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离开现估值超过20亿美元的食品杂货递送创业公司Instacart之前，纳塔莉·米勒（Nathalie Miller）做了一个电子表格来分析自己放弃了多少钱。

她是Instacart的第20号员工，在一段增长极为快速的时期管理公司运作，这应该会是一笔巨款。但她还是辞了。就像硅谷的众多奋斗者那样，她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创办一家自己的公司。不仅可以赚许多钱，还可以追求她自己的信仰。

她的想法是建立一个招聘网站，让美国企业对女性更友好。她将网站命名为Doxa，并说服一名工程师朋友与她一同创业。他们的策略是在借来的办公空间办公，从其他科技公司招募员工利用晚上的时间开发这个项目，承诺在募集到风险投资后给他们发放全职工资。

然而半年后，米勒发现自己怀上了第一个孩子。她和丈夫伊萨克·黎（Isaak Le）当时还没有打算要孩子，但他们都很兴奋。尽管如此，一丝怀疑已经开始削弱她对创办公司的信心。有着越南和欧洲血统的米勒说：“对一个肤色是棕色的孕妇来说，在不利的情况下我还能坚持多久？” 

有人会觉得硅谷是一个一夜成名的地方。大学辍学生们来到这里，几年后就成了亿万富翁。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23岁就成了亿万富翁，而Facebook花费了190亿美元来收购刚刚创办五年的WhatsApp。

但是，尽管他们坚持自己的梦想，这些例子并不典型。更具代表性的是那些你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公司，因为它们始终没有发展起来。

所有向风投介绍过自己的公司中，只有1%能拿到投资。绝大多数获得投资的创业家是男性白人。据追踪私营企业和投资者数据的CB Insights称，其中仅有1%是黑人，8%是女性，12%是亚裔。即使对于已筹集到资金的初创企业，倒闭率也很高。大多数会在平均坚持20个月并融资130万美元后倒闭。

近几个月来，募资大气候有所降温，因为风险投资人对一些上市科技公司在股市上的糟糕表现做出了反应，并质疑近期投资的快节奏是否是可持续的。风险投资人在估值较低时会减少投资。

“有这样的一种错觉，就是在硅谷募集资金很容易。”为初创企业提供指导和投资计划的Y Combinator公司总裁萨姆·奥尔特曼（Sam Altman）说，“筹集资金其实极其困难。”

然而硅谷依然充满诱惑力。对于那些慕名而来的人来说，这种潜在的回报值得去冒险——不仅仅是财富，还有更梦幻的信念：科技创业精神是一股善的力量。米勒也是如此。

“我想让Doxa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7月份她对我说，“因为它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白人男性文化

周日即将年满34岁的米勒在伯克利长大。她从哈佛大学（Harvard）毕业后搬到了越南。在那里，她创办了一家非营利性的小额信贷公司，最终扩张到了92名员工。回到美国后，她开始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但很快就被拉进了科技产业中。

她2013年加入Instacart，亲历了科技业一些最严峻的挑战。一年内，公司从20名员工发展到了120名员工，并有4000家独立承包商。她发现以这样的速度招聘，很难不出错。

米勒也经历了女性在科技企业所面临的挑战。有一天，一个新来的员工告诉她，他对公司最漂亮的女同事进行了排名，而她排第1位。她将这番话报告给了经理，那名员工第二天就被解雇了。

虽然她很满意Instacart的回应，但她知道女性在许多行业面临着更糟糕的情况，同时还开始琢磨如何可以在更大的层面上改变职场文化。

这时候，她想出了Doxa。这个名称来自于一个希腊语词汇，社会学家用来描述人们想当然、但不一定会这样的事情。

这个网站的想法是收集求职者迫切想知道、但在面试时却不问的信息：你是否觉得同事会重视你的意见？员工真的会去休假吗？你们晚上和周末是否经常工作？网站将提供在线性格测试，然后利用心理数据来更有效地匹配雇主和求职者。它的盈利模式是向购买求职者信息和发布招聘广告的公司收取费用，和LinkedIn一样。曾在一家被Pinterest收购的创业公司里负责工程工作的山姆·梅德（Sam Meder）同意与她一起创业。

米勒还认为Doxa是一种解决多元化问题的方式。技术领域的数据尤其糟糕。谷歌（Google）、Facebook和苹果等大型科技公司平均30%的员工是女性，5%是拉丁裔，4％是黑人。一个多元化的产业涌现出来，教导科技公司如何变得更具包容性。工程师参加有关无意识偏见的培训会议。公司雇佣多元化的公司高管。

米勒认为Doxa会有帮助，它可以给出对女性有重要意义的研究数据——性别收入差距和管理团队的女性比例——还有别的一些因素，比如女性是否感觉自己的想法受到肯定。但首先，她需要融资。

与科技公司员工相比，在为初创公司提供资金、掌握硅谷成功命脉的风险投资人中，白人男性的比例还要更高。这是个很封闭的行业。大多数投资者只接受引荐来的创业项目，他们倾向于投资的都是以前有过成功经历、或者是能让他们想起某个成功者的人。

美国国家科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2014年公布的一篇论文显示，在介绍创业项目时，投资者更喜欢男性的介绍，尤其是外形好的男性，尽管女性介绍的内容跟男性并无不同。除了研究三大创业项目介绍比赛的结果，研究人员还开展了两项实验，让成年工作者的代表倾听男性和女性讲述同样的计划。68%的人倾向于资助由男性讲述计划的公司，只有32%的人选择女性。

巴布森学院（Babson College）戴安娜项目（Diana Project）指出，在拥有女性合伙人的风投公司中，投资由女性担任首席执行官的公司的几率，是男性组建的风投公司的三倍。但风投公司只有6%的合作人是女性。

Walker & Company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特里斯坦·沃克（Tristan Walker）表示，由于投资者缺乏多样性，在针对不同于他们的人生产的产品上，他们不见得能理解其价值。该公司为少数族裔人士提供保健及美容产品，比如Bevel剃须刀。第一次介绍项目的时候，投资人对他说，她觉得剃须引起的发炎不是一个足够大的社会问题。

沃克表示：“她在说这些话前应该与十个黑人男性或女性通电话，其中有八九个会说，‘我这辈子都得对付这个问题。’” 

一些投资者正在努力改变这种情况。卡普尔资本（Kapor Capital）等公司得以成立，专门致力于资助怀有多样化使命的初创公司，同时还优先考虑那些属于少数群体的创始人。其他一些公司则选择非白人男性担任合伙人。

“交易流程经由人际网络完成，如果你是年轻女性或者有色人种，你可能很多时候都不认识顶级公司的高层人员是谁。”Cowboy Ventures副合伙人乔安妮·袁（Joanne Yuan）说。她所在公司的投资团队有四个人，其中三人是属于少数群体的女性。“我们的投资组合看起来更加多元，因为我们认识很多不是白人男性的人。” 

学习游戏规则

“你们已经上线，所以它就是个定时炸弹。”去年7月，商用软件公司FirstRain执行董事长彭尼·赫尔舍（Penny Herscher）这样对米勒说，“你们公司能有足够的发展势头，实现足够快的飞跃吗？”

赫舍尔有25年的软件行业高管经历，她经一名同事介绍认识了米勒，并同意担任一个类似于导师的角色。三周前，米勒对外推出了Doxa。这个网站当时有820个活跃用户，另有3000个企业用户即将被纳入。

现在它需要资金。米勒计算过，只要能拿到2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就足以让她雇到所需的员工，并让公司持续运转18个月。但时间很紧迫。她需要马上开始为员工支付工资。

她已经向三家以使命为导向的小型基金进行了自我推介，这些基金想投资女性和少数族裔创业者。赫舍尔认为，她反倒该把目标对准知名风投公司。

“问题是，没有哪个投资者真的会因为你的使命感做出投资。”她说，“如果他们觉得你有可能赚大钱，才会投资你。”

米勒告诉她：“我们从大风投公司得到的反馈是，我们现在还太小。” 

赫舍尔说：“他们可没有等到谷歌做出大概的样子才进行投资。” 

她们第一次碰面讨论Doxa时，米勒穿了件无袖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赫舍尔告诉她，这身打扮太不职业。她应该穿得像雅虎（Yahoo）首席执行官玛丽莎·梅耶尔（Marissa Mayer）那样（她的标准服装是圆领及膝裙子搭配羊毛开衫）。米勒说她在技术公司的同事都是穿牛仔裤和T恤，而且显然没有哪个投资者在意马克·扎克伯格穿着帽衫去见他们。赫舍尔依然坚持：不管你喜不喜欢，针对女性的标准就是不一样。

这一次，米勒在一件深色衬衫外面套了件深色羊毛开衫。

赫舍尔问，有没有投资者试图挑逗她。她说没碰到过。赫舍尔讲了自己过去的可怕经历——有一个投资者曾把手滑到她的头发里，抚摸她的脖子，还有一个摸过她的膝盖。

米勒更担心的是投资者对她怀孕这件事的反应。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赫舍尔。

在对米勒表示祝贺之后，她们一起商量了对策。赫舍尔说，等到第二次会面再提这一点。“然后就说：‘我怀有身孕。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孩子大概会在圣诞节前后出生，那时候公司也不会太忙。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件事是个困扰。我丈夫会是主要看孩子的人，情况和投资一个妻子怀孕的男士没什么区别。’”

然后她话锋一转，开始谈商业层面之外的问题。

“生育第一个孩子不光是生理上的考验，精神上也是很大的挑战。”育有两个孩子的赫舍尔说，“我永远不会劝阻你，也不会对说你不行，因为你肯定能行。但是你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以及你愿意为它付出多大代价，因为这个代价是你和幼小的孩子在一起的时间。”

这次谈话之后，米勒和她在广告行业从事自由职业的丈夫谈了这件事，表示想让他担起抚养孩子的主要职责，丈夫同意了。米勒打算等孩子出生后，请几周的假，然后就马上回去工作。

米勒这一代女性所面临的性别问题和性别歧视似乎和之前几代人不太一样。现在依然存在明目张胆的恶劣行为，但官方统计数据显示，性骚扰事件在最近几年有所下降。更常见的情况是，她们需要应对一些比较微妙的问题。

去年凯鹏华盈（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 Byers）的性别歧视案中，女性员工称她们没有获得滑雪旅行的机会，没有因为给公司带来交易而获得认可，并且被告知她们发言不够积极，说得太少。这家公司最终胜诉。

“我感觉问题更加微妙了，有时是潜意识的。”开发了一款健康和减肥应用的Lark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胡念君（Julia Hu）说，“风险投资人是一些寻找匹配模式的人，他们只习惯看到跟他们类似的男性。” 

她表示，很多女性展示信心及领导力的方式与男性不同。她说，作为一名亚洲女性，她从小就被教导要谦逊、安静，炫耀自己的能力让她感到不自在。“我很难真心实意地去努力变成他们希望的样子，那就是另一个马克·扎克伯格。”

后来，她认识到与自我吹嘘相比，介绍自己促成的商业合伙关系——比如在新的三星（Samsung）手机上预装Lark——对她来说是一个更加有效地展示自身领导力的方式。

社会科学研究证实了胡念君的经历。罗格斯大学心理学教授劳莉·A·鲁德曼（Laurie A. Rudman）的一系列实验发现，人们认为直接说明自己的优势及成就的女性更能干，但同时受聘的可能性也较低。男性的自我推广使得他们更容易被聘用。

在为人父母上也存在一个双重标准。研究显示，母亲的薪水和职位会受到影响，因为雇主想当然地认为她们不会那么投入工作，而父亲却会得到提升，因为雇主认为他们会更加致力于挣钱养家。

硅谷人士表示，初为人母尤其困难，因为竞争非常激烈。例如，梅耶尔称在去年晚些时候生下双胞胎后，感觉自己有必要说明，她“休假时间会很有限，而且休假期间还会继续工作”。

“逐条表述”

几周之后，米勒回到赫尔舍的办公室，练习项目推介技巧，而赫尔舍则扮演持怀疑态度的风险投资人。

米勒每周花70小时管理Doxa，扩大工作团队，设法筹集资金，和那些兼职的工程师一起熬夜工作。

包括关注女性创业者的投资基金79 Studios在内的几家公司告诉她，如果有一家公司牵头融资，他们也会有兴趣投资。“从使命的角度，甚至从投资回报角度看，我们非常乐观。”79 Studios首席执行官李叙稹（Saujin Yi，音）说，但这家公司通常都是和领投方一同投资。

虽然她怀孕期间没有那么难熬——有一次见完投资人后在人行道上呕吐，只剩一件看起来比较职业的裙子可以遮掩她越来越大的肚子，但她还是没有告诉投资人自己怀孕了，尽管有两个人曾经拐弯抹角地问过她是否计划生孩子。

米勒开始对着赫尔舍练习项目推介：“Doxa是一个帮助合格求职者找到合适职位的平台。一旦平台得以存在，我们将会无法想象以前是怎么找到工作的。”她谈到了工作团队，还通过示意图说明服务的流程。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知道这是否重要。”赫尔舍说，“你已经告诉我存在一个问题，但没说它能否赚钱。”

她们又看了几张幻灯片，包括她针对科技领域女性的市场推销策略。

赫尔舍说：“我很快就觉得倒了胃口，而且很迷惑，因为你一直在说你拥有非常棒的技术和出色的团队，你们将瞄准这种小型市场，这是一桩发善心的事业。” 

米勒完成了推介。她需要更加简洁、自信，赫尔舍说：“逐条表述是一种艺术。这需要练习。坐在车里，一遍一遍地练习。”

米勒说：“没问题，穿开衫，逐条表述。” 

一周后，她在Cowboy Ventures见到了乔安妮·袁。她的语气更加自信，介绍速度加快，而且扩大了目标范围，不只针对科技领域的女性。“这个平台可以供所有人使用——招聘市场十分巨大。”她说，“人们想要的不是针对性别的服务，而是针对千禧一代的服务。”

乔安妮·袁提出了不同意见。她说：“我们的赚钱方式本身存在矛盾。”Doxa是在要求公司付钱使用他们的招聘服务，同时这个网站又会公布员工对公司文化做出的评论，而这些评论可能是负面的。

“它会使公司作出这样的反应：‘我们得制定产妇政策，我们不想在没有这种政策的情况下入驻你们的平台。’”米勒说。她还微笑着说：“我喜欢你用‘我们’这个词。”

她接下来去全球风投公司NEA做推介。她穿着灰色及膝裙、开衫和低跟鞋。她觉得对话进展很顺畅。

但几天之后，两位风险投资人都拒绝投资。NEA称，Doxa还没有展现出对用户足够多的吸引力。Cowboy称目前尚不清楚Doxa的技术是否与其他招聘网站有很大的不同。

“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乔安妮·袁后来说，“但这个领域实际上已经有一些资金充足的初创企业，现在为时过早，还很难说。”

米勒对梅德表示，她将降低目标，从筹集200万美元、招聘一个完整的团队下调到了筹集50万美元、招聘两个人。但对他来说，情况已经改变。他的正职工作被赋予了更多责任，由于前景不确定，现在辞职加入Doxa感觉并不合适。

米勒取消了接下来的推介活动，同时告诉潜在的投资人，Doxa现在处于暂停状态。她已经与40多名风险投资人接洽过。但没有联合创始人，风险投资人不太可能提供资金。联合创始人负责技术开发，米勒负责发展业务。

在硅谷，一夜成名的另一面是一夜惨败。创业公司可以十分依赖某一个投资人或合伙人，以致于事件发生转折就会带来命运攸关的改变。

2011年，杰森·沈（Jason Shen）与人共同创建了一家叫Ridejoy的初创公司，帮助长途出行的人员拼车。公司似乎一度非常成功——入驻了Y Combinator，获得了13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Craigslist网站也带来大量流量——公司在Craigslist上发布服务广告。《名利场》杂志（Vanity Fair）为几位创始人拍摄了照片，一位作家还在一本书中介绍了他们。

接着，Craigslist发来一封警告信，禁止Ridejoy在这个网站发布广告。等到那期《名利场》面世的时候，Ridejoy已经裁掉了几乎所有员工，停止了网站的工作。

“现在看到那些筹到1000万美元的公司，我的感想是，我们那时没有勇气吗？我们没有坚持到底吗？我们不够相信自己的产品吗？”目前在手工艺品电商网站Etsy工作的杰森·沈说，“筹资是一场有关信心的游戏。”

他正在存钱，试图再玩一次这个游戏。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米勒靠积蓄生活的日子也快有一年了。她开始滋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渴望稳定。

她当时正在寻找新的、负责技术的联合创始人。她在筹资期间接触的一些投资人和公司曾与她联系，希望聘用她。她开始在非营利机构Code 2040做咨询工作。这家由沃克与劳拉·韦德曼·鲍尔斯（Laura Weidman Powers）创立的机构为黑人及拉丁裔软件工程师寻找在科技公司实习的机会。米勒在上大学期间就认识鲍尔斯了。

几个月后，Code 2040为米勒提供了一份全职工作，担任合作伙伴项目的负责人。她接受了这份工作。发展以多元化为宗旨的一家新公司实现了她曾寄托在Doxa身上的一些希望。她设想，一旦有更多时间，她就可以把Doxa作为副业。 

米勒计划休一个月的产假，然后回去工作。她在圣诞节当天准时生下了女儿泽迪·梅（Zadie Mai），然后改变了主意。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我感受到强烈的爱和保护欲。”她说，“我想和宝宝永远在一起。这是我真实的生理需求，对宝宝的生理依赖。我没有想到这些反应会如此强烈。”

她表示自己对护理人员被低估的程度有了全新的看法，还有人们如何对女性为了家庭减少工作时间而苛刻地品头论足。

她决定至少休息六个月，三四个月后在家里做一些工作。Code 2040同意这种安排。与此同时，她的丈夫在广告领域找到了一份全职工作。

米勒表示，从创业者到妈妈雇员，这种身份的转变使她对在硅谷获取成功有了新认识，更宏观地说，也对她这代人希望从职业生涯中获得的东西有了新认识。她希望在新工作中解答这些问题。

“当时我不是天真。”米勒说，“我知道当我退出Instacart、走上创业之路时，过程不会像《社交网络》（The Social Network）电影里演的那样。”

“但对我来说，这是上了一堂课。从提出想法到筹集资金，到掌管硅谷再到征服世界并不是直线完成的。”她说，“或许它只是说明，创业、冒险、尝试你自己为之激动的新事物的过程，有时候根本不是一条直线。”

（译者：常青、许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