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记者 | 钟艺璇

编辑 | 翟瑞民

河南省淮滨县年仅6岁的女童曹某某因尿裤子，被亲生母亲胡某某责骂并使用塑料拖鞋殴打，曹某某后退躲避过程中从二楼楼梯口摔下，经抢救无效死亡。

2019年9月6日，淮滨县人民检察院以胡某某涉嫌虐待罪提起公诉。2020年1月6日，淮滨县人民法院以虐待罪判处胡某某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

一审宣判后，胡某某并未上诉。据了解，曹某某生前主要跟爷爷奶奶生活，因上学搬来与母亲胡某某同住。2019年2月至4月间，胡某某在照顾曹某某日常生活、学习中，经常因曹某某“尿裤子”“不听话”“不好好写作业”等以罚跪、“蹲马步”等方式体罚曹某某，并多次使用苍蝇拍把手、衣撑、塑料拖鞋等殴打曹某某。

2021年5月7日，这起案件入选了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6起依法惩治家庭暴力犯罪典型案例。最高检指出，未成年人的监护人在较长一段时期内持续殴打、体罚子女，情节恶劣的，应当依法以虐待罪定罪处罚。

最高检表示，办理类似案件时，应当准确区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虐待致人死亡、意外事件的界限。根据“两高两部”《关于依法办理家庭暴力犯罪案件的意见》规定，被告人主观上不具有侵害被害人健康或者剥夺被害人生命的故意，而是出于追求被害人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长期或者多次实施虐待行为，逐渐造成被害人身体损害，过失导致被害人重伤或者死亡的，属于虐待“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应以虐待罪定罪处罚。

界面新闻注意到，在最高检发布的6起家暴犯罪案件的处理上，均体现出了“宽严相济”的特点。在另一起虐待案中，山东平原县男子张某某因妻子李某某婚前感情问题，经常酗酒后对妻子进行殴打，曾致李某某受伤住院。最终在2020年2月，李某某再次被殴打后选了投河自杀。张某某也被以虐待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而体现了从宽处理的典型案例则是来自浙江省江山市。毛某某与王某某二人系夫妻，均系聋哑人。王某某酗酒，经常酒后打骂毛某某。2019年6月25日，王某某再次酒后殴打毛某某时，被毛某某用菜刀砍至重伤。检察机关最后认为，毛某某属于正当防卫，虽事先准备刀具，但不影响防卫性质。鉴于本案系家庭矛盾引发，毛某某有自首情节，依法决定对毛某某不起诉。

最高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厅负责人表示，在面对家暴犯罪时，要正确认定故意伤害犯罪与正当防卫。“两高两部”《关于依法办理家庭暴力犯罪案件的意见》规定，为使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权利免受不法侵害，对正在进行的家庭暴力采取制止行为，符合刑法第二十条第一款规定的，应当认定为正当防卫。防卫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施暴人重伤、死亡的，属于防卫过当，应当负刑事责任，但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家庭暴力犯罪案件因为发生在家庭成员内部，具有一些特殊性。最高检表示，在选编案例时，主要考虑了以下因素：对事实认定、证据采信、法律适用要准确，不能采取“和稀泥”办案，要查清事实、理清原委。

究竟如何“宽严相济”，上述负责人指出，“对实施家庭暴力手段残忍或者造成严重后果，对因酗酒、赌博等恶习而长期或者多次实施家庭暴力，施暴者构成犯罪的，要体现从严打击、依法严惩。而对长期遭受家庭暴力的被害人，无法忍受家暴而反抗，对施暴者实施伤害、杀害行为的，要依法体现从宽处理精神。”