朗普的“眼中钉”。14日巴尔辞职消息宣布前，白宫新闻秘书麦肯纳尼（Kayleigh McEnany）在接受福克斯新闻网采访时还表示，特朗普近来对巴尔感到沮丧。

有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早已萌生出解雇巴尔的想法，他在上周五的会议上再次提出，考虑最早在本周日（20日）解雇巴尔。但有白宫官员确认，特朗普并没有强迫巴尔辞职。不少共和党人也表示对辞职消息感到惊讶。

《纽约时报》认为，巴尔辞职或许是为了避免和特朗普发生进一步对抗。

据《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士消息，今年初巴尔得知特拉华州和曼哈顿均在调查拜登之子亨特（Hunter Biden）的商业和金融交易，但本着不干涉大选的原则，并未公开这一消息。与此同时，共和党人在大选前曾多次向巴尔施压要求对亨特采取行动。

这一消息让特朗普勃然大怒，他12日在推特上痛批巴尔的做法“令人失望”。

有关大选的不同立场成为两人“决裂”的导火索。作为执法者，巴尔拒绝跨出法律程序的框架，重视证据；但特朗普只希望能利用法律武器推翻大选结果。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评论称，巴尔在任期内是特朗普的“法律与秩序”口号的忠实拥护者，最终却对特朗普有关大选欺诈控诉作出最强力的打击。

从去年2月被任命为司法部长以来，巴尔曾多次被质疑“包庇”特朗普。他上任时正值特别检察官穆勒“通俄门”调查接近尾声之际，巴尔以涉密为由仅公开了删减版的调查报告，被认为是有意帮特朗普洗脱嫌疑。此举遭到穆勒本人和民主党的强烈谴责。他还敦促司法部撤销对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林（Michael Flynn）的通俄指控，后者在上月获特朗普赦免。

在疫情期间的封锁问题上，巴尔也与特朗普立场一致，抨击全国性的封锁措施是美国历史上继奴隶制以后对人民自由最严重的侵害。

今年6月美国爆发反种族主义示威时，巴尔亲自下令驱散白宫外的和平示威者，为特朗普“开道”，并否认美国执法系统中存在系统性种族主义的问题。

一些民主党人和司法部官员说，巴尔的行为更像是特朗普的辩护律师，而不是一名政治中立的执法官员。

《纽约时报》称，巴尔带领下的司法部是过去50年来与白宫走得最近的一届。大选开启后，他打破了执法官员与大选保持距离的惯例，公开为特朗普背书，支持有关邮寄选票欺诈的说法。为了帮特朗普拉拢选民，他在竞选期间发动大规模打击暴力和毒品走私的行动。

今年10月，巴尔任命达勒姆（John Durham）为特别检察官，负责调查2016年情报和执法部门在调查特朗普竞选活动时的违法行为。调查行动在去年5月已经开始。巴尔曾表示希望在大选前得出调查结果，但未能如愿。从政治角度上，新总统拜登无法在调查结束前撤销该职位。

巴尔对特朗普的忠诚却使他在同行中差评如潮。有反对者指责他破坏了司法部的独立性。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民主党议员纳德勒（Jerrold Nadler）14日发声明称，巴尔利用职权误导美国民众，亟需下一任部长将司法部带回正轨。

西雅图的一名检察官曾在当地媒体上撰文称，检察官的工作应独立于党派或政治，巴尔却把司法部变成了总统及其幕僚的保护伞。

但共和党人却欣赏巴尔的立场鲜明和手段强硬。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表示，巴尔是监管一系列高度政治化调查的正确人选，也是保证左右平衡的关键人物。

现年70岁的巴尔是特朗普任内提名的第二位司法部长，这是他第二次担任该职务。巴尔曾在1991至1993年间担任老布什政府的司法部长。

巴尔也是大选结束后第四名离任的政府高级官员，此前特朗普解除了国防部长埃斯珀和国土安全部网络安全和基础设施安全局局长克雷布斯的职务。白宫通讯联络办公室主任法拉也于12月初辞职。

目前拜登暂未公布司法部长提名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