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旧金山——在线零售巨头亚马逊的全球性云计算网络亚马逊网络服务(Amazon Web Services,AWS)已经迅速成为科技界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它同时也变成了挖墙脚的目标。
去年10月在拉斯维加斯一场有几千位公司高管和软件开发人员出席的大会上,AWS云服务负责人安迪·加西(Andy Jassy)在台上昂首阔步,身后是一幅故意掩饰得很拙劣的甲骨文公司创始人兼董事长拉里·埃里森(Lawrence J. Ellison)照片。一英尺见方大小的“流氓”(bullies)、“强抢”(extorted)、“铁腕”(strong arm)等字眼就在加西和埃里森的照片旁边弹出来。硅谷最大的公司之一甲骨文的Logo上面被画了个叉。
加西开玩笑地说:“我们市场营销团队的编辑还需要下点功夫。”
掩饰得更深的其实是他产生这种敌意的原因:甲骨文在挺进云计算业务方面一向行动迟缓,但最近已经对AWS云服务发起了多起偷袭式的招聘行动。甲骨文和亚马逊双方都不愿意评价加西的挖苦。
能够建立、运营云计算背后庞大数据中心的人才很难找,物色这类人才的狩猎活动正在让整整三代公司陷入相互之间的竞争之中。像甲骨文这样的老一代防守型公司,亚马逊以及和它同一时代的科技行业巨头,同时还有湾区的创业公司们都在开出巨额的薪酬和优厚的福利,争夺云计算专业人才。
比如,社交媒体网站LinkedIn上就有130多个工作地点在甲骨文西雅图分部的工程师职位。据已经在湾区从事工程师招募工作已经25年的香农·安德森(Shannon Anderson)称,其中许多都是那种现在年薪在30万到100万美元的工作。
西雅图和它周边的市镇一直是招募这类科技人才的热门地区,因为它们是AWS云服务和微软的大本营。AWS云服务现在运营着最大的云计算服务,而微软旗下则有一项叫Azure的云计算业务。谷歌在这个地区也有一个云计算办公室。Facebook也是一样。
“在亚马逊核心部门工作的人每天收到的招聘邀约在5到20个之间,”安德森说,“薪酬在五年里已经翻了一番。”招聘人员一般是按照明星工程师薪酬一定的百分比获得酬劳,她说,身为一名猎头,“现在赶上了大好的时候”。
云计算现在驱动着我们越来越多的设备和服务,它让一批数量庞大、而且通常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计算机可以像一台庞大的机器那样运转。
这些云计算中心现在充斥着规模一度无法想象的数据,它们来自于应用、网站,以及形形色色各类物体上的传感器。阅后即焚类照片社交媒体Snapchat这些发展迅速的在线服务就是在云计算系统上运行。苹果有自己的云,Facebook也一样。云系统甚至在为人工智能等领域提供所需要的计算能力。
科技行业其他部门正在显露出放缓的迹象,但云服务却创造出了对受过良好教育、能够建立、运行这些数据飞轮的工程师和数学人才史无前例的市场需求。现在,大家问的已经不是最新的计算机编程语言,也不是如何提高网页的加载速度,科技行业招聘时最重要的问题已经变成了:你能处理拍字节吗?一个拍字节是大约130万张图片的数据量,或者说是大约能够装满2000万个文件柜的印刷材料含有的信息量。
在湾区,刚刚从学校毕业、具备云计算工作专长的人一年拿到12.5万美元已经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如果拥有五年经验,年薪30万美元外加一定量的股份或者一系列的工作机会等等能够大幅提高职位含金量的条件已经变成了一种常态。
“这是一个进攻型的市场,”微软Microsoft Azure项目管理总监科瑞·桑德斯(Corey Sanders)说,“我们现在都是数据工程师,我们能够说服别人相信,这里是学习这一行最好的地方。”
处理海量数据的能力在通用电气这样的工业公司确定飞机引擎维护保养日程表等事情上也变得非常重要。通用电气招徕云计算专家的卖点是:我们提供的是一个重建工业世界的机会。
过去三年,通用电气已经招聘了1500位软件开发人员和系统工程师,还对差不多同样数量的现有员工进行了培训,让他们能够在连接从智能手机到风力发电机组、再到飞机引擎等等几乎一切设备的云系统上完成工作。
“我们从每一家大公司招人,比如亚马逊和谷歌这些地方,同时还有创业公司,或者刚出学校的,”通用电气云业务负责人威廉·鲁(William Ruh)说,“我们开的工资很高,还有有吸引力的福利,以及重塑美国工业行业的生活和机会。”
尽管如此,他说:“薪酬上涨的速度之快还是彻底地震住了我。”
这股云计算人才的淘金热对规模较小的公司来说更复杂一些。汤姆·查韦斯(Tom Chavez)在旧金山南方公园地区经营着一家叫Krux的公司。它扫描30多万台设备上的数据,生成一个七拍字节的信息库,供几百家公司取用。他的员工人数在160人左右,其中许多恰恰就是行业巨头们以及其它创业公司正在寻找的人才。
“LinkedIn、Facebook可以向有多年经验的工程师开出100万美元左右的薪酬方案,”Krux联合创始人、同时担任公司首席执行官的查韦斯说,“我们曾经想让一个刚出斯坦福大学的人来实习,结果谷歌向她提出,一年18万美元干一个暑假。”或者大约6万美元工作三个月。
Facebook同样也需要查韦斯聘用的那样的员工。事实上,Krux联合创始人维韦克·维迪雅(Vivek Vaidya)直接把Krux公司被迫支付的高薪叫做“我们的Facebook税”。
Krux占据着南方公园底部地区一幢砖砌建筑的几个楼层,那里曾经是血汗工厂聚集的地方,现在则充斥着创业公司和风险投资人。
大楼的一层,每天都有人在问开发工程师们想不想跳槽。附近一群数据科学家一个星期通过LinkedIn能收到20封、甚至更多不请自来的电子邮件。楼上Krux的招聘人员一方面要努力留住自己的人,一边甚至还要从别人那里挖人。
已经为Krux招到了差不多100人的凯德·加内特(Cade Garrett)说:“我没法跟谷歌50万美元的签约金竞争,所以我把焦点放在人身上,关注他们的驱动力到底是什么。”
除了提供一旦公司上市就会变得很值钱的股权之外,快速发展的创业公司还可以为年轻一些的工程师们提供速成课程,也就是那种有朝一日可以让他们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的训练。
“我告诉他们,这不是工资最高的工作,但他们得想一想事情未来的发展方向:他们在这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关键任务,”加内特说,“如果你去谷歌,你都不能肯定几年之后能够有拿得出手的产品。”
查韦斯认为,旗下公司包括谷歌在内的Alphabet控股公司首席执行官拉里·佩奇等行业大佬是在故意推高工资水平。“如果我是拉里,我也会这么干:多拿出几百万美元砸人,然后切断别人的活路。”
尽管如此,加内特还是竭尽全力不让工程师们的联系方式等信息登上Krux的网站,借此挡住招聘人员。而他自己却在不亦乐乎地挖墙脚。发展迅速、但最近因为创始首席执行官离职以及一轮裁员行动陷入动荡的在线员工福利管理平台Zenefits就是一个目标。
他说:“没错,我一定会给任何一家陷入困境的公司打电话。”
(译者: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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