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高佳

编辑 | 翟瑞民

长江是我国重要水源地，随着长江保护法正式实施，长江流域污染防治工作愈加引发关注。

2021年全国两会召开在即，民进中央关注到长江流域抗生素污染问题，拟提交《关于加强长江流域抗生素污染防治的提案》。该提案建议推动水污染防治法修订，增加抗生素污染物防治条款，建议健全抗生素使用登记制度，并尽快制定抗生素监测方法标准及监测规范。

提案中写道，近年来，长江流域抗生素污染形势严峻，有研究数据显示长江抗生素平均浓度为156纳克/升，长江下游抗生素排放量居全国前列，年排放强度大约为60千克/平方公里。（注：该数据来自河海大学长江保护与绿色发展研究院。）

界面新闻注意到，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曾于2015年首次公布中国58个流域的“抗生素环境浓度地图”。该份报告显示，以地理学上著名的“胡焕庸线”为划分，人口较密集的中国东部，其抗生素排放量密度是西部流域的6倍以上。京津冀海河流域、长江和西江是全国抗生素排放量最大的区域。

南京水科院生态所所长、长江保护与绿色发展研究院生态环境中心主任陈求稳曾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抗生素及其代谢产物会破坏长江流域生态，对水生生物产生慢性毒理效应。

除此之外，抗生素污染也会破坏人体免疫力。环境中抗生素的来源主要包括生活污水、医疗废水以及动物饲料和水产养殖废水排放等。环境中的抗生素残留可能会通过各种方式重新进入人体，比如通过喝含有抗生素的水、吃存在抗生素残留的肉类和蔬菜等。

瞭望新闻周刊曾在2020年4月刊发报道《长江流域抗生素污染调查》指出，根据多位权威专家意见，当前我国对抗生素危害机理研究不够，对抗生素滥用监管不足，导致目前江河湖库水体抗生素含量严重偏高。

关于对抗生素滥用的监管，民进中央在提案中提到，当前对抗生素污染的防控存在法律法规和标准体系建设滞后的问题。最新修订的水污染防治法中缺乏抗生素污染物防治相关条款，未就一些具有重大影响的抗生素污染相关的生产、使用和排放出台禁令。现行水环境质量体系和各类污染物排放标准中也没有包含抗生素的相关内容。

这份提案还指出，长江流域抗生素污染物科学研究不足。目前对抗生素的污染源、迁移扩散、在各介质中的形态转换、分布特征、水生态风险评价以及对人体的影响等相关技术研究十分薄弱。尤其是污水处理过程缺乏专门的处理工艺，难以有效降低流域中的抗生素污染负荷。

基于此，民进中央建议推动水污染防治法修订，增加抗生素污染物防治条款，加强源头预防、过程控制、末端治理的相关立法。

具体而言，提案建议建立有效的监测体系，定期检测饮用水源、农副产品中的抗生素含量。完善标准体系，推动水环境质量和抗生素污染物排放标准的修订，增加污染物质浓度和排放限值。修订相关的产品质量和环境卫生标准，将抗生素相关内容补充完善到《优先控制化学品名录》《环境保护综合名录》等名录中。

在加强抗生素污染防治制度建设方面，民进中央建议健全抗生素使用登记制度，对抗生素主要排放行业如医药和畜禽养殖加强监管，重点控制。追溯污染来源，结合河长制的推行，明确长江流域干流及各支流的抗生素污染管控责任。

提案还建议建立抗生素污染物的检测、监测和预警体系，尽快制定抗生素监测方法标准及监测规范。在现有环境监测站点基础上，相关部门应部署建设一批对含抗生素在内的新型污染物的监测设备，加强对关键区域、重要河湖断面和饮用水源地的监测。

从长远来看，提案建议加强抗生素污染科学研究和污染防治专业队伍建设，加强对抗生素污染的基础科学研究，启动国家科技专项，研究长江流域抗生素污染的分布规律和形态转化，加强对抗生素及抗性基因在水生食物链中的传递过程以及人体长期暴露风险机制等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