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明天原子弹毁灭了世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还会拍电影吗？”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问道。他2015年的电影《荒野猎人》获得了奥斯卡12项提名。
腾讯电影联合《好莱坞报道》独家专访了6位好莱坞最顶尖的大导演，他们的一些作品改写了电影王国的版图，甚至载入了人类文明的历史。他们是商业机器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严肃的艺术家，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他们是好莱坞的灵魂。
这些大导演对人性有敏锐的洞察，也对世界充满关注。当他们坐在一起时，充满了对电影的激情。参加本次圆桌采访的导演分别是：
《丹麦女孩》的导演汤姆·霍珀（Tom Hooper）。他是英国人，1972年出生，是本次专访中最年轻的一位。汤姆的主要电影作品有《悲惨世界》、《国王的演讲》，后者让他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火星救援》的导演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他也是英国人，1937年出生，拿过3次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提名。雷德利的作品题材广泛，《异形》、《银翼杀手》，《黑鹰坠落》等等作品影响了很多电影人。
《八恶人》的导演昆汀·塔伦蒂诺（Quentin Tarantino），他生于1963年，拿过2次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2次最佳导演提名。他的主要作品有《低俗小说》、《杀死比尔》《落水狗》等。
《奋斗的乔伊》的导演大卫·O·拉塞尔（David O. Russell），他1958年出生，主要作品有《斗士》、《乌云背后的幸福线》、《美国骗局》等，他获得过3次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2次最佳剧本提名。
《荒野猎人》的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Alejandro González Iárritu），他1963年生于墨西哥，主要作品有《爱情是狗娘》、《通天塔》等。在2015年，他凭借《鸟人》获得了奥斯卡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三项大奖。
《史蒂夫·乔布斯》的导演丹尼·博伊尔（Danny Boyle），他也是英国人，生于1956年。他的主要作品包括《猜火车》、《惊变28天》、《127小时》等。他凭借《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一、导演聊自己的新电影
程序员大神林纳斯·托瓦兹（Linus Torvalds）有一句名言：“说话没意义，给我看代码。（Talk is cheap. Show me your CODE.）”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要靠作品说话。在本次专访中，大导演们都聊起了自己在2015年的新作品，从中我们也能看到每个人的状态。
1. 雷德利：拍《火星救援》没难度
《好莱坞报道》的执行编辑Stephen Galloway问雷德利·斯科特：“拍《火星救援》时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完全没困难，顺利得不行。”老爷子回答。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他拍《火星救援》时已经78岁了。对他来说，这部电影没什么难度：“我们的剧本很棒，剧本是德鲁（德鲁·高达 Drew Goddard，他也是《林中小屋》的导演、编剧）创作的，我没有参与。原作小说就很精彩，改编得也很好。搞定剧本之后，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结果，《火星救援》不仅在全球掀起了一波科幻热潮，还拿了奥斯卡7项提名。
2．汤姆·霍珀：在压力下拍电影
《丹麦女孩》根据世界上第一位变性人的经历改编而成。但相比影片中人物的挣扎，汤姆面对的是现实问题：“我们每天都在打仗，时间不够，资金不足，缺乏资源。但我们还是无形中化解了危机。所以在看到这部电影时，你不会意识到导演都面临了什么。
“导演这份工作的奇特之处就是，人们并不理解你做的事情。因为他们看不到你的压力，他们不知道你的压力。”
3．昆汀：《八恶人》的剧本朗读会
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看似粗犷凌厉，但他对叙事技术的控制是无比细腻的。但在本次访谈中，他对《八恶人》的质量非常自信，他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剧本朗读会。
在2014年年初，《八恶人》的剧本在网上被泄露了出来，让昆汀非常无奈。于是他在4月19日带着塞缪尔·杰克逊、蒂姆·罗斯等亲密朋友们在洛杉矶办了一场剧本朗读会。想不到，现场效果出奇的好。这给了他信心。
“之前的话，如果我对内容本身没有信心，就不会在电影之前做公开的剧本朗读会。剧本朗读真的效果很好，可以读读像《无耻混蛋》和《被解救的姜戈》的剧本，我很自豪地认为这些剧本不仅是电影的蓝图，更像是文学作品。但我仍然弄明白该怎么拍——不一定能弄明白。”
“但《八恶人》不是这样，它的剧本很清晰。如果我和演员们在圣莫妮卡大道的99个座位的小剧场里朗读剧本，效果会非同凡响。我不是说《八恶人》有多好，我只是说我喜欢这个题材，所以我很有信心，所以我想把它做大。”
4．大卫：肥皂剧演员的震撼
《奋斗的乔伊》讲述了一个单亲妈妈努力奋斗，成为“拖把女王”的故事。大卫不仅是导演，也是编剧。他说：“我的剧本更像是小说，里面有很多不同的世界。比如女主角的母亲喜欢看肥皂剧，我们就拍摄了从1960年代到2000年的肥皂剧……一个世界包含了另外一个世界。”
为了拍摄肥皂剧的段落，大卫邀请了肥皂剧的演员Susan Lucci、Morris Bernard等人加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他们一天能拍摄100场戏。比如我对Donna Mills和Susan Lucci说拍一个俩吵架的场景，她俩根本不需要理由，就能马上吵起来。因为她们已经拍过几百回这样的场景了。”
大卫惊叹不已：“Susan Lucci为了打架的场景排练了9个小时，然后一次就过。这就是肥皂剧的规矩。”
《奋斗的乔伊》中，有一半场景是真实的，比如詹妮弗在金属车库里的一场戏，就是真实的车库里拍的。“在镜头边缘可以看到堆在一起的卡车和公共汽车，电焊的火花在飞溅——我们只能在那里拍下去，这就是现实。”
5．亚利桑德罗：预算危机
“这估计是我的最后一部高成本电影了。”亚利桑德罗说。大导演们听了都哈哈大笑。在拍摄《荒野猎人》时，剧组的预算可能超了40%。
“电影最开始的预算是9000万到9500万美元，这是我们自己定的空间。我们知道会遭遇很多困难。没办法，麻烦来了，就对付吧。我们遭遇了卡尔加里前所未有的暖冬，一天的天气能变化7次。我们担心雪会不够多，而拍到最后一幕的时候，偏偏赶上鸟语花香的好天气。”
这是一场灾难。亚利桑德罗说：“我们很难追赶上冰雪，这就让成本增加了17%。这是一大打击，再加上时间太紧张，成本又增加了。那增加的17%是我们的错吗？不是。但我们的决定（加钱）正确吗？对。如果我们为了节约成本而降低电影的标准，那么这部电影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我们尽力了。每一分钱都投入到影片里了，希望观众们能看到这一点。”这显然是正确的，《荒野猎人》是一部杰作，一口气拿了12项奥斯卡提名。
6．丹尼：《史蒂夫·乔布斯》的困境
《史蒂夫·乔布斯》因为艾伦·索金奇特的三幕剧本引发了很大争议，甚至苹果公司的CEO库克都说电影是“投机”，很多观众也不喜欢影片塑造的那个乔布斯。导演丹尼·博伊尔表示，他希望赢得大多数美国观众的认同，但是这种努力失败了。
丹尼说：“大多数的电影观众，都是辛苦工作了一个礼拜的普通人，他们只想沉浸在一些出色的想法、影像和作品里。”
二、大导演眼里的大明星
在本次访谈中，导演们也谈起了他们钟爱的演员们（都在夸他们）。对明星们来说，导演的意见十分重要。
1．亚历桑德罗：莱昂纳多的脆弱
“我记得第一次看他的表演是在《不一样的天空》，这部电影很精彩，他在里面饰演了一个脆弱的、容易受伤的角色。我很久没从莱昂纳多看到这一面了。我告诉他，我想看到他的这种脆弱感，看到一个能被打败的男人——我当然希望他表现出角色的复杂性，但同时他需要摆脱束缚，表现出失去儿子、在严寒中的那种脆弱。”
“莱昂纳多改变了形象。他节食，把头发胡子留得很长，就像个圣诞老人。”亚利桑德罗说。“我们俩像是每天都在吃自己的胡子，胡子上常常沾着酱汁。”
但亚历桑德罗对莱昂纳多的欣赏还不在于此。在工作时，莱昂纳多不只是一个演员。“他让我欣赏的地方不仅在于演技，他还能从电影制作的角度给出建议。他对电影有宏观的理解。他没有虚荣心，不以自我为中心。《荒野猎人》和他其他的作品相比有很大区别，他几乎没有台词，很少的台词。这非常困难，他要用肢体语言和双眼表达出恐惧、兴奋、寒冷、悲伤、愤怒等等情绪。莱昂纳多有自己的一套节奏，像机器一样精确融合情感。我非常满意。”
2．汤姆：变性人怎么演
在《丹麦女孩》中，男主人公艾纳的性别认同逐渐转向女性，这个过程十分复杂，伴随着巨大痛苦，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导演汤姆对埃迪·雷德梅恩（Eddie Redmayne）的表现很满意。
“他为了这个角色准备了整整一年，太了不起了。他深入了解了变性人群体，他认识了很多变性人，并被他们的故事打动。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个女人，你的男性身体只是一个伪装，那么演一个男性就像是被一身具有男性特征的盔甲所压抑着。这身盔甲会随着电影的发展而被逐渐打破，显出真实的自我。”
3．大卫：詹妮弗的挑战
《奋斗的乔伊》是大卫·O·拉塞尔和90后女演员詹妮弗·劳伦斯的第三次合作了。但这一次，“大表姐”詹妮弗面临着艰巨的挑战。“我们都觉得要拍一部不同以往的作品。这部电影野心很大，讲述了乔伊的一生，从10岁到45岁，一生的跨度。”
在本次专访中，谈起詹妮弗，大卫并没有赞美她，他只是说：“她从没有扮演过45岁的女人，她没演过一个27岁时嫁给拉丁歌手然后又离婚的角色，他们是全美国所有离婚了的夫妻里面关系最好的。在肥皂剧里，女主失恋之后可能会自杀，但是在《奋斗的乔伊》里，她会继续生活。而且她和前夫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我没有看过这样的电影。”
大表姐曾经在Facebook上写道：“大卫·O·拉塞尔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
4．丹尼：电脑为什么叫HAL
迈克尔·法斯宾德（Michael Fassbender）因为《史蒂夫·乔布斯》里的演出获得了奥斯卡影帝的提名。丹尼·博伊尔说：“他太棒了，剧本里大概有200多页对话，大部分台词都是他的。他不仅要记住台词，还要自由地表达——他不能带着艾伦·索金的风格，而是我们版本的乔布斯本人。”
迈克尔·法斯宾德还告诉了丹尼一件影坛轶事。库布里克的经典科幻片《2001太空漫游》中，宇宙飞船上杀人的电脑名叫HAL，这个名字的每一个字母都是IBM的前一个字母。丹尼听了以后恍然大悟。这很能说明迈克尔做过功课，因为在发布Macintosh的时候，乔布斯最大的敌人就是IBM。在访谈中，丹尼念念不忘，说给大家听……导演们都惊叹不已。
三、导演的秘诀
如果说演员是用身体创作，那么导演就是用自己的思想创作。大多数时候，导演要控制全局，把自己的意志融入影片。成功不是偶然的，一些玄妙的理念可能无法表达，但在本次访谈中，大导演们也分享了一些创作的小诀窍。
1. 雷德利：我从不排练
“在进电影圈之前，我大概拍过两千部广告。倒立、湖中、水下、雪地……任何角度都拍过了。” 雷德利·斯科特说道。对电影人来说，这是无与伦比的锻炼。有这些经验垫底，拍电影就变得容易很多了。“一个困难刚出现，我就能解决掉它，因为我就是这样拍广告的。”
“我从来不排练。”老爷子的话令人吃惊，却也不无道理。他表示，有两种拍戏的方法，他都试过：一是没完没了的讨论，思考该怎么拍；二是胸有成竹，走进片场就拍，因为“每个分镜头我都在纸上拍过了”。但这样一来，演员就没有发挥的空间了。
曾经有两个很出色的演员拍一场戏，在按部就班地拍完后，片场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其中一个人说：“真无聊啊。”这句话给雷德利深刻的印象。“我希望团队的每一名成员都做出贡献，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当我和演员商量是否进行合作的时候，我什么都说，但就是不会和他们讨论剧本。因为我只想了解他们本人。”
2．丹尼：把彩排都拍下来
丹尼好像和雷德利的观点正好相反。
这个技巧同样是迈克尔·法斯宾德告诉丹尼的。因为《史蒂夫·乔布斯》像是一场舞台剧，有无数密集的台词，所以演员们在拍摄之前，做了大量的排练。丹尼把排练的过程都拍了下来。
于是，演员排练的时候，剧组的其他部门都严阵以待。丹尼说：“一开始工作人员并不理解，从他们的专业角度来看，拍摄排练过程是很多余的。但这样做的效果意外的好。因为这样可以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大家都全神贯注。以后我都这么干。”
3．昆汀：我要去写小说啦
在本次圆桌专访中，昆汀透露了他未来的计划，“我这辈子可能只拍10部电影，我想在某个节点上停止。”他说。拍完电影之后，他要去写小说、写舞台剧，排舞台剧。
“啊，这是一回事儿。”雷德利老爷爷点头说。
“接下来我想做的是把《八恶人》改编成舞台剧。”昆汀说。“因为我想看到其他演员去演的我的作品。”
“这是革命性的。”雷德利说。他完全理解昆汀的想法。
昆汀回答：“是，是，我也这么想。”
这并不奇怪。昆汀的神级大作《低俗小说》拿到了戛纳金棕榈奖，但没有赢得奥斯卡的最佳影片。它的魅力完全来自昆汀特有的叙事方式，就像影片里的那块金表一样，昆汀的电影带有强烈的后现代的文学特征。如果他真的能写出一部小说（其实他的剧本都是小说），一定也像电影一样魅力十足。
4．汤姆：海伦·米伦颠覆了我
汤姆·霍珀分享的经验也是和演员有关。这是英国著名女演员海伦·米伦（Helen Mirren ，2006年主演《女王》获得奥斯卡影后）的故事，它改变了汤姆对演员的看法，以及整个在片场工作的方式。
汤姆说：“我在导演电视剧《主要嫌疑犯》（Prime Suspect）时和海伦·米伦合作过，我在现场铺设了很长的摄影机轨道，海伦到场后，我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告诉她在摄影机前的移动路线。她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走到？’我又给她解释了摄影机的移动路线，她还是问‘干嘛要走’……最后她说，‘我觉得我应该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角色确实不需要来回走。于是她在窗边吸烟了。在那一刻我意识到，真正伟大的演员对舞台调度胸有成竹，他们对空间和角色都有深刻的理解。他们既有演员的思维，也有导演的思维。从那时起我再也不强迫演员按固定的方式表演了。”
四、导演的人生
在大多数时候，导演们都有两个角色，一是向电影之神、向艺术负责，第二则要统领整个剧组，打好一场战役。他们是敏感的，也都精通世故。
1．大卫：生命就是一场战争
大卫·O·拉塞尔曾经有一段瓶颈期。在谈到这段日子时，他用著名作家J·D·塞林格做了比喻。“他想成为伟大的作家，他在25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风格，后来他参加了诺曼底登陆，经历了创伤……他在巴黎遇见了海明威，受到了鼓励，可是战争的痛苦一直都在。”
大卫说起了《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霍尔顿：“现在我才明白，霍尔顿其实是一个受到创伤的退伍军人，他长了白头发。他不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受伤的退伍老兵，生命就是一场战争。经历的硝烟越多，就会变得更谦逊。我就是这样。这是一件好事，让我们更具有人性。它让你喜欢更多的故事，更深入地理解人性。”
2．雷德利：库布里克帮我拍电影
在本次访谈中，Stephen Galloway想让雷德利聊聊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代表作有《奇爱博士》、《发条橙》等等很多），于是他讲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他的经典电影《银翼杀手》的结尾部分，用的居然是恐怖片《闪灵》的素材画面。
“我刚拍完《银翼杀手》，那是个灾难，投资人对我百般刁难。电影原本的结局是主角捡起地上的折纸，看向女孩，走进电梯，点了点头，然后就完了。可他们说‘结尾不能这么拍’，要换个‘上升式的结局’。我问为什么——上升式的结尾就是主角们一起走进荒野。如果他们能走进美丽的荒野，又怎么会生活在这个反乌托邦环境里呢？”
但不管怎样，雷德利还是答应了。他跑去找库布里克帮忙。“那时我已经跟斯坦利聊过很多次了，我对他说，我知道你为《闪灵》拍了很多镜头，我知道有很多镜头没用上，我知道你雇了几架直升机拍空中镜头，能把废掉的镜头借我一些吗？他给了我长达17个小时的素材。”
不过，这些素材的每个画面里都有一辆大众汽车。可《银翼杀手》里的车是金色的。“看着都差不多，没事儿。”库布里克说。
3．昆汀：我永远铭记的事
“我是个脾气暴躁的混蛋，还总迁怒别人。”昆汀这样评价自己的缺点。在拍摄电影的漫长时间里，昆汀总会变得压抑烦躁，甚至不想再拍了。每次心情低落过后，他还是会醒悟过来，嘲讽自己：“你这个可怜的人，你已经生活在梦想里了，道路如此艰难，每个人都同情你……”
但是世界还是美好的。一件小事，让昆汀真正振作了起来。
“在《杀死比尔》拍了快一年的时候，我又情绪低落了。佐伊·贝尔（Zoe Bell）是乌玛·瑟曼的替身演员，她也出演了《八恶人》中的角色。我教过她怎样当演员，而不仅仅是当替身。我希望她在穿着摩托装、带着头盔的时候也能琢磨角色，我希望她理解剧情。一开始她只是笑笑，然后她发现了自己的表演天赋。”
于是，在昆汀情绪低落的时候，佐伊来找他：“这场戏该怎么演？”
“我心里乐开了花，现在想起来还是开心得不得了。上帝啊我竟然把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演员，让她像演员一样思考。这件事让我振作。我会永远记住这个瞬间。”
4．亚利桑德罗：电影的意义
亚历桑德罗有一个18岁的儿子。从儿子身上，他感觉到了时代的变化：“除非他特别喜欢的电影，他才去电影院看。因为现在基本上所有电影都能马上在家里看到。”
亚历桑德罗因为拍独立电影成名，在好莱坞，他也开始拍预算上亿美金的大制作。而另一个让他忧虑的事情就和钱有关系。他说：“我觉得世界经济的变化也影响到了电影产业。比如电影业中也存在极端的贫富差距，电影的制作成本不是非常高，就是非常低。‘中产阶级’的电影越来越少了。电影制作变得越来越两极化。这在宏观上影响着电影业。”
“假如明天原子弹毁灭了世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还会拍电影吗？拍给自己看？我想不会。”亚历桑德罗说。“我们渴望交流，这就是电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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